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阁。
小小的宅院中,数株老桃树上已是桃花绽放,显现着春的生机。偏有几株老梅的枝头仍旧挂着数朵残梅,掩映在灿烂似锦的桃花之中,其清冽之姿未输灼灼妖桃半点花骨,渲染着冬天未走多远。
微风吹过,淡淡梅花香和浓烈桃花香迎面扑来。
小桥流水,假山回廊,亭台楼阁,润得小巧的院子有几分古色古香、清致淡雅之美。
但,如果现在院子中塞了不下二十名保镖的话,再清雅的宅院也立马生出严肃之感。
院子极静,静得连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当然,还有翻书的声音不时传来。
寻着声音的方向寻去,进入阁楼,上楼,过两道门,揭起层层纱帘,便见上官澜轻靠在躺椅上,手上不闲。
翻书的正是他。
垂手站立两侧的则是天英、天巧。
上官澜翻看的正是她们二人每日必记的小徒弟生活起居、饮食用度等等事宜的册子。
终于,将一本册子前前后后翻了数遍、几近揉乱后,他抬眼,看向纱帘深处正安静而卧的小徒弟,好看的嘴角噙起一抹即柔和、又无奈、还带点子疼惜的笑。
好吧,天英、天巧决定无视主子这个笑容。
自从主子抱着他的小徒弟进了灵秀阁后,便似七魂去了六魂,又如一个热锅上的蚂蚁,再或者像一个得了焦虑症的人,不停的问着她们这个问题,又问着她们那个问题,最后还觉得她们的回答不尽完美,还偏要拿了册子亲自翻看。
与此同时,主子将保护措施提高到最高级别,一座小巧的灵秀阁,如今不下二十名保镖守在前院、后院、廊道等处,包括假山都没放过。
要想通过这些保镖见到他的小徒弟,如今可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就是方方前来准备探望他小徒弟的靖安帝、太子殿下等一众人也都被他挡了回去,说是不得吵拢。
主子啊,这里是猎苑啊,是别人的地盘,你能不能不要在别人的地盘上耍威风啊。你有没有觉得欢喜得有些过了头了啊。当然,也紧张得有些过了头了啊。
在天英、天巧二人无比无语的时候,只听上官澜问道:“天英、天巧,你们两个也忒糊涂了些。”
“主子,这事也能怨我们啊。”
睇了二人一眼,上官澜道:“不怨你们还能怨谁?”
“天珠癸水的日子时有推后,再说这一次也就才晚了几天而已。谁知道就这么巧了?”
原来,武念亭初潮的日子来得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晚上许多,去岁才来,而且也不是十分的有规律。就算上官澜给她开了一些药调理气血,但仍旧时有推后。当事时,上官澜还说‘推后就推后吧,月月推后亦是一种规律,对身体无碍’的话。
所以,在天英、天巧的认知中,武念亭此番癸水的日子推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知会是怀孕所致呢?
即使是精通医理的上官澜也没有料到如今小徒弟会给他这样一个天大的惊喜。
“诶,我算了又算,怎么总觉得日子不对劲啊。是不是算错了?要不,你们再替我算一算?”语毕,上官澜将手中的册子递到天巧面前。
主子是金牌御医,断病一流。如今却困扰于一个小小的预产期都算不准上,是不是因为初为人父是以乐得有些糊里糊涂了?
天巧将册子推开,抿嘴一笑,道:“主子,没错。我们都算了的,和您推算的日子一模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没有差个一天、两天?”
总觉得主子自从知道他要当爹后就有些神经兮兮了。天英很是鄙夷的看了眼上官澜,说:“如果主子觉得我们也算错了的话,不防请御医局中其他的御医们都来算算。当然,如果主子觉得御医局的御医们也算得不准的话,那不防去请京城中所有的大夫们也来算算。”
天英的揶揄之言,上官澜却是听上了心,他拄着下巴,颇是严肃的点头,道:“有道理。”
闻言,天英翻了白眼,道:“主子,你请人来推算预产期是假,向天下宣告你要当爹了才是真吧。”
被说中心事,上官澜颇是赞赏的看着天英道:“知我者,天英也。”
天英再度翻了白眼。天巧‘卟哧’一笑,道:“我看主子你不必如此用心,不必请天下的大夫来推算日子了,不如直接向天下发征名榜,看谁能替我们逍遥王府即将到来的小主子取个威武霸气、聪明伶俐的名字,一旦录用,必有重赏。”
天巧随口一说,上官澜又上了心。道了声‘好主意’后,接着又连连摇头,道:“不好、不好,我上官澜的第一个儿子,凭什么让别人取名,肯定是我来取。”
嘴一撇,天巧道:“也许是女儿呢。”
“是女儿,则越发的应该由我这个当爹的来取。”
好吧,天英、天巧二人同时觉得她们的主子此时有些魂不守舍、前言不搭后语。也许是被初为人父的事给吓得不轻。她们决定不再陪着这个神经有点不正常的男人了。念及此,二人心有灵犀的相互望了一眼,天英道:“主子,估计天医将粥的配方已是筹齐了,我去看看,齐了的话好将天珠的粥熬了。”
“嗯,去吧。”
“那个药只怕也都筹齐了,我去熬吧。”天巧道。
“嗯,好。”
自从知道小徒弟有了身孕后,上官澜直接指定天医、天英、天巧三人负责武念亭的一切医食,未经他的允许,不允经他人之手。
看着天英、天巧二人出门而去,上官澜这才轻轻的起身,揭起层层纱帘,行至床边,在床缘处坐定,静静的看着睡得沉稳的小徒弟。
初见她时,她只有两岁模样,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人儿,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好奇。那个时候,他觉得这小丫头好可爱。
再见她时,她入读国乐小学,她是学生,他是夫子,她早忘了他,而他却知道她是他的小娘子。
那个时候,他不再觉得她可爱了,更因了不想被长辈们订下的婚约束缚而心生反抗,于是能避着她、躲着她的时候就尽量的避着她、躲着她,而且是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远得能够解除了他们的婚约才是。
