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碉堡的房间里,二十五岁的卡尔穿着黑天鹅大衣,削瘦的面庞看起来格外疲惫,他旁边站着的是国师席林,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披着天蓝色的法师长袍,手中带着的是一枚硕大的黑曜石戒指,一条纯白的猫咪伏在肩膀上,与人类一起透过三人大小的魔法镜面石从高处观察着西伊。这种稀少的镜面石可以安放在墙面上,进而观察墙外的情况,但是墙外的人却只能看到一堵毫无痕迹的墙面。镜面石据说是天空之湖的产物,世间只此一块,被国师席林从至高之塔的魔法师手中要了过来。不过话说回来,席林本人便是一名七阶法师,若不是长期参与朝政,恐怕早已达到了八阶法师的高度。
“他到底还是没来。”卡尔接下了腰间的长剑,端起了桌上的银脚杯,里面的饮料不是他平日里喜欢的长情酒,而是来自铁盾群岛的彩蝶咖啡。喝了这杯,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这段时间以来实在太累了,他想。的确,自艾贝尔国王不幸罹难后,卡尔采取了一系列手段控制住皇堡与驭兽师们,他知道嘉文远在西域冒险,若是没有驭兽师的帮助根本不可能赶回来,甚至连消息都可能不知道。但消息还是走漏了,远在流云峰修炼的通灵者西伊不知从哪知小鸟得知了这个消息,随后乘着狮鹫兽离去。之后卡尔便日夜等候,或者说布下埋伏等待猎物上门。不过最后他的皇兄并没有回来,只回来了一个西伊,那一刻,他感到皇冠已经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沉重但耀眼。
“看来我可以提前祝贺你了,国王陛下。”
尽管卡尔从不喜形于色,但听到这话还是不禁莞尔一笑,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太久,现在再也没有人挡在他通往王座的道路了。
“说着话还为时尚早吧,国师,我们还是去圆桌厅看看西伊带来了什么消息吧。”
虽然席林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圆桌会议只是走走形式而已,但该做的还是得做,毕竟这是举国上下最重要的形式:新王加冕。
卡尔穿着沉重的铁靴走在空荡荡的长厅走廊,一步一步,走向他自己的荣耀之门。
在遥远的大陆南部,皇子嘉文的冒险队小心翼翼地望着神剑山脉行走在丛林里。加里奥、昆西、尤娜以及西尔斯都成了斥候,远远地走在队伍前面,依靠着他们的警觉,我们避开了不少部落与营地,一连二十多天都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偶尔一些遭遇到的小股野人也被我们迅速消灭。
“一下子又回到了夏天啊。”加里奥早已褪去了铠甲,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但也是汗流浃背。酷热的烈头高居头我们弄坏了她种的草,正在那里与昆西说理。”
“乱来,难道你们不知道奇花异草之旁都有异兽出没吗?怎么这么鲁莽?嗯,那个少女会说通用语?”黑尔骂道。其实我们都知道其中关节,在冒险中,若是遇到一些可以换钱的宝物,都是先到先得,若是斥候们先告诉我们然后一起去摘,那么钱也得分我们一笔了。那百幽七香草我也听说过一些名头,价值不菲,怪不得他们心急了。
西尔斯犹豫不决的说道:“不仅会说,而且与菲普国的官话口音很像。”
我们不禁来了兴趣:在荒蛮的南部丛林遇到一个讲通用语的少女?而且还能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我与嘉文等人急忙跑到前面去瞧瞧热闹,留下医生他们慢慢赶过来。
远远地我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走到那个小山崖一看,昆西正脸色绯红地站在原地,加里奥则是抱着手,动也不动地站在一边。再看那个少女,面若桃花,媚眼闪着灵动;娥眉挑动,泛起阵阵涟漪;朱唇轻启,妙语连珠不绝;身姿摇曳遮不住,玉魄冰肌裹轻装。
“有点来头。”黑尔评价道。我本关注着那少女的美貌,被黑尔这么一说才发觉她所穿猎人轻装的材质,似乎流动着淡淡的符文之力。仔细一看,她的袖口、侧襟、领口都用暗蓝色的丝线绣上了奇怪的符号,看来确实来头不小。虽然我一个小人物说不上来头有多大,起码我知道一件有魔法加持的衣服可以让我还清总部的贷款,外加过上大半年的好日子。
那少女正对着昆西撒蛮:“我辛辛苦苦找到的百幽草幼芽,日夜看护,还没长成就被你们摘走,你们不就是仗着人多欺负我吗?”说完看到我们出现,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可以依然气哼哼地站在那里。
昆西一阵哭笑不得,自己等人被她说成了仗势欺人的流氓,他们根本没有对少女动手不说,何况这里是法律与风俗管辖不到的西域,突然跑出一个撒泼不讲理的女子,若我们是真的野人蛮族还好说,可毕竟来自文明国度,实在是无可奈何。昆西每次想反驳都被少女一阵抢白,只得无奈地摊开手,等着我们过来。
马奥尼抢先一步走到少女面前,先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小姐,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乃圣枪骑士团一阶骑士马奥尼,一定会为小姐主持公道。”
这边昆西差点没被马奥尼一句话噎死,那边苏曼已经拿出了手绢,给已经泪珠在眼眶打转的少女轻轻擦去眼泪,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是少女的一种功夫:含泪不流。不过我们当时不少人都被她给骗了,心早已经站到了少女这一边。
“老伙计,这可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怎么能动人家一个女孩子的东西。”我一脸假装严肃地指责昆西,那个少女送给了我一个甜甜的笑容,顿时令我一扫连日来的疲惫。
“我的天,诸神在上,快让你们清醒清醒吧。”昆西高举双手,几乎就要抓狂了。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猎头黑尔终于发话,严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