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琪跟着白梦岚,走进位于时代商厦顶楼的西餐厅,餐厅内悠扬轻缓的钢琴曲,让杜思琪紧绷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全城最高级的西餐厅,杜思琪也只来过两三次,且每次都是跟表姐白梦岚来的。
她家的经济条件虽然也不差,但这种地方,也不是想来就来的。
服务生领着两人去到落地窗旁的位置,将烛台点亮,又送来水和菜单。
白梦岚优雅地翻着菜单,抬眼问杜思琪想吃什么。
杜思琪局促地笑了笑,说:“我不挑食,表姐帮我点就好了。”
白梦岚抿嘴浅笑,精致漂亮得如同一朵盛开的玉兰花。
杜思琪看着她,眼神里有着向往和崇拜。
她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成为表姐这样的人,高贵,从容,美丽,仙气十足,最重要一点是,让男人对她死心塌地。
杜思琪听着白梦岚语调温和地跟服务生点菜,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因为高度够高,视野开阔,半个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
坐在这样一个地方吃饭,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股优越感,仿佛将世界踩在脚下一般,让人身心愉悦。
等白梦岚点完餐,杜思琪才开口说:“表姐,刚才在楼下,我好像看到贺绵绵她们了,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看到我。”
白梦岚喝一口清水,笑道:“让你装害怕,你还真害怕了?”
“我就是有点担心,要是让她知道,楚学长其实没有在重症室,我又联合同学孤立她,她会不会报复我啊?”
白梦岚轻笑出声,说:“你别把她想得那么厉害,她跟你一样,也就是个孩子,再说,我们也没用什么偏激的手段对付她,最多就是让她没有朋友而已,谁让她那么狠心,见死不救呢?这种性格恶劣的人,受点惩罚也没什么。骏兴那孩子就是太善良,都这样了还说原谅她,不跟她计较。”
“是啊,说不定这次楚学长被绑架,就是被贺绵绵连累的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想着给她点教训。”
“可贺绵绵她哥很厉害,上[[醋-溜文学最快发布]]次的事,他真的把程家告上法庭了,现在还在审理,程勇他爸爸到处找人托关系,都没有用,大家都说程家这次完了。”
说起贺闻川,白梦岚也是叹气,“贺闻川做事确实比较偏激,不过我跟他算是有些交情,很多事情,他都会顾及我的面子。”
“啊对,我听我妈说过,贺闻川当年追过你,跟楚学长的哥哥抢你,还闹得很凶。”
白梦岚也很是感慨,抬手将一缕头发塞到耳后,抿嘴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从来都只爱骏安一人,他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男人。”
杜思琪一脸向往,“表姐,我好羡慕你呀。”
“骏兴对你印象不错,你也努把力,主动点,说不定就成了。”
“嗯嗯,还要麻烦表姐你多帮我制造机会哦,拜托啦。”杜思琪红着脸说,她想成为表姐这样的女人,找个家世和样貌都很完美的男人,楚家二少楚骏兴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不用这么客气,我是你姐,不帮你帮谁呢?”
……
贺绵绵怀着郁闷心情,跟白晴黎夏说明情况,并承诺今晚这餐火锅由她请,随便她们两点什么都行。
白晴黎夏两人,曾近距离亲身体验过贺闻川那杀伤力极强的气场,听说他亲自过来接贺绵绵,两人压根不敢挽留,点头哈腰,送瘟神似地将贺绵绵送出时代商厦大门外,也不等贺绵绵多说点什么,一溜烟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被无情抛弃的贺绵绵,哭笑不得地转身朝大路边走去。
没等太久,贺闻川的银色幻影便缓缓停到她面前。
贺绵绵撇了撇嘴,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关上车门,然后就跟个雕塑似地,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
贺闻川翘着二郎腿,手肘撑着扶手,歪着头看她。
“不会叫人?”他眯着眼,声音低沉地问她。
贺绵绵斜眼看他,然后学他的语调,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转回头,抿着嘴唇,继续当雕像。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贺闻川不知怎地,就联想到鼓成个圆球的河豚,一个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靠过来。”他朝她招手。
贺绵绵装没听见。
“两个选择,你自己靠过来,或我抓你过来。”他说。
贺绵绵瞪眼,僵持几秒,然后在他锐利目光的威逼下,不得不缓慢地朝他靠近。
“干嘛?”她戒备地问。
贺闻川是个有耐心的猎手,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等贺绵绵靠得足够近时,他才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脸颊。
被捏得变形的贺绵绵:……
贺闻川一本正经地点评,“手感不错。”
贺绵绵用力地拍开他的手,一边脸都被捏红了,她生气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跟朋友玩得好好的,你非要来接我回家。你派人跟着我,在我鞋子里按定位器,这些我都没意见,反正在你眼里,我就不配拥有**,可现在,你居然连我的行动自由都要限制吗?”
相比贺绵绵的气急败坏,贺闻川显得格外沉稳冷静,带着一丝傲慢的语气,悠悠回答道:“是又怎样?”
“你!!”贺绵绵瞪眼。
贺闻川挑眉,一副我就是要这样干,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贺绵绵瞪着他好一会,突然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
贺闻川:……
贺绵绵:“哇啊啊啊啊!!!”
