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柳轩闹不过两天,但连续两周过去了,柳轩不但没消停,连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关在水牢里真气修炼反而出奇的顺利。
你不是要整我吗,你也别想好过!
真气越强,柳轩也越发的有活力,声音越来越嘹亮,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看守神经都快衰弱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能闹腾的阶下囚。
为了制止柳轩闹腾下去,开始牢头克扣伙食,每天六个硬馒头减为每天两个乃至一个,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让柳轩更加闹腾。
见水牢对柳轩无效,杜高命人用铁链倒吊柳轩浸在水中,只要弄不死就往死里弄,每隔两分钟再将他提出呼吸,柳轩吃尽了苦头,刚开始确实疲惫不堪,但隔天后却适应了,一出水就破口大骂。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柳轩嘴硬,杜高自然乐得欢喜,又命人每天用皮鞭抽打,每次都抽打到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将死不死的状态。
最为歹毒的是,每次抽打过后还命人给柳轩上药,勉强续命,饱尝痛苦。但柳轩每次见到杜高只要有一口气,都会拼劲全身力气骂一下,后来伤势重到说不了话,柳轩也会想办法啐他一口带血的口水。
长期的折磨,伤口加上异常潮湿的环境,饶是柳轩的真气日渐增强,也受不了这般苦难,神志模糊起来,坚持了七八天后神志模糊,再不能对抗。
年轻的狱卒都看不下去了,是以每次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都是将皮鞭抽向地面,若不是这样,柳轩也没法坚持下去。
两周后,杜高被提走,杜月年关住他可不是真让他在这花天酒地喝酒吃肉和练习怎么折磨人的,毕竟一个月之后要考核,训练是需要的,为了保证自己的侄子通过考核,杜月年请示掌门人,提前授予杜高《天剑诀》。
这事在天剑门上下传开,知情者颇有微词,可一个是长老,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自然没有人替柳轩说话。
杜月年当天刚传授杜高《天剑诀》,孟炎便找上杜月年,留下一句话,也是因为这句话,杜月年不得不重视柳轩的性命,再不敢有任何出格的念头。
“若柳轩有什么三长两短,杜高今年参与考核的机会将会被取消。”
在这个上面,孟炎是有绝对的权利,即使杜月年是执法堂长老,那也绝对改变不了。再加上杜高已经修习了《天剑诀》若不能通过考核的话就非天剑门的人,要么死要么废掉筋脉。
杜月年虽然大发雷霆,但也只能妥协,毕竟他先动用私情在先,孟炎又是二流武者,地位虽不如他也差不了太多,他也没法子太过以势压人。
只得吩咐牢头停止继续折磨柳轩,并派人带医师为柳轩治疗伤势。
柳轩就像一个鸡肋骨,吃了没肉,再闹下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但就这么放过面子上又过不去,交代牢头除了别让出事后,自此杜月年再也没有询问过柳轩的情况。
“这家伙可不是平常人啊。”阴暗的地牢内,络腮胡子的牢头摸着参差不起的胡子感叹道。若不是杜月年吩咐,不然他还真是没有办法开罪这个倔强性子的年轻人。
照常理说,这年轻人还是天剑门候选弟子,出身又是商贾世家,自然不可能修习真气的,但这么多天的折磨一个公子哥居然能够熬过去,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杜长老送来的药并非是什么灵丹妙药,仅仅是普通的草药,但放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却异常的有效。
没几天,这年轻人高烧就退去,状况大大的好转。
年轻的牢狱看守看着昏迷的柳轩眼睛里充满了敬意,扪心自问,要是换了他是这个遭遇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求饶的,实在不行也会自杀,这种境况实在是太折磨人了,简直让人生不如死了。
“这家伙真了不起,我太佩服他了。”
牢头也赞同的点头,随即叹气道:“可惜太过刺头了,什么身份背景都没有就敢得罪执法堂长老,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年轻的牢头打抱不平道:“也是长老的侄子太过份了……”
“嘘!”牢头赶忙捂住年轻牢头的嘴巴,紧张的朝四周看看,低声责备道:“你不要命了。”
年轻牢狱看守想到柳轩的遭遇,立刻打了个寒颤,再不敢乱说话。
牢头叹了口气道:“好生看着,等他伤势好了,就再关他进水牢。”
年轻牢狱看守惊讶道:“还要关?”
