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龙世怀如此失色,武念亭急忙喊着太子哥哥,怎么了的话追了上去。
因怀抱着煜儿的原因,上官澜一时间没能拉住小徒弟,他又放心不下幼弟,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人搞调虎离山之计,是以快速安排好引fèng山庄的所有事后,这才和席方平亦是追武念亭而去。
与此同时,引fèng山庄后山的一条蜿蜒山道上,奔跑着五个狼狈的身影。其中两人身材魁梧,一见便知是男子。另外的三人身材修长,虽然穿着男子的衣物,但一看便知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高山耸侍,怪石嶙峋,山间溪水冻结成冰,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光芒。若是游山玩水,这里倒也是一片大好的千里冰封之景,但如果是逃命的话,再好的景也入不了人心。
“阿三,阿四,你们护着公主快走。我和阿二垫后。”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高声道。
“不,要走一起走。”
说话的女子十七八岁的模子,身材高桃容貌美极,称得上艳极。虽然此时她脸上毫无血色,虽然她的唇角流着血丝,但那双好看的眸子中却泛着阴狠肆意的光芒,令人一见便觉胆寒,倒令人忽视了她已受重伤的事实。
这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北极国的公主魏缘。七年前,自从在东傲城一睹上官澜的风采后,她一直将上官澜视为她今生的良人。本待及笄之年便来会上官澜,奈何这七年来,北极国中事务繁多,她一边要努力的成全她大哥的贤名,一边要努力阻止另外的皇子觑觎太子位,在终于将所有皇子斗垮且成功让她大哥当上太子后,她父皇却是病倒了。
一如她父皇素来疼她般,她此生最尊敬最爱的莫过于她的父皇。于是,她又全心待在她父皇身边尽孝。
在她父皇生病的日子里,她父皇并没有将北极国一应军政大事交于太子打理,反而是交予了她打理。所以她除了要照顾她父皇外,又多了桩批阅奏折的事。
为了不使病中的父皇操劳,她默默的接下了所有的事,无一不做得令她父皇放心。
她及笄那年,她父皇有意为她选驸马。她拒绝了。她父皇问她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她沉默不做声。后来她父皇逼问急了,她只说此生一切以父皇的身子为念,嫁人之事容后再议。
这一容后再议便过了三年,眼见着十八岁的女儿话越来越少,心事似乎越来越重。她父皇轻叹了口气,要她出去走走。
她问她父皇:女儿出去游山玩水的话父皇您怎么办?
她父皇说:为父暂时在行宫中养病,国事就交予你大哥打理,让他监国一段时日,为父也好看看他到底成不成器。
就这般,脱离宫中琐事的她第一时间便率着阿大阿二阿三阿四来到了东傲国。
这七年,虽然不能来东傲,但她对上官澜的事还是一清二楚的。知道上官澜这几年在合州当知府。更知道上官澜在江州溃堤之灾湖州蝗灾中的赈灾治理表现极为出色,是合州江州湖州三州数十万百姓公认的父母官。
于是,她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上官澜。在商,他是狼首。于政,他是当仁不让的青天。于文,他是少年圣儒。于武,她见识过,自是不用提。
是以,一到东傲,她便激动的前往合州。
万不想到了合州后,她发现了一个非常怪异的现象。有一批行动非常隐蔽的人总是鬼鬼祟祟的时隐时现。
想着七年前林老夫人施粥现场的那场中毒事件,如果当时她抓住了那下毒之人,自然便可在上官澜面前表现一番。可惜那好的机会她错失了,是以这些年,她一直有些遗憾。想着下次见上官澜的时候再送份什么大礼以搏上官澜的欢心的好。
