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案?”许安然觑眉,“关于尹赫的案子,宋氏打压得那么紧,他不是已经被迫放弃了吗?现在刚结案,他不但翻案,还并案?”
“是,但是是秘密调查,不归警方管辖。”顾问说,“表面上,他已经放弃了所有和这个案子有关的调查。事实上,他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宋氏可不是吃素的,他这样做,不是摆明了立场要和宋氏对着干?”
顾问沉思了一会儿后,低声道:“事实上,压下案子的,不止有宋氏。”
许安然面色一凝。
此刻正值下午两点,清晨,在苏州山塘街的小巷道上,律凌辰接到了顾问打来的电话,便带着她赶回了上海。尹思初被绑架一案,他也算得上是目击证人,要配合警方的调查。再者就是,不利于宋氏的舆论一波接着一波,已经超出了他原本设定的范围,而律氏早先提出和宋氏的合作虽然没有得到宋氏的正式回应,但宋氏金融不稳,连带着澳大利亚原属于律氏的产业链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许安然在偌大的卧室内转悠,眼睛不放过丝毫可疑的蛛丝马迹。手轻轻拉过窗前的窗帘时,她将手搭在了窗台上,眼睛却瞥见了不知何处飘来的不明物体,黄色的,树叶般大小,不多,而且,空气中还传来了一丝火烤的味道。
“那是什么?”许安然扶着窗,努力把身子往前探。
顾问也走上前,看了一眼后道:“哦,听说这儿有一个病人死过孩子,每年中元节都会烧纸钱给她的孩子。原本院方是明令禁止的,可大概是看那人太可怜,这么多年也没见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只交代工作人员注意千万看着她,不要不小心纵了火。”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病人中元节的时候会唱歌。他生怕那病人这个时候唱歌不小心刺激到了许安然。
听及后,许安然微怔了一下,随即抽回了手,淡淡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她顺手又拉上了窗帘,问:“你刚刚说,压下案子的,不止有宋氏。”
“对,还有聂氏。”
“聂氏?”
“聂氏的掌权人是聂彻的大哥,聂家的长子,聂湃。”
手松开了窗帘,而原本被拽住的地方,却有了一丝很淡的灰色痕迹。许安然眼尖地发现了,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她戴着白色的手套,此刻中指和食指的指腹处都沾上了灰尘。
不,不是灰尘。
她轻轻碾磨了一下,那印迹在白色手套上便格外明显。
“炭灰?”她微微一愣,随即看向刚刚手抚摸过的地方,方才她没注意到,白色瓷铺的窗台上的确覆上了一层极浅的炭灰。于是她便问:“你刚刚说的那个病人,她住哪儿?”
“快到后山的位置,很偏。”顾问说。
她又从衣服上寻了一根线头,拔出来些许,伸手到窗外。有微风,许安然看着线头飘的方向,心中了然,也没说话,径自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