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睡过去,当她再次挑起眼皮的时候,穆词殉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瞬间,仿佛冷水从头泼落,睡意荡然无存。
唐浅冲他笑笑,试图缓解这狭小空间的尴尬气氛,结果穆词殉继续闭目养神。唐浅满头黑线,真尴尬啊!
幸亏,马车适时地到达目的地。
剡禧宫正门。
她正由衷感慨玉阶彤庭的古建筑,一只熟悉的手伸至眼底,穆词殉柔声催促:“憩儿,我带你过去。”
光晕回转,顷时令唐浅心绪产生错觉。
随即,她定了定神,嫣然一笑,自若地覆上纤指。
“谢王爷。”
彼此握紧,好戏终于开演了。
似乎到了主战场,旁边穆词殉的步伐已经完全停止,唐浅也随即不再往前。
画栋飞甍的殿堂已经候了不少人。正中央的凤銮上坐着一位银丝缁衣的老妇,挨着她坐的凤袍女子雍容华贵,唐浅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后和皇后了吧。她们的左邻右邻各站着两个女子,估计就是皇上的妃嫔们,唐浅认得其中一个,穆词殉的毒老娘,叫绪妃。
“皇孙见过皇祖母,皇后娘娘,额娘,褀妃娘娘,馥嫔娘娘,菁嫔娘娘。”
“皇孙媳参见皇祖母,皇后娘娘,额娘,褀妃娘娘,馥嫔娘娘,菁嫔娘娘。”
鸦雀无声。
剡初柔朝自己的皇孙扬扬珐琅护指,穆词殉乖乖地起身立于绪妃一侧。
唐浅按昨天悦露教的行了大礼,低头跪着,也不言语。
剡初柔缓缓开口:“乾憩,上次进宫你摔坏哀家的珍爱之物白玉观音,你可知罪?”
“贱妾知罪。不过……”唐浅淡然抬头,对上剡初柔的目光,“贱妾是蓄意而为!”
全场哗然。
剡初柔讶异,反问道:“蓄意而为?”
“回太后的话,贱妾确实是蓄意而为,为了太后,贱妾才会这么做的因为,观音像根本就不是白玉雕刻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唐浅想真是自己的映照。
“扎安绘说那天她进宫是因为得了绪妃的召令,让她去玉曷殿侧的小茶园查看几棵生病了的茶树,之后她便离开了……难道,观音像是绪妃搞的鬼?”唐浅一顿晚饭下来食不知味,如果真是那个死绪妃干的,揭不揭穿她都得完蛋。“真搞不懂,干嘛这么讨厌自己的儿媳妇,更年期?还是恋子癖?”
烦得慌,唐浅打算叫上悦露出去散散心,却发现她在衣柜里翻来翻去,于是好奇地凑过去,“悦露,你找什么呢?”
“找到了,找到了。”悦露将一个首饰盒交给唐浅,“主子,悦露知道此次进宫凶多吉少,悦露没法陪您去,这是您在王府仅剩的财产,您带着,万一、万一……”她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也可以打点打点。”
唐浅内心滑过酸楚的感动,她真幸运,还有个诚心待她的人,即便是错认了。
“好。”
她打开盒子查看了一番,突然很奇怪地拿出一个乳白色的玉镯,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