如今看到这些鬼鬼祟祟的人,她便起了警觉心。她清楚的知道为政者会得罪许多人,会有许多敌人来找茬。更何况上官澜在江州溃堤之灾湖州蝗灾中或抓或杀了不少人,那么与上官澜做对的人欲除上官澜而后快的人肯定就不在少数。
依照这些年从政的经验,魏缘清楚的知道这批鬼鬼祟祟的人绝对不会干什么好事。
考虑到这次也许是给上官澜送上大礼的机会。于是,魏缘放下了前往见上官澜的心,而是率领着四个手下悄悄的跟随在了这批鬼鬼祟祟之人的后面。
果不其然,这些人居然劫了合州狱。
说句实在话,在合州狱的时候,魏缘本想出手相帮。但当她看到这些人怪异的杀人手法,狠厉的杀人方式后,她震惊了。她清楚的知道,和这批人硬碰硬的话,死的只会是她,她才不希望大礼还没送到上官澜手中命就没了,这相当的不划算。于是她便打消了出手相帮的主意。
她选择了安静的蛰伏,并且亲眼目睹了那批人血洗了合州狱。
直待那批人劫了两个该救的一个指路的人而去,直到那个张牢头从墙洞中钻出,直到张牢头傻了般啊啊的尖叫晕倒。魏缘才现了身。
她清楚的知道此番灾难对上官澜而言是他从政之路的一个大打击。如果那批杀手逃掉的话,上官澜的从政之路也许就会彻底了断。
上官澜从不从政走不走从政的路她都不关心。她关心的是上官澜会不会经受得住这次打击。
于是,她当机立断,在张牢头身上翻找到响箭点燃。
各国的信号传递方式都差不多,只是响箭的型号花色颜色不一。她知道张牢头身上这枝响箭点燃升空爆炸后,信号就传递出去了。那批劫了案犯的人一时间肯定是逃不出合州城的。
只要他们逃不出合州城,只要上官澜抓住了他们,大体上仍旧是可以将功抵过的。于是,她便率领着手下一众人远远的追随在那群人身后。
十天来,她不是不可以去合州知府衙门报官引领上官澜来抓这群杀手。但她太想立功,太想给上官澜留下一个好的映像,是以她一如蟒蛇般的蛰伏在那群杀手的身边,想一举将他们全部拿下,然后好去上官澜面前邀功。
随着石迁的逃跑,随着这群杀手于慌忙中转移了藏身之地,更随着上官澜席方平的人马将搜索范围越划越小,魏缘觉得如果再不出手的话也许就无功可言了,于是趁着这群杀手不注意,她悄悄的溜进山洞中将他们的吃食下了药。
明明看着他们吃了那些下了药的食物,明明看着他们一个二个的倒下,可在她率领着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去绑他们的时候,这群杀手居然一个二个的都站了起来。
然后,就是搏杀。
博杀中,她再次见识了那火人雪人的诡异功夫,一不小心她还受了伤。为了保护她,阿大也受了伤。
权衡利弊中,她下了撤的决定。
但那群杀手哪肯放过她,一路追杀而来。
阿大见形式危急,拼命要保护她,打算和阿二拦住那群杀手,让阿三阿四带着她跑去引fèng山庄躲避。只要进了引fèng山庄的范围,这群杀手便不敢追杀了。
可,明知阿大阿二不是那群人的对手,她又怎么忍心丢下阿大阿二呢。是以,她说出要走一起走的话。
公主行事素来冷酷铁腕,唯对他们四个不离不弃。在公主当政的那几年里,他们四个为公主在背地里做了许多龌龊肮脏事,暗杀不听话的文臣暗杀反对公主政令的武将暗杀明着听话暗里使绊子的商贾等等。
总而言之,但凡敢拦公主令公主路的,公主直接便下令他们去干掉。几年下来,虽然人人都知道那些人的死和公主脱不了干系但就是找不到证据,是以公主在当权期间被人称为铁腕公主。在死了一批人倒了几家商贾后,再也没人不听公主的话了。公主当政也越来越顺手。只是,顺手的公主每每在批阅奏折的时候总会有些失神。
阿大他们知道,公主是想上官澜了。
可是他们同时也知道,在公主的眼中,她父皇又比上官澜重要许多。为了她的父皇,她可以放弃上官澜。
为此,阿大他们还心疼过公主。
今岁,好不容易公主可以来寻上官澜,万不想会碰上这一档子事。急于在上官澜面前表现的公主身陷险境,如此险境中公主仍旧说出要走一起走的话,能不令阿大他们动容。
也就在魏缘的话落地的功夫,大批雪人杀手赶至,将魏缘等人包围起来。
对方的速度这般快,令素来不变色的魏缘脸色都变了。她和阿大他们背靠背,紧张的注视着似人非人的雪人。
