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1 / 1)

安装在底下停车场的灯管在闪烁,那堵墙后面的线路故障从来就没被彻底解决过。步行通道里传来脚步声,贝利手上拿着一个很小的皮夹,他很强壮,从不担心持刀抢劫的小贼。去年平安夜前夕,有两个在街头喝啤酒的青年故意划伤了贝利的福特车,贝利要他们道歉,他们不仅拒绝而且还嘲讽贝利的发型像莱卡犬,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周,他们在医院里度过了非常难忘的圣诞节假期。

贝利通过遥控器打开车锁,上车以后他把皮夹扔在副驾驶座位上。他看了看表盘上显示的时间,然后用点烟器点燃香烟,就在他降下车窗的时候,停在左边那辆银色雪弗莱的车窗也同时降了下来,贝利转头朝那辆车看过去。

“早上好,贝利。”

“我的上帝!艾米丽?琼斯?”

“老习惯还是没变,离开车库以前总会点一根香烟。”

贝利保持惊讶,“看到你很高兴,不过我从没想过可以在公寓楼下面遇到你,我实在是受宠若惊。”

“我去了布里斯班,昨天早上刚回到兰利,你知道的,出了些麻烦。”

“因为丹卡星桥的飞机?”

“这我不能告诉你。”

贝利吸了一口香烟,“能去布里斯班算你幸运,我一直想去海滩看那些性感的泳衣美女。我实在是受不了那些无聊的单身派对,弗吉尼亚州的夜店老板都应该考虑马上转行。”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我朋友正在考虑退休以后开一家夜店,那不是个好主意,或许你应该帮我劝劝他。”

“啊!这我帮不了你,中情局开的夜店我肯定第一个去。”

艾米丽笑了,“小心我对你下药。”

“‘性法典’强调,喜欢对男人下药的女性更让人着迷。”

“从不。”艾米丽摇摇头,“至少我不是。”

贝利忽然问她,“你妈妈还好吗?”

“好得不得了!你肯定不会相信,今天临晨我回到家里,把灯打开,她就坐在沙发上,当时我惊呆了。我的上帝,想想看,回到半年没人住的房子发现自己的妈妈站在门口,我不知道她对这次见面的感想是什么。”

“她说了‘艾米丽,我爱你’,对吗?”

“事实上她没有,她抱怨我的卧室太乱,抱怨冰箱里没有东西。”艾米丽加重语气,“半年,贝利!接近半年没有回去而她抱怨冰箱里没有东西?”

贝利笑着摇头,他熄灭香烟,“她应该庆幸冰箱里没有东西,否则蔬菜腐烂的气味肯定非常舒适清新。”

“事实如此,否则我不敢想象她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你应该建议她们去热带度假,在海边租一套别墅,老年人都喜欢温暖的日光浴,简单清闲还有人服侍。”

“我建议过,但他们没去。”

“因为你的建议不够强硬,他们会理解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更希望她留下来,真的。自从他们从那房子里搬走,我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有人说房子都有记忆,而那些记忆随时随刻都在提醒你。过去,过去就好像触手可及。但一切都变了,你不会发现触手可及的东西正在慢慢离你远去,当那些东西变得遥不可及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如果艾米丽躺在床上,她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妈妈二十年前的样子。或许艾米丽已经开始哀老了,她以前很少回忆过去,她没有丈夫和孩子,最浓厚的感情都被封锁在童年的记忆里。她的家人,艾米丽永远爱着他们。

“艾米丽?”贝利打断她的思绪,“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二十三年?二十四年?”

“我还记得那时的你。年轻,有远大的志向,虽然有不同的工作,但那时候我们很像。”

“现在一样,难道不是吗?”

“不,艾米丽,我变了。”贝利移开目光,“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见到你,真的。”

“我不明白。”

“为什么忽然来这里见我?”

艾米丽把头抬高,说:“亚历山大?奥斯卡,我想见他。”

“为什么?”

“我想和他谈谈。”

“谈什么?”贝利疑惑的看着她,“知道吗,艾米丽。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你,我知道你不会来这里找我聊天,即使是刚从布里斯班回来也不会,那不是艾米丽。每一次你在我面前出现,都是会给我带来麻烦和难题。”

“没有难题,贝利。我只是想和亚历山大谈谈,你在联邦调查局干了二十年,别对我说你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为什么要帮你?”

