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紧盯着水面,生怕此异兽再次突然蹿出。
王灶这时忽感光线似乎亮堂了许多,朝人鱼膏看去,这才发现此时的人鱼膏火焰极其旺盛,几乎能将偌大的悬河洞照个透亮。
王灶稍是迟疑后,猛然恍悟,说道:“此物就是人鱼吧?!莫非这人鱼膏就是它的肉么?”
“我看应该就是,这么说,它牺牲了自己,才换来这人鱼膏的光亮么?这人鱼真是个大好人!”宇文及雨惊喜道。
王灶瞪了她一眼,说道:“它可不是人!”
草冠道长,微微放松,缓缓说道:“灶儿此言有道理,此物恐就是人鱼,《异物志》有云:人鱼似人形,长尺余。不堪食。皮利于鲛鱼,锯材木人。项上有小穿,气从中出。秦始皇冢中以人鱼膏为烛,即此鱼也。从描述中来看,应是此物不错。”
草冠道长稍停片刻后说道:“人鱼看似面相丑陋、使人心惊胆战,但是能用自己肉为烛,此乃善举,应无恶意,我们不用害怕。老夫猜测它就是闻声知有人来,这才现身点燃人鱼膏为我们照亮悬河洞。老夫此生来过几次,竟一次也没得见到人鱼。真乃天意,难不成人鱼也要助灶儿开鬼眼。”
王灶听到草冠道长说到鬼眼,这才想到自己来此是来拜见太爷爷的。
这时,人鱼膏的光亮几乎足以照亮整个悬河洞,王灶忙左瞅瞅右瞅瞅。这悬河洞比王灶心中想象的要大得多,足有自己在鬼谷村的草屋十余所之广。
洞的深处左侧,竟然也生长着许多竹林,密密麻麻,实在是让人好奇这些竹子在没有阳光的洞内是如何生长得如此繁茂。
王灶顺着河流的来向看过去,寻找着泉眼,河流源头在竹林右侧,但是光线不足以照亮河流的源头,看得不是很清楚,王灶忙跑过去,这才发现,在悬河洞的深处,竹林的右侧竟有一水潭!
水潭偌大异常,足有一间房屋大,一侧有个断口,这便是溪流的源头,水流湍急,但是潭中的水面却纹丝不动。悬河洞内众多神奇的地方已然见过,王灶也不觉得惊异。
草冠道长看到王灶的举动,说道:“此乃悬河洞内寒水潭,深不见底,一年四季都是一样冰冷,哎,时隔数十年,老夫差点都忘记此处有个潭了。”
王灶俯身看了看潭底,潭水清澈无比,确实深不见底,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大洞,霎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袭满全身,王灶赶忙缩回了身子。
可是整个洞都找了一遍,哪有太爷爷的尸骨。
王灶疑惑地问道:“道长,敢问我太爷爷身在何处?”
“你这娃娃问的,老衲怎知,自从咱们进入洞中,却是不曾见过任何人的尸骸。谁知道这天煞的王直藏身何处?!仗着自己有一双鬼眼,偏要故弄玄虚!”草冠道长说得看似轻松,但王灶心知草冠道长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太爷爷吧!说的话颇有孩童之风,可爱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宇文及雨好似发现了什么,朝众人大喊道:“你们看!人鱼膏的上方有两排字刻在洞壁上!”
众人一愣,忙又凑到人鱼膏下,扫视着洞壁。两排字刻的铿锵有力,入木三分,想必是用内力刻上去的。王灶照着壁上的文字缓缓念道:“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王灶反复念了几遍,又在心里嘀咕了几遍,什么都没有想到,于是问道:“敢问道长,你之前来有这些字么?可知其是何意?”
“记忆中应是没有。想必是你太爷爷留下的。惭愧,老夫也寻思半天,尚不可知。”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众人都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又一遍,都不理解这两句诗句究竟有什么深意。但是纵观悬河洞,想必和洞内深处一左一右的竹林和寒水潭有关系,但是众人遍寻洞内,又联系竹林、寒水潭和诗句,还是得不出答案。众人陷入各自思索中。
这时候,又是一阵风吹过,洞内竹林又出现稀稀疏疏的摩擦声,王灶闻声说道:“这不就是诗句中的‘风来疏竹’么?”
正说着,风停了,竹林又重归于寂静,这时宇文及雨又说道:“风吹过竹林之后又归于无声,这不就又应了‘风过而竹不留声’了么?”
余下众人走点头回应,似是赞同两人之言。
这时,宋迪走近寒水潭,俯身看了一眼潭水后说道:“这‘雁渡寒潭’中的寒潭应是此潭水不错,可是哪来的什么大雁?这里幽深的深潭看得直让人双腿发软,果真是深不见底,耐吾平生第一次所见!”
宋迪说完,用手舀了舀潭中的水,潭水冰冷刺骨,宋迪忙缩回了手臂。
王灶见状,好似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宋兄,你在潭上往下看,是否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宋迪闻言,再次俯身看将下去,自己来回走动,倏尔回道:“不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深不见底的一个大黑窟窿,更别说什么倒影了!”
王灶听完也走了过去,俯身瞅了一眼,果然如宋迪所言,眼下除了漆黑黑的一片,其余什么都没有。王灶又抬头往水潭上方看去,也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诧异道:“这可就奇怪了,诗句中‘寒潭’看似还有些踪迹可寻,可是这‘潭不留影’从何说起呢?”
“王兄可是想到了什么?”宋迪疑惑地问道。
“这‘雁渡寒潭,雁过而潭不留影。’意思是大雁飞过寒水潭时有它的身影,但是当大雁飞过寒潭后,便不再有其身影。可是,看这水潭,就算是大雁停留在寒潭上方,也难看到它的影子,何谈‘雁过’不留影呢?应是‘终不留影’在对!”
“什么过不过的!留不留的!说的一头雾水!听也听不懂!”宇文及雨摇摇头,表示对王灶所言不理解,同时又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这洞中怎么会有大雁飞过?”
草冠道长闻声,扭头看了一眼宇文及雨后,应是想起了什么。于是闭上眼睛,用手轻抚起长白胡须,嘀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