将魏缘等人围起来后,雪人似乎并没有再似方才般下杀手,而且个个在商量着什么。
想着也许是在商量着将他们怎么样当砧板上的鱼肉给凌迟,也就在一念间,魏缘伸手探入腰包,放出生平第一个求救响箭。
那一年,龙世怀前往北极国庆贺她大哥的婚礼的时候,她给龙世怀见识过她父皇专门请能人为她制作的响箭,郁金花花型,白天是黑色,夜晚是金色。当事时,她还骄傲的对龙世怀说也许一辈子都用不上的话,万不想今天却是用上了。
她知道龙世怀在合州。一见她的信号定会来相救。
一见魏缘的响箭升空,为首的雪人脸色一变,摆手间,一众雪衣人便似铺天盖地的雪崩般压向魏缘阿大等人。
龙世怀赶到的时候还以为看到了雪崩之景。但在那雪崩之下,他清楚的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大叫一声缘儿后,他急飞而至,冲破层层雪幕,一把拽住了魏缘,接着直飞而出。
“太子哥哥。”
魏缘的母亲是靖安帝的庶妹,论起身份,魏缘算是龙世怀的表妹。在她的一众兄弟中,便是她一力扶持的大哥其实她也并不看好,倒是龙世怀,魏缘极欣赏,恨不得龙世怀是她北极国的亲哥才是,是以这声太子哥哥叫得比她平时喊她大哥还要有感情,更悦耳三分。
万不想龙世怀居然能以雷霆之势冲破他们布下的雪关且成功救人脱险,雪人怔忡间,阿大阿二等人也寻了个缺口飞身而出。
看魏缘嘴角边有血丝,看她左手掌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伤,仍有鲜血不停的滴下。龙世怀眼中戾气横生,无视所有在场的杀手,他轻扯了块袍摆撕下,将魏缘的手包扎好后,这才缓缓将她推到一旁,手指着一众雪衣人,道:“伤我妹子,纳命来。”
闻言,魏缘一震。北极国中,疼她的只有她父皇一人,其余的人有怕她的,有只听她的话的,有仰仗着她的,有求着她的……所有的人都认为她这个铁腕公主是个无坚不摧的人。又有谁知,其实有时候她也累,累得恨不能找个依靠。但除了她父皇,她不知道再该依靠谁。
此时,龙世怀的话便似一股暖流,击中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突觉得有些悲哀,为什么龙世怀不是她的亲哥。
生平第一次放了求救的响箭,生平第一次被父皇以外的另外一个男人疼着护着,魏缘眼中泛起浅湿。
浅湿一片中,眼前的一片雾蒙蒙的,只能恍惚看到龙世怀和雪人搏斗的场景。
因有龙世怀的加入,局势很快的扭转过来。阿大阿二再度加入肉搏中,阿三阿四则小心的一左一右守护着受伤的魏缘。
随着哨声响起,又几个雪人赶来。
堪堪战平的局势因那一批雪人的到来再度出现危险。龙世怀长笑一声,道:“好好好,好多年没打得这般过瘾,今日真痛快。”
说话间,龙世怀劈倒了一个雪人,可是,雪人便似雪般融入雪地不见踪影。而且明明方才劈倒在地的雪人,此时又突地和地上的雪相结合然后幻化成更大更壮的雪人手执长刃向他砍来。
不独龙世怀的情形如此,阿大阿二他们遇到的情形和龙世怀一般无二。有时防得了东便防不了西,防得了左便防不了右,更有时,那雪人便似从地上披衣而起,直直杀向龙世怀等人。
如果说龙世怀阿大阿二等人起初还能对付的话,但随着雪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幻影之术似乎越发的神奇,配合得便似那铺天盖地的雪幕,将龙世怀阿大阿二等人网在其中,再也挣脱不了。
阿大阿二多有实战经验,见此状况,急忙向龙世怀靠近,然后三人背对背站在一处,从各个角度防着雪人的偷袭。
偏在此时,他们三人站立的雪地剧烈的抖动起来,三人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类似于雪熊的庞然大物正从地上缓缓的站立。而他们三个似乎就站立在雪熊的背上。
三人灵活,急忙飞身离开。飞开的同时又险险避开那十数把长刃的刀锋。