贺闻川:“闭嘴。”
贺绵绵:“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贺闻川眉头紧皱,长臂一伸,圈住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捂住她的嘴。
贺绵绵:“唔唔唔唔……”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男人居然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操作阻止她哭。
贺闻川勾起嘴角,冷笑道:“不哭了?”
贺绵绵连忙摇头,示意他赶紧拿开手,她快憋死了。
贺闻川却没有要拿开手的意思,依旧捂着她,垂下眸,勾起嘴角道:“你可以继续哭。”
贺绵绵憋气憋得脸都涨红了,忙伸手去拽贺闻川的手,可他的手劲大得吓人,贺绵绵根本掰不动,情急之下,她猛地张嘴,用力咬住他的手心。
贺闻川察觉到她温软的嘴唇在他手心蹭了蹭,随后,一阵尖锐的刺痛便从手心蔓延开来。
这小孩居然在咬他?!
被咬的这点痛对贺闻川而言,其实不算什么,反而是她的嘴唇在他手心里摩蹭,柔软的触感让他手心发麻,下意识便松开了手。
重新获得新鲜空气的贺绵绵,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压根没注意到,两人刚刚经历了一次无比暧昧的互动。
莲姨将煲了好几个小时的老鸭汤关火,擦干净手,走到客厅,透过大门看一眼外头的天色,然后就看到贺绵绵气呼呼地从轿车里下来。
她边走边脱鞋,走到玄关处,撒气似的将脱下来的鞋子往外面一丢,说:“莲姨,帮我把装了定位器的鞋子通通丢掉!”
贺闻川走在后面,贺绵绵随手抛出去的两只鞋子,刚好就落到他前面地上,如果他走快两步,这鞋就砸到他脑袋上了。
他也不生气,弯腰将两只鞋子捡起来,拎着走进屋,对光着脚走进屋的贺绵绵说道:“全部丢掉,你准备以后都光着脚走路?”
贺绵绵跟莲姨打过招呼,继续朝楼梯走去,听到他这话,又回头道:“我买新的。”
“你买多少,我装多少。”他淡定地说。
贺绵绵:“哼!!”
哼完,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莲姨被两人的针锋相对吓得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贺闻川:“她这是怎么了?”
贺闻川将贺绵绵的鞋放好,站直身开始脱西服外套,平静地说:“没怎么,就是在学校受了气。”
莲姨一听,不得了,忙上前追问,“受气了?受谁的气?是哪个不想活了,敢给我家宝贝气受?!”莲姨说着说着,就开始撸袖子。
贺闻川看她一副要找人干架的姿势,便说道:“是白梦岚。”
莲姨:……
她干笑两声,道:“那什么,饭菜好了,你上去换身衣服就可以下来吃了,快点去吧。”
贺闻川斜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贺绵绵憋着一肚子火回到自己房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走了一会,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路回来,她跟贺闻川对战了几个回合,全都是她落下风,由此可见,自己完全不是大反派的对手。
可不反抗的话,难道就任由他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然后对她颐指气使,为所欲为?
贺绵绵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长发,这一揉,发现自己又开始头疼了。
老天,这头疼的规律到底是怎么计算的,还是说,这压根没有规律,只要她开始崩人设,头就会疼???
这头一疼,她也就顾不上生气了,心里盘算着,该弄点什么动静,才能消除这疼痛。
贺绵绵在屋里看了一圈,发现也没什么东西可砸的,最后,她将视线定格在化妆台上的各种名牌瓶瓶罐罐,砸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用。
就在贺绵绵准备去砸一个试试看时,房间门被敲响了,她以为是莲姨来叫她去吃饭,便转身去开门。
结果发现,站在门外的是贺闻川。
一看到他,贺绵绵有种头更疼了的错觉,“有事?”
贺闻川低头看她,也没计较她的无礼,将手机递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贺绵绵将视线挪到手机上,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是楚骏兴拉着行李箱,走在机场的照片,照片拍得刁钻,连他身后不远处,显示日期的时钟也拍进去了。
贺绵绵深吸口气,说:“他果然没在重症室。”
贺闻川看她,说:“我把照片给你,该怎么处理,你自己想办法。”
贺绵绵立刻掏出手机,怕他反悔似地催促道:“快传。”
贺闻川点开照片,准备点转发时,又顿住了,问她:“不生气了?”
贺绵绵心里咬牙切齿,脸上却堆起甜美的笑容,说:“我哪敢生哥哥的气啊,哥哥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我绝对无理由服从!!”
贺闻川对她的彩虹屁很是满意,于是爽快地将照片发给她。
收到照片后,贺绵绵马上点了保存。
“哥,你是不是还在学校里安插眼线了?你好像很清楚学校发生的事。”
贺闻川单手撑着门框,剑眉一扬,“你说呢?”
贺绵绵领悟:“哼!!”
“砰”的一声。
当着贺闻川的面,贺绵绵重重地将门关上,门板差一点就砸到贺闻川脸上。
贺闻川:……
这小没良心的,拿到照片就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