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在耳,字字上心,盛开头痛欲裂,干脆放下刀叉。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罢,他便离开了餐厅。
青春期的少年桀骜不驯,不服管,很正常,盛家人自然也没当回事。
盛非池也没当回事。
大招他在不久之前就已经放过了,相信对臭小子来说,足以是很深的打击了。
穷寇莫追,由他去吧……
盛非菲淡定地喝了口果汁,冲众人淡淡一笑。
“我也吃饱了,先回画室了。大家慢用,小筝慢用。”说罢,她娉婷离开。
显然,盛非菲是高傲的。
眼中也只有她自己能看的进眼的人,根本没有孟长友和双胞胎这三个外人。
但同样,作为盛家这种大家族里的千金小姐,盛非菲的教养也是极好的。
所以在离开前,她淡淡地冲三人外人颔首,也让三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反觉受宠若惊。
“非菲,不要一画起来就没日没夜!”许清秋忍不住叮嘱自家女儿。
“11点准时睡觉,爷爷会亲自查岗的!”盛老爷子也跟着操心地叮嘱。
“好,知道了。”楼梯上,传来女子空灵缥缈的嗓音。
战筝收回目光。
钞能力:【好好哦!】
【?】
钞能力:【盛家真的好好哦,我允许大佬嫁进盛家了!】
【??】
钞能力:【父母疼的女儿老公不敢打;老公疼的女人婆家不敢动;婆家疼的媳妇外人不敢说!】
【???】
钞能力:【盛老爷子和盛家人在孟长友这几个外人面前,给足了大佬面子!而且盛家人相亲相爱,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家庭氛围很好!大佬未来嫁进这样的家庭,是绝对不会差的!】
【嗯。】战筝也这样认为,毕竟历事时,自己是有感觉的。
最真实的,不偏颇的,很良好的。
……
帝都郊区南部有一座很大的建筑,华丽、孤独,像极了一个博物馆,却也像极了古代帝王为自己修建的陵墓。
因为周围很荒芜,根本没有人烟。
这是虞谶十三岁那年,为自己修建的人间坟墓,十五岁时正式落成,取名“金鱼别馆”。
虞谶一般都住在虞园,鲜少会住在金鱼别馆,不管是应酬还是私人聚会,不管多晚,都会回到虞园。
他重来不出差,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是当天去别的城市当天回,哪怕要赶在0前那一分钟,也要回到虞园。
商务是这样,军务出任务什么的,那自然另当别算。
虞谶对每天回到虞园有一种沉默的执拗,若是已婚的男人养成这样的习惯,多多少少会落得一个还算不错的评价。
但他显然还是单身,也不知道在执拗些什么。
不过一年中,虞谶总有那么几天会在金鱼别馆中度过,有时候是三天,有时候是五天,有时候是七天,没什么特殊的规律。
金鱼别馆中没有任何家具,只有数不尽的鱼,各种各样的鱼,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体型小。
除了鱼之外,还有数不尽的雪茄和酒。
撇去那些活着的、还游动着鱼不说,这里就像一个大型的,雪茄贩子的储备仓库,或者酒水经销商的仓库。
就是建筑风格有点诡异,黑黑白白的,像个超级大型的追悼灵堂。
虞小鱼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上了铁铐时,并没有真的感到害怕。
倒是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超级大的,周围围着漆黑的木头,很高,起码半米,四四方方的,很深……
棺材!
不知道为什么,虞小鱼脑海里只想到这一个词语,当真的吓了一跳。
牙齿碰撞,发出细小的声音。
她努力安慰自己先别慌,就算是被绑架,或者被囚禁,起码她人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大概是镇定起到了作用,虞小鱼四处碰了碰,发现这不是棺材,而是个像棺材一样的床,有枕头,有被子,还有床褥,甚至软的像水做的似的床垫……
她有点傻眼。
任谁昏过去了之后,睁眼看到自己出现在一个又诡异又阴森的地方能不傻眼?
她挣扎着坐直了身体,甚至还能听到流动的水声。
动作带动了四肢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叮当的金属声,虞小鱼一阵不适应。
入目之处除了漆黑的天棚,就是白色的墙壁,又大又高又空旷,恐怖压迫着虞小鱼的神经。
她想大叫,可是声带发颤,除了倒吸气,根本叫不出声。
“醒了?”突然,男人压低的声线传来。
虞小鱼浑身一抖,听出是虞谶的声音后,恐惧全都变成了愤怒。
“虞谶?死变态,你是不是疯了?!”她吓得脸都白了,四处看都没看到人,只能看到一面面像图书光里的书架一样的水墙。
水墙中,游动着不同种类的鱼。
天知道看到那些活着的游动着的鱼时,虞小鱼的心里产生了多么强烈的安慰。
起码有活人气,不,活鱼气!
心渐渐落回肚子里,她挣了挣手腕和脚腕,发现链条不长,也很重,非常局限她的活动范围,以至于她根本就无法脱离这个像棺材似的大床。
一瞬间,心又很快提了起来。
“这、这是哪里?”
“金鱼别馆。”
男人的声音突然比之前大了不少,也近了不少,伴随着一股浓重的烟酒气,虞小鱼直觉回头,被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
下一瞬,她下意识地爬向床尾,却被铁链苦苦地桎梏在中端的位置,过不去逃不开。
铁链哗啦呼啦的声音,虞谶手臂一撑,跳进了床中,柔软似水的床垫一阵跌宕起伏,虞小鱼心里一阵瑟缩。
她以前只从阿不和阿是的口中听说过金鱼别馆,但从没来过,原本还挺好奇的,如今见金鱼别馆是这种鬼样子,简直恨不得打死那个好奇的自己。
“你——你带我到这个鬼地方来做什么!”
“当然是做你接受不了的事。”
虞小鱼想到了自己昏迷前,被虞谶强吻的一幕,脸色猛然一变。
那个充满毁灭色彩的吻……后脊一阵发麻,整个人都毛了。
“虞谶,你……你清醒一点!我是你妹妹,亲妹妹,你不能……”
虞谶却勾唇一笑,拿起了那份验伤报告。
“你希望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