龙世怀恍眼中,眼见有部分雪人再度杀向魏缘处,而魏缘阿三阿四显然不是那群雪人的对手。是以他不再念战,而是道了声好好好,来而不往非礼也后,袖笼轻抬,瞬时间,七把匕首似蝴蝶般从袖中飞出。飞向围着魏缘的雪人。
很快,空中传来两声啊的声音,接着雪地上有血滴下,然后有两个雪人倒地。倒地的雪人褪去了雪花的外衣,看去就是两个穿着雪衣的普通人而已。只是那身雪衣和雪的颜色极相似,不仔细看未见得区分得出来。
万不想自己人会受伤,为首的雪人怒了,在发出一连串的叽哩呱啦的话后,手上的长刃直指龙世怀方向。
瞬时间,所有攻击魏缘阿大他们的雪人手中的长刃全部攻向了龙世怀。
龙世怀呢,当他的七星飞蝶飞回袖笼的时候,他的俊眉亦微蹩。七星飞蝶,例无虚发,每飞出一次便会有七人毙命,不见血不收。但此番,别说死人了,便是伤亦只伤了两人。
也就在龙世怀微蹩眉的功夫,所有的雪人都攻向了他。
随后赶来的武念亭赶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成千上万类似于雪人的怪物都举着手上的长刃砍向龙世怀。她惊叫了声太子哥哥后,来不及多想,迅速从怀中掏出暴雨梨花针启动机关。
瞬时间,数十枝银针穿透层层雪幕射向那些围攻龙世怀的人。
听得太子哥哥之音,魏缘循声看去,看到的便是一个身材高挑肤胜白雪眉眼极俊,顾盼之间无不流露着俏皮的女子。但在魏缘看来,眼前女子美是美,但过于清纯空灵的长相倒给这副长相减了太多的分。女子长相么,不但要美,还要媚才成。就像她,不但美艳而且还妩媚,这就引得许多男人疯狂了,要不怎么排得上北极第一美人之称呢。
魏缘在将她和眼前的女子做对比的功夫也在想着这女子到底是谁?为何喊龙世怀太子哥哥?
这个世上,能够喊龙世怀太子哥哥的人屈指可数。和亲到南越的龙咏萱不是这个长相,林家三姐妹她也认识。唯有这个女子,她明明不认识,但无端的总觉得有些熟悉。
紧接着,只见那女子在启动手上的暗器后,快速的又放了些银针入那暗器中,再度启动。
魏缘脑中模模糊糊的略过一个名字:武念亭。
这世上还有一个明镜公主可以喊龙世怀太子哥哥。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武念亭额间有梅花痣,这女子额间没有。
她到底是谁?
也就在魏缘揣度武念亭身份的瞬间,那批围攻龙世怀的雪人一一被龙世怀拍飞,同时武念亭的银针也射向了雪人。
原以为制住了这批雪人,万不想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在那一众雪人都化做雪花没入雪地的时候,射向他们的暴雨梨花针却突地转了方向,裹着雪花不停的膨胀变大变粗,从银针变得枝枝似箭羽般直扑武念亭的方向。
因为有上官澜,武念亭从不做练功想,便算上官澜教她一些防身术,但也只能对付一些江湖上的三流角色,说白了,她就一三角猫的功夫。
眼见铺天盖地的箭羽射向武念亭,龙世怀急呼着小心的话的同时去势如风,直扑武念亭方向,居然比那些箭羽更快的到达武念亭跟前。然后他全然挡在她面前,快速的解下大氅一挥,那些临近身后的箭羽皆化为雪花轻盈的落在地上。
“站我后面。”知道后面又会有大阵仗,语毕,龙世怀迅速回身,看向前面白茫茫的雪地。
静悄悄的雪地空无一人,似乎方才的的恶战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天生的警觉令龙世怀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猛地,雪地抖动起来,似乎有个什么庞然大物正走在雪地上,震得雪地一抖一抖的。
武念亭手指着远处,道:“火人,太子哥哥,快看,火人。”
一个庞大的火人正一步步缓缓的往这里走来。
不用武念亭说,龙世怀也看到了。他紧紧的抓着武念亭的手,令她藏在他身后,道:“别放手。”
看着龙世怀小心照顾武念亭的一幕,魏缘突地觉得心酸起来,龙世怀再怎么保护她却不会如他牵着的那个女子般的尽心。原来,在龙世怀的心中,她和那个女子比起来,那个女子更得龙世怀的心。
也许,这个女子是龙世怀的心上人。
