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厅中,视野开阔,院子四周一目了然,再往远处眺就是对面山的茶园景色,清风徐徐,悠然自得。
程安安撑腮问傅晓城:“你是专程过来探望老师傅的?”
“嗯。”
程安安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傅晓城说:“师傅和爷爷是多年好友。”
原来是世交,程安安觉得再继续问他,故事也是乏味之极的,不听也罢,拿了块豆干入口:“这豆干好吃,饭后我想打包一袋回去。”
傅晓城看了她一眼,喝着茶没说话。
程安安接着说:“好朋友旺仔病了,今年3月他爷爷和叔叔来山上请老师傅过去治病,我过去探病时,和老师傅就是这么认识的。”
很耳熟的事情,傅晓城顿了一下抬头看她,问:“你朋友是不是姓曹?”
“对啊,你怎么知道?”程安安鼓着满嘴的豆干,说话像只一张一合的河豚鱼,傅晓城起身往后挪开几步,深怕她一言不和就将豆干全喷到他脸上。
“猜的。”他说完便走了出去,心想这世界真是小,也真是巧,曹启旺那小子和程安安是好朋友。
程安安喝了一杯茶把豆干咽了下去,傅晓城已站在草药架边,她走了上去,手指戳了戳他手臂被他避开,歪头看他,八卦的探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比如说恩怨情仇什么的”
“没有。”傅晓城干脆侧身,回避她接二连三的一禅指。
怎么可能没有,刚一听他开口问曹姓,就觉得两人之间有故事,而且一听苗头必是精彩万分的,他否认不说也没关系,打个电话问旺仔便一清二楚。
程安安坐在院子的摇椅上,看着头顶上伸手就可摘的葡萄,突然来了兴致,哼着曲调唤着傅晓城:“哎!对面的帅哥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傅晓城在草药架旁,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
程安安见他望了过来,站起来清了清嗓,“咳咳听我吟诗一首,听好了啊,
诗名《摘葡萄》,
藤枝高8尺,
手可摘葡萄,
不敢高声语,
恐惊院主人。”
吟完诗,她伸手摘葡萄,发现手不够长,上串下跳了几次,终于摘了几颗葡萄丢入嘴,蹦跳到他身边嬉笑着问:“这临场发挥的诗做的怎样?”
李白的《夜宿山寺》被她理所当然的改为《摘葡萄》,应景没有违和感,只是这上串下跳的摘葡萄,是在表演猴子摘桃吗?傅晓城皱眉,没吭声。
程安安笑容敛起看着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心想这么有才的诗,听了也该鼓鼓掌或评价一两句吧?难道他是听不懂?也是,这诗水平高,他听不懂也是可以理解,下次再吟首简单点的,这么一想,她也释然了。
不久,小童走过来喊:“哥哥、姐姐,可以用膳了。”
“好。”傅晓城点点头,叫程安安进厅。
桌上已摆好了菜:太和鲍鱼、鱼香肉丝、盐笋干水煮豌豆苗、茄汁萝卜丸子、酱汁卤山笋。由于来客,还煮了个黄花菜汤,主食是每人一碗红薯粉素合菜。
待大家都落座后,老师傅道:“今日有缘能一起用膳,安丫头第一次上山多吃点,晓城你也多吃点。”
程安安咧笑着,就差口水没流了,这一桌菜色香俱全,极勾引人食指大动。
老师傅开口吃饭,她马上夹了个鲍鱼入口,没想到这厨艺果然是大师水准,杏鲍菇切花鲍鱼外形口感似真的一样。
程安安赞:“好吃,好吃,真正舌尖上的武当啊,师傅您没开店真是吃货们的损失啊。”
红薯粉条是小童种的红薯晒干磨粉做的,q弹爽口,青萝卜丸子外酥里嫩,柴火炒出来的菜,真的是格外的好吃,最后再来一碗黄花菜汤,回甘十足,不爱说话的傅晓城也忍不住赞了。
一餐饭下来,程安安边吃边夸,嘴甜用词又贴切,老师傅和小童乐的合不拢嘴。
吃饭过程中,得知豆干是小童制作的,饭后程安安抢着和小童一起去柴房洗碗,双眼总是盯着柴房玻璃罐里面的豆干嘿嘿笑。
洗完碗后,小童泡了壶武当茶出来,程安安如愿得到了一罐豆干,笑意盈盈的坐在师傅旁边。
傅晓城从背包拿出3个锦盒和几套衣服,递了2套衣服和2个锦盒给老师傅:“师傅,这是爷爷奶奶让我拿给您的。”
将一个道簪和2套米色道袍递给小童:“小童,爷爷奶奶给你的。”
小童双手接过,喜上眉梢:“多谢爷爷奶奶。”
老师傅打开1个灰色方形锦盒,里面是一对鸡血红的阴阳环,玻璃质包浆,光洁如玉,另一个细长锦盒里面是一支黄花梨道簪,簪挺略弯曲,后端刻有太极。
傅晓城说:“这几样都是爷爷不久前雕刻的,长袍是奶奶缝的。”
老师傅将阴阳环拿在手里把玩,爱不惜手,满心欢喜道:“这鸡血檀不容易得,多谢仲天、素琴,有心了。”
程安安帮小童把长袍套上,系上腰封,道簪直接绕在发上,刹时清俊小伙1个。
程安安夸:“仙风道骨。”
小童羞涩的笑了,大家也笑了,气氛一片祥和。
日暮降临,小童将院子的草药收回了大厅,山上的太阳总是降落的很快。
傅晓城看了表19:00,考虑下山需要些时间,起身叫程安安一起告辞,老师傅和小童送他们到院子外,交待傅晓城明早带安丫头一起过来吃饭。
天渐黑,半个月亮爬上山头,发出皎洁的月光。
两人下山,寂静一片,听力都觉得特别敏感,虫鸣、鸟叫以及不知什么物种从草丛中滑过的丝丝声,都显得格外清晰,程安安悄悄拉着傅晓城背包紧贴着走路,傅晓城瞥她一眼没说什么。
“哎,我们要多久下山?”