“看在上帝的份上,贝利?”

贝利仰起头,他犹豫了一下,说:“亚历山大不是好惹的角色,我不明白你想和他谈什么,你们看上去没有共同点。”

“我发现调查一张老照片,我想知道照片里女人的秘密。”

“女人的秘密?这个回答很不清晰,我妈妈都有秘密。”

“去找亚历山大,告诉他:我中午在长角牛餐厅等他。”

“他为什么要答应你?”

艾米丽摇晃脑袋,“我不确定,所以想要赌一把。如果他有疑问就对他说瑞丽?波佩这个名字,我相信他还记得。”

“瑞丽?波佩?”

艾米丽点点头,“一年前死于煤气爆炸的女人。”

“我看不出关联。”

“不需要明白。既然亚历山大是难缠的角色,知道的信息越少越对你越有利,我不希望他找你麻烦。”

“你果然还像以前一样疯狂。”

“只有疯狂的人才能办好疯狂的事。”

贝利摇摇头,他松开制动手柄,“很高兴你来见我,过一会儿我和你联系。”

“再见,贝利。”

引擎开始咆哮,贝利的福特从艾米丽旁边离开,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艾米丽关上车窗,她皱起眉头,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还没有想清楚。艾米丽知道现在的处境,“红海章鯊”是寻找“乌鸦旅”真相唯一的途径,她绝不可能放手,她希望约翰明白,他不是在孤军奋战。

艾米丽发动引擎,她知道亚历山大不可能对她讲出实话,所以和他见面以前还必须再做一些必要的调查。从工作到现在,艾米丽每天都在谎言中徘徊,有很多人都对她撒过谎,而她也会对很多人撒谎。

窗外的景色让人心情舒畅,行驶在弯曲的公路上可以享受到惯性离心力带来的愉悦。今天交通很顺畅,艾米丽看看速度表盘,车速正好位于限速的顶点上,她忽然想到在布里斯班还有两张没有缴费的罚单。真是该死!公路警察最喜欢躲在警车里盯着测速器上显示的数字,世界上有多少司机愿意故意超速呢?艾米丽通过反光镜看了看后面那辆银色的雪弗莱的车牌,它在艾米丽的车后面跟了很久,终于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转弯了。艾米丽松了一口气,她的神经绷得太紧了。

手机上的来电提醒显示约翰正在呼叫她,但艾米丽没有接听,因为她的车已经驶进了中情局的停车场。大楼外面随时都排列着很多车辆,从高处往下看就像是来到了某个巨大的露天二手车仓库。

艾米丽最后一次整理自己的着装,经过安检以后她把手机换成了专用的通讯设备,一种经过特殊加密的移动电话,中情局大楼里设有独立的通信基站,普通手机的信号在这里都会被屏蔽。艾米丽透过屏幕的反射注视着自己的笑脸,有谁知道今天又会发生什么呢?

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比伯正在和路易斯说话,然后递给了路易丝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比伯看到她走进去,“嘿,艾米丽!你没接我电话。”

“那时我正在楼下。”

比伯挥手示意路易丝离开,“‘红海章鯊’有新进展吗?”

“已经很接近了。”

“关于黛米?法莫,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希望你明白,这本来没有必要,即使她认识你。”

“你想让我对你表示感谢?”

比伯撇着嘴想了一会儿,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在做任何不应该做的事。”

“告诉我关于黛米?法莫,你还知道什么?”

“很不幸,她房子附近的摄像头非常不巧合地在几个月前坏掉了。”

“别说废话好吗?”

“那是事实。”他继续说,“五个月前,黛米在社交网络上认识了一个名叫兰迪?韦斯特的女孩,她们年龄相近,而且兴趣相投。黛米每天晚上都会和这个自称兰迪的女孩聊很久,谈的都是异类爬虫、极限运动或者是最新的魔术专辑。”

“你认为这个兰迪?韦斯特和乌鸦旅有关系?”

“这看上去很正常,谁都可能在网络上找到新的知己。但除了知己,这个自称是兰迪的女孩还表现出了其他东西。”

艾米丽看着比伯,她还没有明白“其他东西”代表了什么。

“黛米被谋杀以后有人每天都使用她的账号登陆facebook,而且还会与黛米的好友聊天。从各个方面来看这个人都非常了解黛米,清楚她的喜好,甚至知道黛米聊天时的常用的语法习惯。比如有人对她说:啊,我好想你;她会回复:我在某片你找不到的海滩等你一起喝香槟。”

“没错,黛米的确喜欢这样说,虽然做不了文学家,但总喜欢带有诗意。”

“你说黛米最近也和你聊过?”