这样一想,魏缘的心才好受了些。看武念亭的眼光更充满了探究。
也就在这个时候,本已消散于雪地的那些箭羽居然再度从雪地抖动而出,一枝枝似浮在空中般,对准了背对着他们的龙世怀武念亭。
龙世怀武念亭看火人去了,忽视了身后。而魏缘站得远看得清,一时间吓得大叫太子哥哥小心。
龙世怀吃了一惊回头,武念亭亦同时回头。当她看见数以百计的箭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面而来的时候,她想都未做她想,直接一脚将龙世怀的腿勾住一拉。龙世怀不防倒地,而那数以百计的箭羽则瞬时悉数穿透了武念亭的身子。
上官澜和席方平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时间,上官澜心胆俱裂,大叫一声天珠后直扑而至。那再度欲向武念亭和龙世怀出手的幻化雪人在上官澜一个挥手间灰飞烟灭。武念亭倒地瞬间,上官澜正好伸手抱住。
还好,还好。
原来那数百穿透小徒弟的箭羽不过是幻影。
小徒弟真正受伤的仅只有左肩,而且左肩的伤并不是伤于箭羽,是一条长长的划过的刀伤,应该是伤于长刃。
血正从小徒弟的左肩沽沽而出。
直到此时,龙世怀才彻底惊醒。急忙翻身而起,看向上官澜怀抱的武念亭,“天珠,你疯了。”
“太子哥哥,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你。”
“那就好,那就好。”
在二人一问一答间,上官澜已快速撕了片衣摆将武念亭的肩膀包好,又塞了颗药令武念亭吞下。
“以后再不许救我。我自己能成。倒是你,让人担心又操心。”龙世怀一边说一边心疼的伸手弹向武念亭的额头。
上官澜伸手拦了,道:“你仔细瞧瞧天珠的伤势。再看要不要责怪她。”
起初关心武念亭的伤势去了,只想教训她以后不要冒险救他。如今因了上官澜的提醒,龙世怀这才仔细去看武念亭的伤势,极长的刀口,刀锋由下向上划过。
如果是他事先拉武念亭避开的话,武念亭确实可以堪堪避过。但,这么近的距离,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武念亭将他勾倒,依她受伤的伤势走向来看,在他拉她避过的同时,他的人头将不在他颈项上了。
太可怕了
这到底是种什么功夫,是什么流派。就算是天罡地煞阵,也不会血腥如此。
龙世怀摸着自己的脖子和上官澜面面相觑。二人同时转头看向再一次静悄悄白茫茫的雪地。
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两个被七星飞蝶所伤倒地的雪衣人也没有了。
还有方才正缓缓向这里走过来的火人也没有了。
不一时,席方平垂头丧气的走来,摇了摇头。
原来,在上官澜出手救人的同时,席方平眼尖的追火人去了。追了一里地之远便再也不见火人的身影。想着上官澜他们还要应付雪人,不要出什么状况,于是他又急忙打回转。不想回来后,哪有什么雪人的身影,只剩下上官澜等人在雪地中。
“阿澜。”
“马上布置兵力,搜山。”这群人居然放肆到引fèng山庄的界地来了。难怪没有搜到他们,居然躲在了这里。语毕,上官澜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满铺在小徒弟身上,然后一把抱起小徒弟,往引fèng山庄而去。
席方平道了声放心,跑不了后,急步而去。
龙世怀担心武念亭,急忙追随着上官澜。只走到五十步开外,他才猛然想起似乎方方经过魏缘的身边了的。他这才回头,果然,只见魏缘很是出神的看着他的方向。
“缘儿,发什么愣,快,和我回山庄。”语毕,龙世怀又回头追上官澜而去。
天珠?
原来,她就是武念亭。
魏缘的嘴角泛起一丝傲然的笑,若罂粟开遍,危险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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