夜风吹进,桌上的纸页被吹起一角,真用指腹将其抚平了。(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他现在在看的,是雨夜和岁墨的通话内容。真没想到,在他眼里清冷孤高的雨夜,竟然有这么逗趣的一面。只在她最好的朋友面前才会展现吧?实在有些羡慕那个叫日暮岁墨的女孩啊。
契约撕毁了,雨夜再次被囚于暗室,等与阿瑟约定交换的那一天,她会被带走。是真的交换还是趁机杀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实在心痛。
皎洁的银色月光撒落,照在真的脸上,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雨夜永不甘被命运禁锢,阿瑟也是,那么作为千月,一定会支持与守护他的吧?她会怎么做呢?
“明天百花圣母大教堂,我一个人去。”阿瑟用自己的手扣着下巴,“他们可真贪心啊,还想要弗兰克财阀的所有权。”
“失去弗兰克财阀的支持,Ashes的根基必然会动摇,他们又有机可趁了。”千月蹙着眉头,“所以,明天是我们最后的惟一的机会,一旦失败我们就彻底输了!”
睿羽一言不发地倚在门边,他似乎比以前更加沉默了,冷峻的侧颜依旧。
“要哥哥和千月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我很抱歉。”阿瑟歉意地开口,但他不得不赌这一把,如果因为有风险,连选择都放弃了,那么他们就彻底输了。
阿瑟暗暗感激着,睿羽与千月对他的信任,星佑与路冉对他的全力协助,还有流即将掀起的狂风暴雨。
伊莎贝拉,奥莉薇雅生前最信赖的女仆、最得力的部下,现在为Ashes情报网的一员。正是她告知了阿瑟,流打算借黑手党的力量从Loki分裂,并以初夏为筹码逼退现在佛罗伦萨的以滨为首的Loki成员,而他们的行动时间——正是Loki要阿瑟用光盘换雨夜的那天!
正是明天!
的确,这个时间极有利用价值。阿瑟猜测来与自己见面的人里肯定有滨,安佑年极大可能也会来,如果流说要留下来看管初夏,必然不会被怀疑有什么不纯目的,即便还有其他Loki成员,他还有黑手党的帮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伊莎贝拉的话语似乎还萦绕于耳:“利用雨夜大人要挟睿羽大人,绝对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吗?阿瑟双手互握,不知是不是为明天而担忧,对于明天,他是期望还是不期望?
无论期望或不期望,清晨依旧来临。
临出发前,滨隐隐有些不安,像垂危之人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一般。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就不去了,波,你代替我跟泽去吧。”
稍稍一愣,波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无意间瞥见,安佑年的眉头纠拧着,抿着唇且面部线条也极度紧绷,他是预知了什么吗?这个从小与死亡气息相伴的人,直觉比什么都准。
“那个叫溪的小鬼也去啊,会给你们添麻烦呢,这个娇气的小鬼!”余慧生在一旁插嘴。
波瞧了一眼在一旁暗暗握紧双拳的星野朗,他生气,但却努力隐忍着。波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转头向余慧生严肃地说:“淋,傲慢与偏见只会让你自取灭亡!”
余慧生的笑容因这话变得有些僵硬,还是安佑年投以一个不耐烦的表情来示意波快出发,才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他们出发后,余慧生深吸了一口气,想把失去的笑意找回来,她还想含笑去见初夏呢。即便知道他欺骗自己、利用自己,自己却早已堕入其中,无法自拔。
她是未能想到的,在她重新拾回笑容之前,一场谋划已久的叛变拉开了序幕。当她还在自己房间里整理衣物时,久美子急切地敲开了她的门,告诉她流的部下和滨带来的部下打起来了,黑手党成员也参与其中。
“怎么办啊慧生?”久美子像个迷路的小姑娘一般无措,“我们要不要通知爸爸?他们不是单纯的打架而是厮杀啊!”
相对于久美子,余慧生冷静得多,她尝试先安抚久美子,一边打电话给真。
这时,手执银白长剑的千月来到了她们面前,望着她充满杀意的眼睛,久美子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余慧生将久美子护在了身后,目光中还闪着敌意。千月穿着长筒的靴子,颇有些骑士的气势。她的目标并非眼前这两人,所以并未出手,只是带着女王般的气势开口:
“我并不杀手无寸铁之人。现在发生了什么你们也知道,我为何在这儿你们也能猜到。我要去找我的对手,你们要是想活,就先去把我哥和雨夜放出来吧!”
说完她便离开了她们的视线,余慧生愤愤地说:“以为自己是女王么!拜托我们也不会客气点!”
千月是正确的,要是现在正囚于暗室的初夏和雨夜知道,也会相信她的判断。
终于,在千月的面前出现了一扇双叶的门扉,她毫不犹豫地踹开了——这是个不大的舞厅,然而现在并没有在举行舞会,只有滨和他几个部下在这里议事,一位成员见到她,愕然开口:“出云千月……”
下一秒,他的头颅已不再与颈部相连,迸溅的鲜血顺着剑尖淌下,闪着血色光芒的长剑带着寒凉的剑风,向几个慌忙掏枪的Loki成员挥去。这次的目标是脆弱的咽喉,下个目标是宝贵的心脏,每一剑都向着要害!一个、两个,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等到千月在滨面前站定时,这里只剩他们两个生者了。
“你对他们见死不救。”千月毫不留情地指出。
“呵,”滨这时还笑得出来,“不过是些随时准备丢弃的棋子,何必在意呢?你不这么认为么,出云千月?”
千月不带任何情感的紫眸望了望这几具沾满血的尸体,淡然开口:“是啊,你只要保全你自己的性命就够了。”
滨的眼神像是无言的挑战,千月喝了一声就攻了过去。即便她知道对方是用剑的国手,在人前被奉为名人,她也不带一丝畏惧之色。她的剑十分快速、十分流畅,在这个年纪已算极优秀的了,可她面对的,却是比她更擅长剑术、身经百战的滨啊!
第一招,滨只做了最小限度的必要移动就轻易避开了,他从刚才开始一直很平静的神色忽然一变,以魔术般的速度向千月发动攻击。千月眸中闪过的恐惧不足一秒,因为她已明白这是个虚招。
她灵巧地一闪,却不料滨早有预谋,一脚踹在她的后腰,力道大得使她撞上了墙壁,痛得五官都些微扭曲。
此时的滨像一只等待狩猎的豹子,将手中的剑化为利牙,要咬死自己的猎物。而另一边千月也明白,这样的计算型剑术对手,自己想凭奇袭和感觉来巧攻取胜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堂堂正正地迎接他的攻势!
接下来的过招里,千月攻少防多,几乎没有主动攻击的能力。平时练上几个小时都不会累的她在对阵这么强大的对手将近一小时后,竟然有些微喘,相比作为对手的滨也发觉了她呼吸已有些紊乱。
再消耗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
千月的内心无比清楚,何况她还要保存体力去支援睿羽,不该再拖延下去了!
用颤抖的双手握紧了剑,千月重新与滨正面对峙,她趁此机会做深呼吸以调整凌乱的气息。下一秒——千月再次挥动闪耀血光的长剑,如月光般轻盈的身姿在舞厅中央跃动,向滨径直地刺出一剑。
滨失了失神,略迟地挡住了刺来的剑尖,却不想自己的剑竟折断了,而千月的剑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大股涌出。
但千月也并非毫发无损,她的后腰疼得厉害,另一手的手腕被滨手里的残刃所伤,疼得不能动弹。
在滨倒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的。她的眸光仿佛月光容不下这世间一切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