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下的罪恶
春风掠过开着紫色花簇的薰衣草地,风吹草低现出了令人震惊的苍白裸体女尸!
那对被惊吓之后拨打“110”的恋人之一就是我——一个刑侦女警。现场在距市区三十公里的荒无人烟的河滩地上,物证只有汽车轮胎印与脚印。死者年轻貌美瘦高个,胸部硕大无比。经过现场搜索,先后在河滩沿岸三公里范围内又寻查出测定死亡时间在三年内的七具尸骨,六女一男。
如此令人震惊的特大系列案,可否并案?仅有的现场证据线索显然不能充分判定。
桃林看守老人惊魂失魄地说:昨夜小解时,倒是见一辆车驶过大堤,好像还是警用车,因为车顶上好像有那种会闪转的警灯,不敢说准;车牌号,没注意。
我的眼前总是晃动着现场那崭新车迹中轮胎滚过时留在地泥上的那道约4公分长的断痕!它使我想起瑾姐的昌河警车左轮上的刀痕。那是他的线人王然半月前用匕首扎出的,当时他朝着瑾姐远去的背影凶巴巴地叫着“我恨我自己!我不能没有你!”按规定,女刑警不能使用男线人的,但瑾姐是“头儿”,谁还没点小违规呀。尤其是瑾姐的这个男线人,曾经是某国企保卫处的副处长,众人皆知的瑾姐的铁杆追求者,尤其是三年前瑾姐的丈夫――某公司老总失踪之后。
我赶回支队,在院内见到刚清洗过的那辆昌河警车,左轮上的刀痕依然在。我内心又紧张又疑虑,蹲在车边找遍了有可能藏污纳垢的地方,我准备放弃。我怎能怀疑瑾姐呢?可我看见了司机座下推拉车座的把手上有黄色的泥沙!我小心地用专用袋取下这泥沙,我知道我不应该如此,但我还是将这袋东西移送技术室鉴定。我很惶惑,我需要瑾姐的否定。可我找不到她的人影。
我当即飞车赶往她家。我有她家的钥匙,因为她六岁的儿子常常得由我去幼儿园接送和照顾。我特别佩服她精明能干,温柔美丽,曾破获过数起大要案,曾获过一等功勋章。
终于,一切不幸皆在我的预感中呈现:瑾姐用她的那把小手枪自杀了!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两封遗书:一封显然是匆匆留给儿子的:“好男儿当自强!妈妈对不起你!”另一封竟是三年前写的:“我没想到我会在二十四小时内经受这么多刺激神经的事:我竟杀了人,抛了尸!我竟杀了他俩――我丈夫和那个坐台小姐……全封闭式的‘魔鬼训练’让全体女警三十五天未与家人通过一次话,那天深夜守值尸体时,我内心无恐惧只有思念:儿子,老公。第二天我请了半天病假,回到市区家里躺在沙发上欣然等待……可是等待来的却是我亲密的爱人和那个坐台小姐。他俩根本未料到我会躺在客厅里,一进门就激情四溢,丑陋无比……就在我丈夫勇往直前的关键刹那,他蓦地抬头看见了咫尺外冷眼相望的惊呆的我!四目交织,电闪雷鸣,有心肌炎的丈夫恐惧地吼叫一声倒下。”
“那小姐与我几乎是同时奋起,但我比她快比她训练有素,她的不间断的尖叫,狼哭鬼嚎似的,吓得我迅速抽拿出一个靠垫扑过去,死命的捂住她那夸张的血红大嘴。”
“我捂着……我的手机不停地响……那小姐凭什么令丈夫如此神往,这样的女子竟也能侮辱我!我该如何整治这个一眼就可认定是坐台小姐的风尘女子?我看见丈夫身体抽动起来,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始于何时!可是在救助过程中,我发现他俩的身体竟渐渐冰凉……冰凉……他们的灵魂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我听到如雷的敲门声便开了门:是打小就开始追我的邻家哥哥王然。我特别惊诧于他的到来,可他说是我接了他的电话后让他过来的。在他的劝说下,我们最后选择了抛尸。”
“现在我恨自己不冷静,恨自己让王然介入。”
“当我必须离去时,我无悔有怨,‘生当作人杰’与我已无缘。憾矣!”
我的眼泪随着我的飞车在飘在洒,我在王然家抓获已服毒的他。经三天三夜的抢救,他竟苏醒过来,对那八具尸体案件供认不讳:三年来,每当队里抓来嫖娼卖淫人员时,只罚不拘留。由王然开车尾随坐台小姐,到偏僻处,以送她回店为由,引诱上车后,用靠垫捂死后抛尸。他俩心照不宣,默契配合,只是瑾姐从不让王然近她的身。
半年后,当王然在看守所被验明正身时,他用冷漠的目光盯住我,粲然一笑,寒气逼人地说:我爱一个女人,可以无原则;我恨一类女人,也可以无规矩!我活着得不到的女人,死了我也会在地狱里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