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黑漆漆又厚又沉的大门,梅院的情景一应出现在武念亭眼前。
背着武念亭走在游廊上,上官澜仔细的指点着梅院的布局予武念亭知晓。最后停在了一片梅林前,道:“父王独爱梅和兰,所以他这院子中的树只栽种梅树,花只栽植兰花。”
趴在上官澜背上,武念亭兴致缺缺,点头道:“哦。”
听出武念亭语气中的小不满,上官澜明知故问道:“怎么?转了一圈还不满足?”
“我想去看王爷伯伯的主寝,看里面、里面。”这外面的情形她在大枣树上早就看了个遍,有什么看头,既然是禁地当然便藏着深藏不露的东西了,夫子哥哥此举明明是打外围糊弄她。
果然,她的要求一落地,明显就感觉夫子哥哥上官澜的背一僵,但紧接着他就放松了,只听他道:“父王最疼你,若你想去看,想来他不会反对。”
‘咭咭’的笑了两声,武念亭拉扯着上官澜的头发,笑道:“夫子哥哥,听你这语气,酸味十足啊。”
这个小妮子,居然说他吃醋?上官澜好笑的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拍在武念亭的小屁股上。不想武念亭又‘咭咭’笑道:“夫子哥哥这是被天珠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哟。”
“去看可以,不要胡乱翻动你王爷伯伯的东西,他最是讲整洁。”
“明白。我不会乱翻的。否则,真出了事,王爷伯伯虽然不会怪我,但一定会责怪这府中其余的人。天珠可不想做那种伯仁为我而死的事。”
“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轻笑声中,上官澜好心情的背着武念亭走过九曲游廊,停在了逍遥王爷主寝门口。
进门,是一间大大的花厅,厅中宫灯明亮,照得夜如白昼。便是逍遥王爷不在的日子,这里仍旧会按人在的时候打理。这样才不显凄清。
正中是穿堂,有一整张花梨木制成的屏风,其上雕刻着梅园雪景图。
绕过屏风,又现整齐排列的三间房间。
“第一间是父王的书房……”
一听‘书房’字样,武念亭就来了兴致,想着多少秘密只怕都藏在书房中,是以她一溜爬下上官澜的背,就那般光着小脚丫往书房跑去。
激动的推开门,内里亦是亮如白昼。
进门临南的窗子下有一张宽大的花梨木大书桌,桌上笔墨纸砚皆属世间珍品,书桌右侧放着一幅六扇屏风,将进屋的视线可遮挡住大半。墙角处有一盏香炉,香烟袅袅,清凉的气息沁人心脾,使得武念亭已然有些浑沉的小脑袋清明了许多。
往四周看去,靠墙摆着一溜排的书柜,其上整整齐齐磊着一册册线装书。在北面靠墙处放着一张罗汉床,离罗汉床不远的地方有一琴案,上置着一把古琴,看它的成色就知不是凡品。
想当然,逍遥王爷用的东西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武念亭大眼一扫,心中已了然。一一摸过这些价值万金的书、琴后,她好奇的眸看向靠西的柜子处,那面墙放着的皆是瓶、胆等易碎物。
武念亭熟门熟路的搬来一张矮凳子,站上去,一一摇动着高处的瓶、胆。
上官澜也不阻止她,随了她去,只在书桌前坐定,随手拿了本书翻看,不时的瞅武念亭一眼。
摇遍所有的瓶、胆后,终于发觉有个花瓶中有东西,武念亭腿短手短,奈何不得那花瓶,是以急忙叫道:“夫子哥哥,快来帮帮忙。”
上官澜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她身边,道:“你就这么想挖掘你王爷伯伯的秘密?”
‘嘿嘿’一笑,武念亭道:“我和王爷伯伯之间有什么秘密?这不是挖掘,是好奇、好奇,你懂不?”
轻弹着她娇俏的脸颊,上官澜伸出大手,将花瓶自柜顶上取下。
武念亭趁机比了比她和上官澜的手,撇嘴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和夫子哥哥一样长这么长、这么大的手。”
女孩子长这么长、这么大的手就恐怖了。上官澜笑道:“那就少动些心思,多吃些正经餐。自然就长得快些。”
“谁说少动心思就长得快?”
“心思动得多只长心眼去了,身子自然就不涨了,瞧我……”说话间,上官澜转了转身子,得意道:“这就是少动心思的成果。”
看着上官澜修长的身姿,再看自己肥墩墩的身姿,武念亭眼中露出愤懑。道:“你那是天生的,天生的好不好。”
这般神情居然透着莫名的可爱。上官澜不打算再打击她小小的自尊心,晃了晃手中的花瓶,道:“你还看不看?”
“看,当然要看。”武念亭很快从被打击的状态恢复到兴奋的状态,跳下矮凳,急急的从上官澜手中抱过花瓶,来到书桌前。
放下花瓶,往里瞅去,里面有几幅画。
“王爷伯伯什么没见识过,居然这么宝贝这几幅画,哼,哪天见着了他,天珠要笑话他居然也有这般宝贝的东西。”
说话间,武念亭随手抽出一卷画轴,在书桌上展开。接着,她大吃一惊,道:“哇,哪家的少年公子,好俊啊。”
上官澜闻言,凑近一看,但见画卷上一袭红衣的少年公子妖孽之极,唇红齿白、墨发轻扬,眉宇间的邪佞、狂妄之神被作画之人画得入木三分,足见画作之人的功底。
“咦,这字是王爷伯伯的字,难不成这画是王爷伯伯画的?咦,我再看看,啊,果然,果然是王爷伯伯画的。夫子哥哥,你看,还有王爷伯伯的专用印签呢。”
上官澜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看了看,道:“确实是父王画的。”
“夫子哥哥,这少年公子是谁啊?好美啊。”
“呃,我想,你王爷伯伯应该和你说过我朝孝慈皇后的故事。”
一听‘孝慈皇后’四字,武念亭便来了兴致,急忙点头,道:“当然,我知道她的很多故事,都是王爷伯伯说给我听的。比如说孝慈皇后年幼时,靖安帝为了让她长大后有经天纬地之材,能够堪当一国之母的大任,是以专门请王爷伯伯这位金牌夫子传授孝慈皇后材识。孝慈皇后也不负众望,年仅八岁便在‘朝夕阁’的比试中脱颖而出夺得头魁,为‘国乐小学’争光无限。啧啧啧,夫子哥哥,你去岁夺得‘朝夕阁’斗文比试的头魁时都十四了呢。”
轻弹着武念亭的额头,上官澜笑道:“不要激我,要知道这是没用的。孝慈皇后是千年难出一个的人才,我又怎能和她比肩。”
不屑的揉着被上官澜弹得有些痛的额头,武念亭道:“话都这么酸,还说没有比肩之心。”
不再和武念亭纠缠他到底有没有比肩之心,上官澜指着画中的红衣少年公子道:“她就是孝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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