“我们的确聊过。”

“聊的很粗浅?”

“我猜你肯定看过我们平时都聊什么。”她说。

“事实上没有。”

“没有?”

“我像是对你的私生活感兴趣的人吗?”比伯盯着她,“不,从来不是。”

“你要说明什么?”

“你和黛米聊天却没有发现她的变化。三个月,艾米丽。黛米发的信息中有很多明显的错误,而最近比以前更多,idoneknow,你听说过吗?”

“idoneknow?”艾米丽想了想,“或许有过,但谁都有可能犯错。”

“为了加快输入速度,有些人在输入时会略去don’t中间的缩写标记。由于键盘上按键t紧靠按键r,所以dont有可能会被误输成donr。而输入法的智能识别功能将会自动将错误的词汇donr调整为done,这样就出现了idoneknow这样的信息。根据技术部门的统计,最近三个月黛米发出信息中这种错误发生的频率明显增高,而发生这种错误是因为打字者在输入字母时的手形习惯。尽管冒充黛米身份的人很会模仿,但随着发送信息的速度加快,她也会暴露出自己身体的本性,而我们在黛米的朋友中恰好又一个常犯这种错误的人。”

“兰迪?韦斯特?”

“答对了!”比伯继续说,“虽然最近三个月里黛米的帐号也会收到兰迪发来的信息,不过频率明显减少,我们猜测那家伙同时在扮演兰迪和黛米两个角色。希尔顿调查过兰迪?韦斯特上传的照片,发现她的头像是德国汉堡大学的在校学生凯伦上传的旅游照片,但凯伦对此并不知情。我让希尔顿调查过兰迪?韦斯特这个名字,不过那也是假名,她不会没有听说过姓名搜索。”

“噢,该死!”艾米丽闭上眼睛。

“这不是你的错,兰迪是另外一条线索。”

“已经断掉的线索?”

比伯没有说话,他靠在椅背上看艾米丽的脸,表情和妈妈昨晚很像。艾米丽忽然明白了,她在和贝利讨论妈妈,妈妈忽然出现在艾米丽的房子里,就在今天凌晨。

艾米丽没有犹豫,“这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她为什么在那里?”

“在哪里?”

“黛米?法莫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被处理掉?”她继续说,“你不认为这很奇怪吗?凶手把尸体遗弃在房子里,就好像在期待某个偶然出现的人发现黛米。”

“这事情我正想告诉你,黛米死于窒息。”

“布里斯班分部检查了尸体?”

比伯轻轻点头,“如果黛米死于窒息,现场很可能不会留下血迹。”

“房子里的确没有血迹。”艾米丽忽然抬起头,“黛米死于窒息,房子里没有血迹,所以——”

“所以你看到尸体的时候会错误地认定黛米是在房子里被谋杀的,而事实可能不是。”

艾米丽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认为有人挪动了尸体?”

“假如警察在荒野发现了一具腐烂的无名女尸,没有人会想到她是黛米?法莫。警察会调查失踪人口档案,但黛米并没有失踪,所以这样的调查毫无疑义,但如果把尸体搬运到黛米的家里就不同了。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感觉有人希望我们看到黛米?法莫没有登上丹卡星桥的客机,有人故意把尸体搬回了黛米家中。”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不知道。”比伯摇摇头,“替代黛米身份的女人在丹卡星桥的客机上工作了三个月,她为什么要等到三个月以后才动手?即使是在寻找飞行员的轮班规律,三个月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他停顿了一下,“这里面有太多问题无法澄清,而我们没有时间弄清楚每一个问题,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

“道尔顿说你们在调查凯萨琳?艾森和瑞丽?波佩?”

“‘红海章鯊’是她们注册的帐号。”艾米丽解释到。

比伯把一份文件袋扔在艾米丽面前,“瑞丽?波佩,毕业于拉特华大学,死于天然气爆炸,曾经被怀疑和凯萨琳?艾森一起实施网络诈骗,就是这些对吗?”

“凯萨琳?艾森呢?”

