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觉着这个价钱怎么样?”
“成交!”
白锦苏一答应,早有等在一边的伙计,抬着药开始称,张铁往白锦苏身边挤了挤,一副小心守护的样子。
钱师傅不得不多看了白锦苏两眼,有男人,咋一个妇人出来谈价?这么多东西,可值不少钱,这男人就不说点什么?
再看,这女娃儿也就十来岁,当着年轻的很,好奇道:“女娃儿,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货的话,一顺送到我这里来,价钱上你放心!”
“白锦苏,若有货,一准儿送到你这里来,只是不知道当归尾的价钱如何?”
当归尾有止血的效果,价钱自比不上补血佳品当归头,可也能治跌打损伤,就不知道在这里能卖多少,若高,再走一趟又如何。
钱师傅多看了白锦苏一眼,这女娃的货堪称精品,这次,就是看上这几袋全部是当归头才开出了最高价,往日卖当归的也有,但都是全株卖的,收回来还要自己炮制,价钱上自然高不到哪里!
“女娃儿懂制药?”
“略懂!”
白锦苏不敢谦虚,中药炮制在现代也是一门手艺,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能否赚钱?
“当归尾,算不上好货,若有,送来再说吧!”钱师傅有点兴趣缺缺,啪啪啪敲着算盘,心里盘算着什么。
一会儿功夫,过称的把头就报上了斤头,钱师傅又是一通敲打,要给白锦苏的银钱一共是300两整。
看着手下的数字,钱师傅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给你的银两!”
“谢谢!”
白锦苏收起自己的袋子,过来,接住整整六个五十两的大银锭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发财了——发大财了!
张铁不可置信,看着白锦苏镇定拿出,一个破布包起银子往袋子里装,那——足足三百两银子。
他一辈子拼了命的干,也不可能赚这么多的钱!
张铁看白锦苏的眼神变了变,又变了变,憨厚的俊颜死灰一般沉寂——这些钱,就是他和白锦苏之间的距离!
望而止步,不可逾越。
“张铁你发什么呆?走,我请你去吃好的!”白锦苏豪气的拍了拍张铁的肩膀,笑容甜美,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张铁的脚步突然一滞,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仿似肩头压上了千金重担,腼腆道:“不了,家里还有活儿,我,我,想——”
“说什么?再忙也要吃了饭,再说,走走走——”
白锦苏抓着张铁的胳膊,利落的牵上马,根本没看小伙子,铁青的脸色,转角就是闻名平县的金德轩。
嘱咐小厮看好马车,白锦苏拉着张铁进了金德轩金碧辉煌的大门。
“劳累了一夜,要吃点什么,张铁,你最喜欢吃什么,今儿我请客!”白锦苏捡一个大厅靠窗的位置坐下,脸上的喜悦不减反增的,笑道。
打酒的驼背老人看到白锦苏领着一个男子进来,先是一愣,后急急忙忙的进了后堂,嘱咐一个小厮急巴巴赶往城外,复又回来,狠瞪着那发呆的男子。
“张铁,想吃什么?”
这小裸子,怕是被吓到了,还好本性纯良,不像那些没有眼力劲的,见到这么多银子,这时候指不定怎么算计自己呢!
“你点,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张铁几乎是退缩的小声道,娃本来沮丧着,这一进来又看周围一身身的绫罗绸缎,早被吓住,低着头,有点无地自容。
“红烧肉,糖醋里脊,炝锅鱼,八珍鸡,水晶虾饺,汇南北,麻婆豆腐……”白锦苏的视线停在麻婆豆腐的价钱上,现代一盘十块钱的豆腐,在这里要一两银子,好贵!
“别别别,菜太贵了,这都是坑人的!”张铁早被白锦苏口里一长串菜名吓着了,连忙抬起头,急巴巴的大声嚷道。
别花那么多的钱,不就是饭,一碗面才二十个钱,还有肉有菜,既便宜有能填饱肚子,这些富人真是浪费粮食。
“就我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看白锦苏纹丝不动,眼睛还定在菜谱上,心里多了一抹不赞同,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嗬,这娃昨儿还眼巴巴要养着白锦苏呢!听到男子紧紧张张一副吝啬鬼模样,金伯抛个鄙视的眼神,转身进了厨房。
白锦苏指点了一个水晶虾饺,一个麻婆豆腐,再加两碗香喷喷的白米饭,临了店家说送他们一盘汇南北,张铁生怕花钱要婉拒,白锦苏大方的接受了,汇南北,也就是一盘北方特有的野山珍巧蘑菇,和南方的竹笋炒制而成,既有蘑菇的香味,又有笋子的清爽,两种食材完美搭配,味道不是普通好,而是妙不可言!
结账时候,一问价钱,白锦苏彻底傻眼——五十两,一道菜要五十两银子,这,这,不是坑人吗?
“这位姑娘不必惊讶,这是本店的招牌菜,您在别处可是吃不上的,不过,已经有人替您付过钱了,您只需给三两银子,即可!”
白锦苏付了钱,回头看一眼金德轩,眼神奇怪。
“哈哈哈哈,女娃儿吃惊的表情还真是难得一见!”金伯拍着小五的背,笑得前俯后仰,呵呵,少爷怕是没见过吧!
“掌柜的,您白送人东西,还笑得出来?”小五纳闷,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没了,掌柜的可真能干!
他替东家肉疼。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少爷回来了吗?”
“还没,报信的人回来了,听属下的人说少爷已经五日没合眼了,今早又上了前线没找着……”
唉,是要错过了。
“小五,忙你的去,不要在我面前晃悠,晃得人心烦!”金伯底气十足的吆喝一声,前一秒还笑歪歪的脸,立刻板了起,严肃的写着生人勿进。
白锦苏买了三百斤的麦子和一些现成杂面,送了张铁一些,谢绝了他免费相送的好意,雇了一辆马车往回赶,没走几步,听着车后有人喊着她。
“白——锦——苏——”
听声音近了,白锦苏从厚厚的车窗探出头来,就见那人一身白衣,打马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