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穹凝结为昆塔,君神的愤号荡在峡峰之上,黑衫的血色染赤大地,青墨轻衫静静站在巅上,轻轻抿嘴吹动玉笛子。
静柔的笛声改变不了修真雷劫的猛势与下方尚在待命的黑衫锋士。
“仙,君应证。”青墨轻衫拂动着,双眸微微一抬,轻声道,“缘何凡人应命如蝼蚁?仙者应高高在上?”
“因源,天道如此。”一柄轻扇微微摆动,仙君拥坐九天,微微一语。
“天道如此......天道如此......”青墨轻衫拂起,低语喃喃,忽然一笑,“我师父渡劫也有此感,我师兄渡劫也有此问,又是‘天道如此’,若活在一个虚无的天道......”
“无论仙亦是人,都会成为囚鸟。”
黑衫锋士双眸冷峻,猩血的剑与眸光死死盯着青墨轻衫。
“有天道才有天劫,这是大道轮回。”仙君双眸微微一紧,柔柔一语道,“玉笛,你现面对的,可不光为修真天劫,还有下界人劫。你若放肆,天人共诛!”
“他们?”玉笛眼神微微一撇,不屑笑着。峡峰下上百位黑衫锋士寒眸一动,剑锋微微一颤。
“杀吧。我且不求你们手刃,不得令其飞升即可。”黑衫锋士深处传来一阵幽沉的淡漠声,上百道黑影与眸光,急流冲荡。
玉笛微微一笑,冰寂的狰狞在双眸转瞬即逝般的流过,静静抚着玉雕笛子吹起清幽的笛声。
九天镇坐的仙君双眸突然一颤,急剧收缩。
无息的笛声轻柔撞在人群之中,骨焰与魔舞围阵而起。平和的笛声每缓飘而过的地方,骨尘略带着黑衫残布飞扬。
上古神兵——潇潇曲笛。以圣柔之乐,唤封魔觉起,噬万人于笛内。
“若真为神兵,此子必诛。”仙君微微一蹙,袖子一尘,万雷轰鸣。雷神狂舞,仙魔咆哮怒怔,五色雷阵掠起极神邪雷。
“真快,还真是神之天劫。”玉笛微微一怔,缓缓置下笛子,骨焰魔舞倾间熄灭。
“斩杀者,永生。”仅剩余的四十来位黑衫锋士敬从一听,暗色剑刃握起,怒吼着斩向玉笛。
玉笛淡漠一笑,潇潇玉笛触唇,低忧的抚奏着笛曲。
血寂的腥光形为神魔鬼灵虚像,忧悲的痛意侵入黑衫锋士体内,直寒心脉。
“我的挚痛,也该让你尝尝。”玉笛微微垂下双眸,哀忧道。
震破的内脏爆出流淌鲜红的血色,来自灵魂的摧灭直直轰在诸君的意志世界,静静的淡伤侵袭着血口。
万天仙界的仙罚瞬时降下,五色雷劫斩下,青雷神魔张开血盆大口,黑白瞳孔爆燃着天地炽焰。
玉笛青墨轻衫轻轻一摆,不朽盾阵浮现而出,淡青的光轻吻着玉笛的脸颊,双眸微微一低。
“少主,您若渡劫,玉氏一族必遭焚灭。”
“若想解上界之印,还下界一个清白,只能如此。”玉笛轻轻坐在庭间小院,双眸微微一伤,“我背负的太多了,仅能如此。欠下的,来世还吧。”
庭间小院的枯叶静静落下,黄色与枫的颜色照衬着,几位灰袍男子单膝而跪着,轻和的呼着气。
“若我飞升,便带着凡儿与湘瑶离开这里。玉氏焚灭我不管,她和我,都恨透了这个所谓的宗族。”玉笛微微轻语,双眸寒峻,“若能打破这个囚笼,我情愿一人承担天地大劫。”
“‘腥神’怎么办?”灰袍男子们双眸一抬,冷峻的杀意轻飘在双眸间。他们几个,可谓天下最强的几个修真者。
“我来杀戮。”玉笛双眸依静,柔幽道,“我亦不希望,世间有太多的血芒。杀戮会杀戮的人,可免令别人再受别的杀戮。”
不朽盾阵飞扬着法器,飞剑舞起长啸,玉笛仰望天空,微微笑着迎受着神之天劫的洗礼。
“天道是否有无,让我来证吧。”
清亮的笛声幽幽飘荡在山谷,青墨轻衫微微迎风而动,淡淡的柔光注入那冥界的亡灵之墓。
仙元剑宗后宗府邸,李无尘轻轻将精雕折扇搭在肩上,双眸一颤,垂在大理石块上。
“前方有报,太上长老李泰安被噬魔吞噬……”白衫男子微微一顿,怔怔片刻,低声道,“此外,还有一事禀报……”
李无尘的折扇轻轻放下,柔语问道,“还有何消息?尽可报来。”
“您的那位小友,今早已经走了。”初阳升起,微微的暖阳直射如仙元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