“她失踪了。不过我已经让希尔顿调查凯萨琳?艾森了,你的工作可以到此结束了。”

“什么?”艾米丽做出不理解的表情,“有消息说凯萨琳?艾森死了,我们在‘蔚蓝色魔法’找到了一张凯萨琳的照片。”

“‘蔚蓝色魔法’?”比伯开始摇头,“一个他妈的色情网站?而且创办者在几年以前就被逮捕了?”

“那张照片是在现场拍摄的,‘蔚蓝色魔法’曾雇佣黑客从警察局的数据库里盗出了很多图片,那张照片肯定是其中之一,但现在我们找不到任何和那张照片有关的纪录,难道你不认为这很奇怪吗?”

“奇怪?我很好奇,你能列举出多少事情可以被称作是正常的?‘蔚蓝色魔法’本身就是一个等待被取缔的污点,背后有一群傻瓜和无赖。”

“你认为照片是假的?”

“这和照片无关。希尔顿已经在调查凯萨琳?艾森了,我希望你能尽快回到布里斯班。”

艾米丽加强语气,“我的上帝,比伯。很明显有人在撒谎,那张照片背后肯定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有人试图隐瞒真相。”

“撒谎?所有人都在撒谎!”

“也包括你,对吗?”

“为什么?”

“约翰的事情你不可能一无所知,你在对我撒谎。”

“别再提约翰,好吗?”比伯瞪着她,“艾米丽听着,现在我们没时间去扮演警察和侦探,我们只知道凯萨琳失踪了,这条线索是你和道尔顿找到的,你们做得很好。但如果你想调查‘蔚蓝色魔法’就应该去找一个该死的私人侦探,这不是我们的工作,明白吗?”

艾米丽没有退缩,“凯萨琳的失踪没那么简单,这事情还没有完!昨天我对你说过,我会找到’红海章鯊’,我现在离他很近,非常近,我肯定!”

“我们没有时间,艾米丽!”他说,“别玩没那些用的游戏。”

“从不!我对游戏没兴趣。”

艾米丽拿起比伯扔在桌面上的文件袋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她很生气,但不是因为比伯,她告诉过道尔顿:现在还不是时候。

道尔顿肯定把凯萨琳?艾森照片的事情告诉比伯了,就像一个十足的傻子,而且总是自以为是。艾米丽知道比伯想要的是什么,她给道尔顿解释得很清楚,他们还对‘红海章鯊’一无所知。世界上没有任何企业的高管希望自己的员工拿着一大堆没有确切答案的疑问出现在办公室里,而且还自作主张地讲述没有依据的想象。而这里更是如此,在CIA,比伯需要的是证据,这里需要的是实干主义。

艾米丽坐在她的转椅上,打开电脑开始下载打印道尔顿发到她邮箱里的那张照片,照片里那具女性的尸体真是凯萨琳?艾森吗?艾米丽打开从比伯那里拿来的文件袋。

瑞丽?波佩交际广泛,而且在朋友圈里深受欢迎。她在拉特华大学学习期间创建了“致密星”羽毛球俱乐部,还邀请了退役羽毛球球星R?J?可汗为她的会员培训。从拉特华大学毕业以后她曾在一家服装公司做设计师,两年前在认识了年轻的酒保法兰克?奥斯汀。不过法兰克对瑞丽撒过谎,他没把自己以前在德州犯下的错误告诉瑞丽。原告律师在法庭上试图证明被法兰克惹怒的那些人找到了瑞丽,并且要挟她替法兰克还债,他认为瑞丽迫于压力和恐惧于是向她的挚友、曾经的“致密星”俱乐部会员凯萨琳?艾森寻求帮助,她们一起注册了“红海章鯊”并开始对原告实施网络诈骗,不过在庭审过程中瑞丽和凯萨琳一直强调她们对网络诈骗一事并不知情。由于法兰克在庭审开始前两周死于街头枪击案,警方认定凶手是黑手党雇用的枪手雷米?巴茨尼,而原告没有直接证据显示瑞丽受到了法兰克的指使,于是法院宣判瑞丽?波佩和凯萨琳?艾森无罪。

