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色club。
诺大的包房中,只有虞谶一个人。
桌上空了好些个酒瓶,冰桶里的冰融化了一次又一次,加上刚送过来的冰桶,一个一个的,占满了整个桌子。
可想而知,他喝了多少,喝了多久。
一一阿谶,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小鱼确实不是我的女儿,也不是你的妹妹,但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是不是我女儿和你妹妹,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你居然觉得不重要?
一一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我偏要提!你当年为什么要弄出一份假的dna报告骗我?!
一一不骗你,她们母女两个人会有好日子过?
呵,你可真是个满嘴仁义道德的假慈悲,自从她们来到了虞家,哪一天是好日子?除了我,你的几个老婆和孩子哪个放过她们了?
一一人都有私心,我若是早知如此,当初也就不会带她们母女俩到虞家来,可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个女人还不是死了?虞家比阴曹地府还会吃人不吐骨头,虞家的每个人都知道,就你假装不知道!
一一阿谶,爸爸老了,老了就该承担年轻时犯下的过错,如你妈妈当年所说,这些都是我的报应。
最该死的就是你!
一一是啊,最该死的就是我,可我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一一你爷爷还在世时,我也曾像今天的你一样,甚至我跟你一样,对他说过完全相同的话。想不到风水轮流转,我竟也被儿子说成是最该死的那个人,但是同样,我也会像你爷爷当年的选择一样,阿谶,从今往后,虞家就正式交给你了。
你以为我稀罕?
一一稀不稀罕,虞家都是你的责任。这些年,多亏你帮衬着小鱼她们母女俩,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你胡阿姨她也知道。
一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爸爸走以后,小鱼就交给你了。
一一那孩子从小胃口就不大,吃的不多,占不了虞家几分产业,你别……别饿着她,也别亏着她,行吗阿谶?
……
幽幽暗暗的灯光闪耀在包房的每一个角落,男人的脸上也沾了些,若说外场是歇斯底里的热闹,包房里便是悲愤欲绝的冷清。
虞谶想到父亲卑微又虚弱的脸,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混着凉意刺激着舌根的蓓蕾,他闭了闭眼,听到开门声。
“二少,于小姐来了。”
虞谶眉头一动,一阵香风袭来,醉惺惺的睁开眼。
只见,一个带着渔夫帽和口罩的女子娇滴滴地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一边摘口罩,一边摘帽子。
若是有狗仔队驻扎在这里,必然会认出这个娇滴滴的女子正是娱乐圈当下最热的小小花,于悦兮。
虞谶拧眉,神色恹恹地看向阿不,瞳孔中蛰伏着狰狞的暴躁。
谁tm准你放她进来的?
我……阿不慌忙转身,火烧屁股似的出了包房,权当没看见了。
这几天的二少爷何止是恐怖至极,能瞎则瞎吧!
于悦兮看了眼桌面上的空酒瓶,描绘的十分精致的双眼中闪过几分了然,心知虞谶不喜被人触碰肢体,便只能安分的坐在一旁,嘴上娇滴滴地嗲着。
“欧巴,人家好想你~”
“滚出去。”
一听这话,于悦兮倒也不怕不气,反而笑得越发灿烂。
毕竟她早从桌上的空酒瓶判断出这位爷今儿的心情不好。
不过没关系,她有办法让这位爷心情变好!
前段时间上档的新剧扑街了,她最近的口碑下滑的厉害,导致热度和流量明显下降,原本在微博热门女明星中还能排上前三,如今连前十都有些不稳,经纪人从别处的来消息,说素有“鬼才”之称的大导演简君敖正在筹拍一部影片,便让她来找虞谶。
娱乐圈里的男女都知道,简君敖导演的作品全都是奔拿奖去的,近十年来,捧出来不知道多少个影帝影后了。
如果能在简君敖的片子里拿到一个角色,她就能在一众小小花中脱颖而出,成功提升咖位。
所以,于悦兮今天结束通告后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虞谶的保镖阿不,得知虞谶在帝色,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欧巴与其在这里喝闷酒,不如人家来帮欧巴解解闷……”她暧昧地眨着眼睛,柔弱无骨的小手一把抓住男人腰间的皮带。
大概是动作太娴熟了,手也灵活麻利,对男士皮带的结构也十分的熟悉了,所以于悦兮很快就解开男人的皮带,人也顺势跪在了男人的两条长腿之间。
虞谶眉头紧蹙,俊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目光落到女人嫣红的唇角旁,突然恍惚起来。
“人家最近学会了用舌头帮樱桃梗打结哦~”于悦兮自豪地说着,便将手伸向囚禁着野兽的铁笼门口。
那是一头非常桀骜不驯的野兽,身躯十分庞大,即便只是栖息状态的,依旧顶撞着铁笼,令铁笼鼓起了好大一包……
拉动铁笼的门,释放野兽——
“哗啦”一阵水声,于悦兮惊叫了一声。
“啊——”
冰块砸的眼睛生疼,女人被刺鼻的酒液泼了满脸,凉凉的酒液顺着下巴滴紧领口,冷的她一哆嗦。
“滚!”
男人低吼,眼里黑黢黢的,看不到一丝光芒,于悦兮心头猛地一紧,慌忙连声道歉。
“二少,我错了,你原谅我,我刚才只是……啊——!”胸口被酒杯砸中,剧痛无比,她被迫后仰的背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眼泪,瞬间就混进了脸上的酒水中。
“二、二少,我、我先走了……”于悦兮跟在虞谶身边已经有一年了,自然知道虞谶喜怒无常的脾性。
她凄凄的小声说罢,也不敢再停留,拿起帽子和口罩就慌不择路地离开了包房。
虞谶面无表情的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继续自饮自酌。
“咔哒”金属碰撞在一起,他不悦低头,发现腰间的皮带还散着,顿时将手中的酒杯砸了出去。
玻璃碴子像四周迸裂开来,虞谶反而变得和颜悦色,将皮带重新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