“你以为呢?”牢头漠然的看着看了眼年轻的牢狱看守道:“你还年轻,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柳轩得罪的是杜月年,对柳轩好不就是要和堂堂执法堂长老作对吗。那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
年轻牢狱看守连连点头,心里却在鄙夷:“还长老呢,肚量也太小了吧。”
三天后,柳轩醒来的第一句话:“杜高,你还有什么本事,你弄不死我我就是你爷爷。”
在一旁的年轻牢狱看守简直无语,这人也太过皮实了吧。
这话是冲口而出,柳轩意识还并未清醒,迷茫的坐一会后,柳轩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不是泡在水里,也没人绑着,杜高也不见了。
“他人呢?”柳轩逮住旁边的年轻看守问道。
年轻看守眼皮跳动:“哎,你这人怎么就不知道痛,杜少爷要是在这里你吃的苦头还不够。”
却不曾想柳轩注意力压根没在他身上,脑袋左右来回转着在找杜高的身影呢。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年轻看守哭笑不得道。
“恩。”柳轩找了半天不见人才勉强答道。
“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啊。”柳轩不死心的追问道。
“你找杜少爷干嘛?”年轻看守好奇的问道,虽然鄙夷杜高,但嘴上还是得说尊称的。
柳轩一本正经道:“我等他叫我爷爷呢。”
“啥?咳咳。”年轻看守险些被自己咽下去的口水呛死:“你就消停点吧,你是真想死你撞墙自杀啊,你是不是被打坏了,有受虐倾向了?”年轻看守照顾柳轩几天都照顾出感情了,担心这人脑子真坏了。
柳轩眼神迷离,事实上他昏迷了那么长时间,脑子压根就还没清醒,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杜高一直在毒打他,越是打的狠他就越不服,最后对杜高放狠话打不死我我就是你爷爷,然后杜高气的拔出匕首捅了过来,然后柳轩吓醒了,发现自己没死,于是就有刚醒来就脱口而出的那一句。
坐了片刻,柳轩猛然摇了摇头,而后双手揉着太阳穴,终于清醒,道:“我怎么在这?有吃的么?”
此时正是吃午饭时间,年轻看守当即拿出饭盒递给柳轩,道:“吃吧,别客气,算我请你的。”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方盒就被柳轩给夺去,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抓饭菜往口里塞,要不看到柳轩下巴还在嚼动两下,年轻看守都怀疑柳轩是和蛇一样直接将饭菜直接吞下去的。
柳轩太饿了,这么多天都是被泡在水里,然后每天就吃那么些馒头,这也就算了,后来又是遭到毒打,身体伤势那么重,饶是有真气护体,但身体生理机能恢复是需要营养的,伤势恢复越快,需求的营养就越多,柳轩醒来自然需要大吃大喝了。
“还有吗?”柳轩三下五除二的就吃完年轻看守的午饭,眼巴巴的望着。
“你等着。”年轻看守转身就出去,但随即又回来,带来了牢头。
牢头就像发现稀有物种一般看着柳轩,听到年轻看守说柳轩好了,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这身体恢复速度太过惊人了,实在是个极好的练武坯子。若他是武者,一定要收这家伙为徒,但可惜他并不是,并且无论是天赋还是身体素质都不合格,不然也不会成天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守着。
“这杜长老还真是暴殄天物啊。”牢头心里也开始有些鄙夷杜月年,这心眼也太小了,他虽然看不出柳轩的素质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这种人放到任何一个宗门不说抢着要,起码是会收的。
就连他都起了爱才之心,可是这段时间好吃的好喝的都招待杜月年的侄子去了,这家伙说走就走了,啥都没留下,他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确实是拿不出东西来填饱柳轩的肚子。当然,就算他在爱才,也不会真拿出好东西给柳轩吃的,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犹豫了半天,牢头实在受不了柳轩那放绿光的眼睛,对年轻看守道:“你给我出来下。”
年轻看守懵懵懂懂的跟了出去,只听牢头道:“你把这两天兄弟们吃的剩饭剩菜都给他端过来吧。”
“那可是要喂猪的啊。”年轻看守咂嘴弄舌。
“笨!”牢头用力给了年轻看守脑袋以暴栗:“叫你去就去。”
“是!”虽然不愿意,但年轻看守也不敢忤逆牢头的意思,急匆匆的就将倒在桶里追被喂猪的剩饭剩菜端了过去。
牢头站在原地,他也看出这年轻人非池中之物,心里哀叹,“你也别怪我狠心,若是花钱给你买吃的,若传到杜月年长老或者他侄子手里,那定然讨不了好,谁叫你得罪这么一个大人物,自讨苦吃呢,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个小人物,你可千万别怪我啊。”
这一桶“猪食”刚端到柳轩面前,柳轩第一眼看了虽然皱眉但还是毫不犹豫端起桶子就跟喝水一般往口里倒。
“不就是猪食吗?这耻辱我记下来,下一次我让你连桶一起吃下去。”
年轻看守目瞪口呆,眼睛都看得发直了,这家伙的肚子就跟无底洞似得。
年轻看守还没看够,丢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空桶,而且干净的一点渣都不剩。
“味道有点怪,还有吗?”柳轩意犹未尽。
“有……”年轻看守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