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典当商行的老李翻看了下关于季良的最新报告后,往桌上一扔,“这个季良,搞风搞雨的。”
办公桌前肃立的李姓中年人道:“这个霜狼回到北安后,对极地狼冒险失败的事,讳莫如深,只字不提,现在看来,怕是跟季天生一伙……”
“你是说霜狼是派回来的潜伏者,如今终于接上了头?”
“是的,高考快到了,挣到了钱、公开的、充分的表达了想成为战职者的意愿,请斗者指点实战经验,顺理成章、衔接的很顺,每一步都走的稳当,这不太像是一个16岁少年的行事风格,或许包括我们见到的那些表现,也是背后有人指点……”
老李点点头,“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这仍不能弥补你们之前对季良侧描失误的事实,一个白痴废柴,即使背后有人指点教导,也不可能表现的那么优秀。这个少年不简单,你们必须明白这一点。”
“是。”
“金荣那边有什么动静?”
“前几天高调给他的次子办了个宴会。似乎一直在忙家事。我们知道的几个负责长线追踪的人物也放了假。”
老李笑了笑,“这是欲擒故纵啊。想必现在金荣又是开心,又是惆怅吧,血衣社,其成员不是神经病,就是杀人狂、被害妄想症患者,还得加上百战余生的前提,业务很难开展啊。”
“那、属下?”
老李思忖了一会儿,道:“你那边的感情戏抓点紧,血衣社别管。金荣煞费苦心,不会就此罢手的。”
确实像老李揣测的那样,金荣不可能罢手,血衣社虽然是一群疯狗,但在北安,当局才是真正的老大,其他团体组织都要仰其鼻息,哪怕金荣执行的任务是秘密的,不适合把事情搞明,仍是有足够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当然,有难度是肯定的。
“血衣社,上层的人有七情六欲,下面的人不过是群会喘气的工具,况且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瞅准了目标下手,金钱、女人、威逼利诱,这些我不管,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只要详实的情报,季良去哪里跟谁接触,说过什么、干过什么,给我安插眼线,不要觉得老虎屁股摸不得,那帮浑浑噩噩的家伙,未必在乎,只要我们不损害他们的利益。”
挂了电话,金荣坐进柔软的真皮座椅中,抽出一根嗅了嗅雪茄,拿起大卫杜夫圆形雪茄刀正要剪,却又停下手,对金满栋道:“一年一度的高等学府招生动员会快到了吧?”
“是的,父亲,理论上还有不到1个月的时间。”
金荣点点头,“去及早安排一下,这几天先让季良蹦跶蹦跶,到时看情况收网。记住不要死的,残废就好,这点务必做到。”
金满栋一脸笑意。“请父亲放心,这个简单。花些钱,有的是人愿意当枪手。”
“事成之后,你跟满仓平时都小心点。”
“明白!”
望着意气风发出去的金满栋的背影,金荣微不可差的摇摇头。享受虐杀欺凌他人的过程,而不是单纯的将之当做达成目的的手段。说实话,他这个儿子与他期望的有点过。
雪茄烟的烟头在黑暗中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金荣的面貌在光亮的明灭中时隐时现,却因阴影太多,总是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冷酷……
当危机已经开始酝酿的时候,身为目标的季良、依旧在按照他既定的生活轨迹前进着,难得天气不错,他带着季秀逛街。
“哥,你这伤真的不要紧?”季秀心疼的看着季良那张旧伤未愈、新伤又添的脸,忍不住又问。
“不要紧,都是些皮肉伤。”季良想展现一个笑容,结果扯动了伤口,于是笑脸变形,无比怪异。
“都是我没用,要是我的星力再浓郁一点点,就能帮到哥哥了。”季秀低着头,死攥着自己的衣角嘟囔。
季秀是个伪觉醒者,伪觉醒者跟以人工方式完成能量基因激化的人造觉醒者差不多,都是劣等觉醒,只不过后者劣在非自然,而前者是觉醒不完全。
在以前,季良练功很疯狂,对季秀也很不好,其中表现之一就是要季秀尽全力用她那少的可怜的星力,在他练功后,帮他做星力按摩。这无疑是竭泽而渔,不管是哪种觉醒者,‘养气’都很重要,可以前季良只顾着自己,哪管他人死活?
现在的情况改变了很多,季秀主动想为哥哥做点什么,不为别的,只为哥哥接过了撑起门户的重担,让她的生活充满了幸福的色彩。
季良轻轻摸了摸季秀头发已经变得有光泽了许多的头,道:“记得我们刚做拼装电脑生意时我跟你说的,要想赚钱、先要花钱的话吗?”
“嗯,记得。”
“你的星力也是如此,弱小的时候,不要急着输出,而是要想办法以此为基础,吸进,壮大。再好比我,今天主动去挨打,为的就是明天被动时不挨刀,今天多流汗,明天少流血。这笔买卖划得来,不是吗?”
