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员也没有办法了，对那夫妻俩说：“你看别人也确实都不方便，要不你将就一下？”
那女士对乘务员说：“你看，我这真是不太舒服，你帮帮忙，让他们给换一下吧。”
乘务员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不舒服？这看着也没啥事儿啊。”
那女士趴到乘务员耳朵边说了句什么。乘务员如释重负的样子，说道：“哎，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别换了，别换了，别人也愿意睡下铺啊。”说完便走了。
这女的没办法，指着放在我铺位上的大包小包，对她老公说：“你去，把东西拿上去。好好检查看有没有少了什么，这年头人都不是人了。”
还不知道谁不是人呢！我狠狠地瞪了那女的两眼，安哲捏了捏我的手，笑而不语。忽然特别怀念来的时候和王阿姨、佟姐还有周肖然一个车厢，那么开心。
最后，那位男士睡了中铺，女士睡上铺，爬上爬下还挺利索的。虽然闹得不愉快吧，倒也没有耽误这两口子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坐在我们两个下铺上喝水吃东西。本着少找点事多活两年的心态，我也没搭理他们。
我悄声问安哲：“你有没有觉得，她老公不在的时候，这女的时不时冲你抛个媚眼？”
安哲笑着说：“你别疑神疑鬼，没有的事儿。”
我说：“反正你知道自己的眼睛该看哪儿就行了，别人我才不管呢。”
吃了四顿饭，若干水果零食之后，我终于又回到了北京，身后还带着个小累赘。安哲说他得先回单位报个道，有时间来看我，或者我去找他也可以。之后便分开，各回各家了。假期还有几天才结束，我考虑要干点什么。
没想到刚到家，连口水都没喝，就接到了梁智城的电话。
梁智城问道：“程苏若，玩儿的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啊，怎么几天不见想我了？”
梁智城说：“对啊，想的都眼泪汪汪的了。”
我冷笑道：“少贫了，有啥事儿快说，我这漫游着呢还。”
梁智城说：“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早点回来，纪宇受伤了，要有一段时间上不了班了。”
我一惊，问道：“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回事儿啊？”
梁智城说：“就是过咱这儿这个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
从公交站到我们酒店，需要穿过一条很宽的马路。我不知道“人行绿灯和车辆转弯绿灯永远是同时亮”这种奇葩的规定是谁想出来的，反正结果是车永远挡着人。我们天天是看着绿灯过不去，只能趁着车辆红绿灯转换的档口跑过去。总是这个样子，不出事儿才奇怪呢。
我问道：“严重吗？”
梁智城说：“倒还好，没有直接撞上，不过也骨折了，估计得在医院呆一段时间了。”
我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这叫什么话，都骨折了还好，好你个头啊。”
梁智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找事儿啊。你能不能早回来两天？”
我说：“可以啊，后天早上可以到北京吧。”
梁智城有点喜出望外：“很痛快嘛程苏若。不过为啥得后天呢？”
我心想幸亏你现在看不得我的眼神，否则鄙视死你，答道：“因为西藏不是天津，半个小时到不了。别问我为什么不坐飞机，太贵坐不起，你又不给报销飞机票。”
梁智城笑道：“呵呵，忘了忘了。好，那后天我给你排个中班，别忘了啊。”
行了，也不用想干什么了，这两天就在家好好宅着吧。我给林楠发了条微信说我已经回来了，没想到单位正好有个同事出车祸，我得提前回去上班。
林楠回道：“嗯嗯，小丫鬟的命。”
然后林楠又发过来一句：“那你还坚持辞职吗？”
这还真是个问题，我回道：“还没想到这个。”
林楠鄙视道：“就知道你想不到，还不考虑考虑，你们领导肯定会找你谈的。你如果坚持要走，先想好怎么说。不过吧，”
我发了问号过去：“不过什么，别说半截话。”
林楠回道：“估计别人说两句，你就心软了。哪天回去上班？”
我答道：“后天。我跟他们说我后天才回来。”
林楠说：“哦，那明天看电影去吧。”
我说：“可以啊。顺便去找点好吃的。”
林楠问道：“难道西藏没好吃的？”
我说：“那倒也不是，但是火候总是差了一点。”
林楠说：“好吧好吧，就知道你是个馋猫。”