资料显得很混乱,不过艾米丽的思绪很清晰。

庭审结束以后瑞丽辞去了在服装公司的工作,搬去了位于茅斯顿街区的社区公寓,后来在家人的帮助下于公寓附近开了一家五金店。一年前因为邻居家天然气泄漏,明火引发了剧烈的爆炸,瑞丽和另外三名房客不幸在意外中丧身。艾米丽看过别在纸上的每一张照片,有些照片是瑞丽在生前留下的,后面还有一段来自瑞丽爸爸的描述:“瑞丽?波佩是我的女儿,她很漂亮很可爱,和她妈妈一样,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瞳孔,胖胖的面颊。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混蛋法兰克!因为他,我的女儿走进了法院受到质疑;因为他,我的女儿辞去了工作住进这了该死的公寓。世界欠我的女儿,无论其他人认为她做过什么。网络诈骗?让那些家伙都见鬼去吧!瑞丽?波佩是清白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法兰克,我的女儿不应该为那个混蛋承受不属于她自己的命运。”

为了确认身份,联邦调查局对瑞丽?波佩做了基因鉴定,并对此次事故原因进行了进一步调查。在资料的底部,艾米丽又看到了那个名字,探员亚历山大?奥斯卡。

就像比伯说的,或许这事情和现在的“红海章鯊”或者是“乌鸦旅”没有任何关系。但要想把事情查透彻,亚历山大是不够的,如果他过去有所隐瞒现在肯定也会撒谎,就像金·凯瑞在喜剧电影《大话王》里说的一样:成年人必须要撒谎。

这些资料对凯萨琳?艾森的描述非常少,艾米丽认为现在很有必要和瑞丽?波佩的家人谈谈,毕竟“红海章鯊”是瑞丽和凯萨琳一起注册的。不过艾米丽清楚,这不可能是一个愉快的会面,开头都会显得很艰难:“你好,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死去的女儿凯萨琳?艾森。”这样说好吗?艾米丽现在还无法确。

她把资料放在一边,她感到疲倦,过了两天,即使是艾米丽也不能摆脱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她闭上眼睛,脑袋里出现的是“红海章鯊”上传的录像、她的妈妈从沙发上站卡来、第一次“马洛达齐醉梦”被酒保拦在门外、最后一次和约翰说话、在伊拉克看到的自杀式汽车炸弹爆炸、然后是乌鸦旅的标记。

铃声响起来,屏幕显示出道尔顿的名字。

“混蛋!”艾米丽拿起电话,“为什么告诉比伯?我告诉过你现在不是时候,我会亲自告诉他!”

“他问我——”

“所以你就告诉他了吗?”

艾米丽很想马上按下挂机。如今小学生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隐私,这实在太可笑了!

“听着。我们找到了‘红海章鯊’,这是一条线索,比伯有权利知道。”

“不要再对我提‘红海章鯊’,那些该死的线索都是废话。祝贺你,我们又让比伯多听到了毫无意义的名字。”

“比伯和你谈过?”他问道,“听着,这不是我工作,我也不想参与到你和比伯的私人问题中间。”

“这和比伯无关,这关系到你。”艾米丽说。

“关系到我?”

“去死吧,道尔顿。你就像希尔顿说的一样愚蠢!”

“艾米丽听着,我不知道比伯对你说了什么,但我们可以证明那名字有用。”

“这不需要你提醒我。”

“你在调查凯萨琳?艾森?”

艾米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你能查到瑞丽爸爸的住址吗?”

“这很容易。”

“你在哪里?”

“我在在蒂利亚家。”

“蒂利亚?你和她在一起?”

“我在她家门外。”他说,“和她谈完以后我再打给你!”

“不,不!别挂电话!”

“为什么?”

艾米丽听到听筒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说:“把电话拿给蒂利亚好吗?我想和她谈谈。”

“谈什么?”

“当然是凯萨琳?艾森!我要她调查那张照片是谁上传的。刚才我看过比伯那里的资料,凯萨琳?艾森就像一个幽灵,肯定有人在说谎。”

“我会转告她。”

“我要亲自告诉她!”

“艾米丽?”

她犹豫了一下,“告诉我,道尔顿。这一次你不会告诉比伯对吗?”

“什么?艾米丽!”

“回答我!”

“这里很奇怪!”

真该死!艾米丽增大音量,“道尔顿,别告诉他明白吗?快回答!”

沉默。

“道尔顿?”

“噢,我的上帝!”

“道尔顿?你还在听吗?”

“蒂利亚死了。”

“什么?”

“蒂利亚被谋杀了,就在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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