“我明白了!”季秀点点头。
“嗯,秀,你是哥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了,哥需要依仗你的地方还多,你不想干,哥还不放手呢。况且你已经干的很不错,咱们这个家的日常运转,你可是一把手,我就是个吃货。有你在家,哥每次回家的路上,想到亮着灯的屋子,暖暖的温度、热腾腾的饭菜,心里就觉得热乎乎的,这难道不是你的功劳,绝对是!”
季良又道:“至于星力,哥留意着呢,有适合的功法,咱就出手,在这之前呢,你先把文化课学扎实了,这样才能更透彻的理解一些字里行间的意思,就像学那些文言文一样。文化素养上来了,身体也养的棒棒的,功法到手,那就是水到渠成,学起来事半功倍,从整体看,这样岂不是更见成效,更节省时间?”
季秀再次点头,她依旧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季良说她仰仗的地方很多,其实她也觉得对季良越来越依赖,每次季良在家,就觉得很安心,干什么都轻松,每次季良出门,她就担心,尤其季良回来晚了,每每都觉得坐卧不宁……
“哥,你也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了。”季秀想了半天,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明白!”季良就此转移了话题:“哥今天可是计划好了,我们不但有很多地方要逛,还要在中午赶到馋嘴张的总店去吃五香牛肉,怎么样?是不是听到就流口水?”
季秀笑,“只要跟哥哥在一起就好。”
“哈哈,是吗?你这样说让我感觉很伟光正呢!”
“什么是伟光正?”
“嗯,这个,我们边走边说。”……
本来是非常有利于情感增进的一次户外放松活动,结果在中途杀出一个外人,刘娜,季秀曾经的同学,也在十二区住。
“哥,上午好。”刘娜嘴挺甜,衣着朴素,大大方方,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不算漂亮,但不是有那么句话么,青春就是美,在季良眼里,算是比较招人待见的那种。
“你好。”季良呲牙笑,配上一脸伤和OK绷,显得有些滑稽。
简单的寒暄成为了不错的开局,邀请和受邀都变得自然而然,季良一路上话不多,但也不显冷淡,两个女生倒是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季秀小脸红扑扑的,显得很开心。
季良看似在欣赏沿途景致,实则很留意季秀和刘娜的对话,他的耳力已经超出了常人不少,遗漏不多,况且他也不太注重具体内容,而是在意那些话题,以及刘娜说话时的一些细节反应。
“挺投契,也算自然,对于一个14岁的少女,能做到这些不错了。可惜哥不是16岁少年,哥是盛世游戏宅,疑心重、半个阴谋论者、轻度被害妄想症患者,再加上身在一个坑爹的陷坑中扮演着苦逼的诱饵角色,若是还能大咧咧的相信人,那神经可就太糙了。
“所以,小丫头,太投契=曲意奉承,而哥可不觉得这样做是出于一种礼貌。尽管之前有数次在购物时与季秀‘巧遇’的铺垫,但跟之前三年的点头交情比,还是显得太突兀了。好吧,哥必须承认季秀是个不错的突入口。但既然已经暴露在哥雪亮的目光下……”
季良并没有直接把刘娜怎么样,这一天也过很开心,吃晚饭的时候,季良还夸赞了刘娜,说这姑娘人不错、挺开朗,多亲近、亲近,难得有这么个合得来的朋友。季秀也挺高兴,这些年她过的孤苦,内心深处挺渴望一个能够倾诉的朋友。
季良一看季秀的表情,就知道像他想的那样,他不能指望一个14岁的女孩老谋深算、警惕性超高,如果季秀是那样的人,他也不可能喜欢。而使用勒令、禁止之类的方法,倒是生效的可能性极大,但季良不想用这一套,为了一个刘娜,将他跟季秀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重新至于冰点以下,不值得。
当天,晚饭之后。季良选了个恰当的时机,对季秀道:“秀,记得哥给你留的那封信吗?”
“嗯,要告诉我密码吗?”季秀有些兴奋。
季良摇摇头,笑笑:“还不到时候,我只是想提醒你,有时候,隐瞒是为了保护。不知道秘密,也就不需要保守秘密,也就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哥,我想知道,我想跟你一起分担。”
季良点头表示理解,“所以,你要多多努力,当你实力足够,才可以帮哥分忧哦。”
“嗯。”
季良话题一转,扯到了正事。“但是,秀,对于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这样的苛责人家。人家有人家的理想,人家的生活。如此一来,我们只能是学会有选择的保守秘密。比如那些有可能牵连人家陷入麻烦的,比如说我们拼装电脑的实情真相。这种欺瞒,其实是处于善意的情感回馈,是友情的体现,忠诚,并不单纯的是直言不讳,你能理解么?”
“嗯!”季秀认真的点点头。她是真的听进去了。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他了解季秀的性格,接下来,他得试着学会信任,信任季秀的善良,这就是她的动力源泉,一如他的恐惧。
“刘娜先养着吧,省得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一个已经暴露的间谍,总比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阴谋好对付。更何况刘娜的存在也不全是坏事,对矫正季秀的性格有好处。而只要自己能突飞猛进的强大起来,一些原本棘手的问题,就会很自然的变得不值一提,一力压十谋,这就是以力破障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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