和林楠聊完，我打电话确认了一下安哲已经平安回到单位，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吃药，便放心大胆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黑，随便叫了个外卖填饱肚子，看了下客厅倒还是挺整齐的，看了张桐没有在家里开party什么的。不过看这地应该自我走后就没拖过，这桌子应也没擦过，都有尘土了。
嗯，先把卫生搞一下吧。先擦桌子，整理书架，然后拿拖把拖地。拖到门口的时候，我感觉这鞋架有点不对劲。因为，为什么上面有一双男鞋？
算了算了，我也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管那么多干吗？
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打扫完，看看也快10点了。张桐好像还没回来呢，对了，今天是周五啊，应该是出去玩儿了吧。那房门就不反锁了，我接着睡觉去。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第二天一早，我被开门的声音惊醒，听着应该还不止一个人。看了看手机，才不到八点。
有一个男声说：“让你少喝点少喝点，就不听，你看看，现在自己难受吧？”一个女声接着说道：“哎你就别说她了，你说了她现在也听不见。”男声接着说道：“你看她这个样子，怎么办啊？”女声说：“她家没人吗？找个人看着点就行了。”
男声说：“前两天她说跟她一起住的那女的旅游去了，估计是没人。”女声说：“那你照顾她呀，你是她男朋友。”中间还夹杂着张桐呕吐和呻吟的声音，还有高跟鞋的声音。
接着听见三人的声音变小了，想必是已经进入房间。我起床去洗漱完，打开卧室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酒气。对于这种把自己喝的烂醉的行为，我实在是不能理解。酒之一物，只为活跃气氛，调节情调，而喝到自己难受、身体受伤，就是舍本逐末了。
不过，也许这就是恣意的青春吧。我问林楠：“为什么我就从来没有这么放肆过呢？”
等到了好久，也没看到他的回信，估计还没睡醒，我又追加了一句：“懒蛋。”
也许应该慰问一下安哲同学吧，看看回到这低海拔地区，感冒是不是立刻就好了。电话通了，半天才接起来，我问道：“睡醒了吗？”
安哲迷迷糊糊地说：“哪有你这么早打电话的，这明明就是叫早。不过你还挺幸运的。”
我问道：“给你打个电话，我幸运什么啊？”
安哲说：“我一般晚上都关手机的，昨天刚回来，忘了。”
我惊讶地说：“不会吧？这是什么习惯，我怎么没发现呢？”
安哲说：“关了清净。你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儿吗？”
我说：“没有啊，就问问你好了没？”
安哲有一点不耐烦：“这才刚回来。我还没睡醒呢，你自己玩儿啊。”
我有点不高兴：“好了，你睡吧睡吧。”
挂了电话，我一肚子的火气，本来想做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对人家表示表示关心，没想到就这么被嫌弃了。翻了翻背包里，还有一包趣多多和几个果冻，我把果冻皮撕开，边嚼着果冻边想：等到晚点再打过去，绝对要狠狠地骂他一顿。400
等到林楠回过来信息，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回过信息去：“你可真能睡。”
林楠一如既往地老调常谈：“你以为我像你那么闲呢？我天天忙死了好吧。”
接着又问道：“什么时候出来吃饭？”
我回道：“我已经收拾好了，看你吧。”
林楠说：“那好吧，我们先去买电影票，然后吃饭。两点我到你家小区门口。”
我在张桐房间隐隐约约地呕吐声和安慰声中等到两点，看到林楠后，我对他说其实今天可以省了饭钱。
林楠好奇地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现在没什么胃口，我家里充斥着酒和胃液的味道。
林楠说：“要是生活习惯不合拍，你就跟人家说不一块儿住了。也不能老将就下去。”
我说：“这不刚开始嘛，先磨合一下吧，实在不行再说。”
林楠说：“也可以，随你。”
到了电影院发现9点以前的场次居然没有票可以买。我们两个大吃一惊，因为我家旁边这个电影院是新开的，人一直很少，每次来都是稀稀拉拉地几个人，有几次还跟专场似的，就我们两个人。不过，都已经开了那么久，生意也确实该好起来了。
林楠问：“怎么办？看九点以后的？”
我说：“那太晚了，算了吧。去吃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