“哎,你今晚住哪里?”
“哎”
一路上都是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傅晓城摇头,突然停了下来,程安安没留意撞了上去。
“我姓傅,师傅的傅,叫傅晓城。”意思是别哎哎哎的叫了。
所以,这是自我介绍了?
程安安慢半拍回应:“我叫程安安,26岁。”
傅晓城应了一声:“知道。”
她接着问:“傅晓城,你今晚住哪里呀?”
他没吭声,不想和她说话。
到了酒店,程安安回头看见傅晓城在前台办住宿,躲在景观树后,看着他开门走进2006。
洗完澡敷着面膜,打电话给旺仔提示是关机,程安安躺在床上心想旺仔这几天有些奇怪,发给他的微信大半天才回复,现在才22点多就关机,也许他真是见色忘友。
她目前只担心明天被傅晓城放鸽子的机率很大,连打了几个内线到傅晓城房里:“明天早上记得叫我起床啊,师傅可说了,让你带我去吃饭。”
傅晓城早早入睡,被她吵醒2次后直接把电话线给拔了,然后一觉到天亮,只是做了个梦,梦里被肩扛锄头的程安安在一片片金灿灿的水稻田边追着,然后缠上了。
程安安是在鸟叫声中醒过来的,恍惚看了眼手机屏幕8点,慢吞吞进卫生间,洗漱出来后才想起傅晓城没有叫她,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走了吧?
一个惊觉,就穿着睡衣跑出去敲2006房门:“傅晓城!傅晓城!”
敲了几分钟没见开门,程安安直接拳头咚咚咚的捶门:“傅晓城!昨晚睡觉前你可是答应我的,你个骗子!负心汉!”
又喊又捶的,早起观看日出回来的房客都被吸引了,七嘴八舌的议论:“被骗了”
“这么好的姑娘家,可怜啊”
“不会是失财又**吧”一个阿姆抖着满身肥肉悄声问同伴。
“看样子像是私奔,半路被抛弃”
“姑娘,要不要帮你报警?”一个穿花衣服的阿姆走过来问,还同情的递了张纸巾过来。
“报什么警?”傅晓城晨跑提着早餐回来,发现自己房门外围了一群人,还有程安安那捶喊声。
“你没走?”程安安惊喜回头看他。
“下楼打包早餐,你的。”递了份早餐给程安安。
“哈哈哈原来是误会大家快散了吧?”男主角回来了,刚才问要不要报警的阿姆们赶紧遣散围观人群。
围观的人呈鸟兽状散回了房间。
程安安接过早餐,觉得刚才自己太过于鲁莽了,尴尬一笑:“哈哈,刚才刚才嘛,其实”
傅晓城挑眉,倚门抱胸道:“其实就是一个负心汉半路抛弃良家女子的狗血剧。”
程安安瞬间感觉被他目光中带过来的冷光射到,不敢直视他双眼,眼珠子只得东瞟西瞟。
傅晓城开门进房。
程安安跟在他身后走进去,傅晓城转身用手将她拦在门口:“停!孤男寡女的,非请勿进!10分钟后酒店大门集合。”说完砰一声关上了门。
程安安想挖地洞钻,灰溜溜的跑回去换衣服,抹了豆沙色唇彩,水壶装满水放入背包,披着长发提着早餐跑了下来,就怕傅晓城不等她。
傅晓城已在大门口,程安安看见他身上的衣服,楞了,两人除了背包颜色不一样外,身上穿的都是黑色t恤,鸭舌帽,牛仔长裤,登山鞋。
俊男与美女外型,185搭166的身高就这么站在大门口,格外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