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虞小鱼没想过死。
此刻,她想了。
这个混蛋到底还是知道了!
否则怎么会用这么恶心的方式,问她那些恶心的问题?
心控制不住的抖,身体也是。
很冷,如同什么都没穿地站在飘雪的寒冬夜里,连耻辱都结着冰。
泪意袭上双眼,虞小鱼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你想怎么样?”
虞谶哼笑了笑,“想知道,妹妹爬上哥哥的床是一种什么感觉,滋味美吗,我的——妹妹?”
“你放屁!”虞小鱼咬牙,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
事发之后,她思考了很久。
她在学校时成绩一般,但她却不是那种真的任人捏扁挫圆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去医院做验伤报告。
决定让医院出具验伤报告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将眼前这个混蛋送进监狱!
什么哥哥,分明是禽兽!
可是,爸爸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若是知道她……不,不行,爸爸对她和妈妈那么好,虞家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丑闻!
然后,虞小鱼就将验伤报告先藏起来。
她已经留了相关的证据,只要在追诉期内,这个混蛋能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她完全可以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虽然很难,可是,可是……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啊。
“那天晚上我是喝醉了没错,但我不是傻子,你敢说是我亲手把你拽进房间的?”虞谶冷眉。
那天晚上,他记得很清楚,是他自己回的房间,保镖都没用。
酒喝得的确很多,但他身为虞家继承人,从小到大明里暗里躲过了无数次的刀枪棍棒,警惕心早就高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如果没有回到完全放松的环境,虞谶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失去意识的。
所以回了房间倒床上后,他紧绷意识就松散了,就再也没什么印象了。
“我只是进去给你送醒酒汤,我没有……”
“虞小鱼,我问过周嫂了,醒酒汤是你从她手里接过去的,主动进了我房间的人,是你!主动靠近我的人,也是你!”
虞谶愈发握紧了掌心中的细腕,宁可折断也不放手那般,“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只是……想跟你谈谈公司……”
“我都醉的不省人事了,还能跟你谈公事?”虞谶戏谑扯了扯唇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趁机浑水摸鱼,让我答应你那些天真又可笑的要求罢了。”
“我……”虞小鱼咬唇,泪水都要落下来了。
全都,被他说中了!
那晚她回虞园并不是为了拿东西,而是为了……趁虞谶喝醉让虞谶签下拨款文件,哪曾想……
“既然你敢算计我,就要承担后果。”
“如果你不卡着天天直播,我会算计你?七姐的公司每年都有总公司的拨款扶持,为什么我的公司没有?你凭什么这么区别对待!你分明就是在针对我!”
泪水滑落,女子气得浑身上下直抖。
虞谶拧眉,掌心不由地收紧。
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就想抬起将那些眼泪擦去,却只能死死的握成拳。
下一瞬,钳着女子手腕的大掌狠狠一扯,另一只手掌捏住女子的下巴,整个人欺身而上,像铜墙铁壁一样横亘在女子的面前。
后脑和后背都砸到了墙上,虞小鱼一阵眩晕,又痛又怕。
“我警告过你!没事不要在我的眼前瞎晃悠!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男人的暴怒来得突然,就像一头饿极的野兽,红着眼,垂着涎,嘶吼着。
声音很大,震得虞小鱼耳旁产生一阵耳鸣,心慌到极致,就只会翻来覆去地说着同一句话。
“我没有……”
“你到底知不知道,老子忍得多辛苦?!”
“我……”
“居然自己塞进老子嘴里,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没……”
“好啊,那就一起死吧!”说罢,虞谶低头攫住女子的唇。
“唔——”
唇上剧痛,虞小鱼像被抽掉了一整根神经,四肢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放……开呜……!”
踢、打、挠、抓、抠……和那一晚一模一样的招数全都用上了,她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一只手被固定住,也使不上力,只能用另一只手。
慌乱的目光触及男人肩头上的纱布,虞小鱼用了所有的手劲儿,狠狠地朝纱布捶去。
她不确定伤口在哪,多大,什么样子,只知道伤处是她唯一的希望。
人生已经腐烂过一次了,她用了好大力气,忍着好大的痛楚,才将那些腐烂掉的肉剜掉。
她不能,不能再腐烂一次了!
以己之强攻彼之弱很快就取得了成效,男人似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虞小鱼一下就知道,自己的反抗起作用了。
她也算是个能在大风大浪中勉强护住自我根本的性子,当即停止别的反抗,专心发狠地用单手攻击纱布下的伤口。
猩红的血液从白净的纱布中透了出来,很快染了满手。
可虞谶却像没有知觉似的,不躲也不闪,受伤的肩头所连着的那只手掌只管紧紧的扣着女子的下颚,逼得女子连咬合都做不到。
只能,被动地承受他如生吞活剥般的吻。
泪水滚滚滑落,虞小鱼的视线模糊了一次又一次,额头的汗出了一遍又一遍,手掌被鲜血染了一次又一次。
温热的血液顺着手指滑到手腕,染红了白色珊瑚绒睡袍的袖子、下摆,到处都是,最终滴落在地。
“滴答……滴答……”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男人的左边身子已经被血染红,连病号服的裤子上都被滴的到处都是,却全然不顾。
脚边滴落的血液汇成了一大滩,溅的拖鞋和裤脚上全是。
纱布被扯下来了,伤口上的完美锋线也被生生扯下来了,皮开肉绽的,却还是没能成功阻止男人。
虞小鱼累的手指都抽筋了,彻底崩溃了,怒急攻心,身子一晃,软软一倒。
“你不得…好死!”
虞谶拥着人事不知的女子,斜了眼肩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将上面最后一针缝线生生扯了下来。
手指染了血,额头的汗又冒了出来,他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却只是凉凉一笑,叫来门口的保镖。
“送她去金鱼别馆,看着她,别让她死了,更别让她跑了。”
两个保镖见虞小鱼白色的睡袍上全是零零星星的血,又看到了虞谶肩头那恐怖狰狞的伤口,直咽口水。
boss和九小姐这次是拼了命吗?怎么打得这么严重?
“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