为了解除婚约,他一步步的谋划。
哪知那时而兴奋、时而得意、时而失意、时而愤懑、时而懊恼、时而耍赖、时而撒娇、时而诚心求教、时而算计的声声‘师傅’之音似乎已种在了自己心中,从初时的不自在、反感到了后来觉得那声声‘师傅’之音不下天籁。一日不闻、已隔三秋。
直到他的毁婚谋划几近成功的时候,他才惊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小徒弟已是他生命的全部了。他早已爱她入骨只是犹为不知而已。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他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搬了一块好大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脚痛中,为了不解除婚约,他又开始一步步的谋划,终于将这个小人儿牢牢的抓在了自己的身边,亲自教导她长大。
她的言行举止、她的身体状况,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精心教导和调理的结果。
眼见着大婚在即,偏偏她受伤、差点便香消玉殒。
他为了她,什么都不要了,甘愿冲喜。
老天保佑,她又活下来了。
因为她活下来,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冲喜是什么丢脸的事,倒觉得冲喜是人生做得最有意义的事。
他知道,她多少有些歉疚,但他想,他们在一处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随着日子的流逝,她的歉疚都会流逝在他对她的爱中,最终会点滴不剩。
如今,一个小生命即将到来,蕴涵着一切是新的开始,因了这个小生命带来的惊喜,她所有的歉疚肯定也将不复存在。
因为,他懂她,太懂她。
此番能够怀上孩子,定然是她做了些许手脚的原因。
初时,虽然情之所致和她有了夫妻之实,但想着她尚年少,至于生孩子之事晚个两、三年都可。再加上,恶梦频生中,他仍旧有些忐忑不安。于是每次同房后,他都会不着痕迹的为她准备一份既不伤身体同时又可以调理气血、及时避孕的药汤。
所以,这也是他完全没料到她会怀孕的原因。
可是,事实证明,她怀孕了。
是他的药汤失效吗?
不,肯定不是。
这个小东西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他哪有不懂她的。
而她一天到晚总在他眼前晃,又哪有不了解他的呢。
他千防万防,唯独却是没有防过她。
只怕自从知道他为她冲喜之后,她心中就有了谋算了。没喝那些及时避孕的药汤也便罢了,肯定还背着他用了些易于受孕的药物。
而她之所以用了这些药物,之所以想生个孩子,是否和她心中的歉疚有关呢?上官澜第一次有些不确定了。
他要的从来只有她的爱,和歉疚无关。
念及此,上官澜伸手轻抚着小徒弟粉嫩红润的脸颊,轻声道:“天珠,孩子是因爱而生,可不是用来还债的。你这到底是还债还是因爱而生,得亲口告诉我。”
因了他的轻抚,熟睡的人动了动,一如以往将脸帖向他的手掌,然后似小猫般的在他的手掌蹭了蹭。
眼未睁,唇已勾起笑容。芙蓉脸,倾国倾城。
俯身在小徒弟额头亲了一口,上官澜轻声道:“天珠,醒了?”
“师傅,徒儿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有了身孕,又在外陪着林瑾、林璇疯闹了一天,还差点和东方六六葬身于野猪之腹,桩桩惊险,能不睡一个时辰。
“师傅,徒儿是不是特没用?”
“呃?”
“只是脱臼而已,便痛晕了。”语及此,武念亭又将小脸往她师傅手上蹭了蹭,略带含糊不清的语气道:“师傅,徒儿是不是气血不足啊。开点调理气血的药我吃呗。”
“想吃调理气血的药,得等段日子。如今首要的是要调几副安胎药你吃。”
听得小徒弟“哦”的一声后,上官澜压住笑,心中默数着‘一二三’后,果然,小徒弟好看的眼倏地一下睁开,很是后知后觉问道:“安胎药?”
“嗯。”
小脸上皆是难以置信之神,武念亭稍稍侧起身子,又问:“安胎药?”
嘴角噙着赛似春日暖洋的笑,上官澜点头,再度‘嗯’了一声。
“我怀孕了吗?”
“是。”
‘耶’的一声,武念亭兴奋的翻身而起,上官澜一个不防之下被她的脑袋撞到了下巴,牙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却是顾不得疼,而是快速伸手拉着那个在床榻上蹦蹦跳跳的人,道:“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小心些,再不可似原来那般鲁莽,也不可似原来那般大大咧咧了。”
武念亭一把将上官澜的手甩开,双手捂住心脏处,满脸笑得似花开般的仍旧问道:“师傅,我真的怀孕了吗?”
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徒弟,上官澜道:“你这是置疑为师的能力?”
师傅的医术,论第二没人能论第一。
咳咳,当然,师傅的勤奋耕耘,要排第二只怕也没人能排第一。
念及此,武念亭拍着肚皮道:“师傅,这个孩子多久了?”
见小徒弟完全不知轻重的拍着肚子,上官澜脸都变了色,急忙跳上床,一把死死的拽了小徒弟入怀,道:“才说不能鲁莽,瞧你干什么事,才一个多月的孩子哪能用手拍,小心拍掉了。”语及此,又觉得自己的话太不吉利,上官澜急忙又‘呸呸呸’几声,伸手拍着自己的嘴,道:“乌鸦嘴,不算数。”
“真的一个月多了吗?”
“当然,快,来,规规矩矩的。”说话间,上官澜强行将小徒弟拉得坐下,又道:“这也是你矫正脱臼之时晕倒的原因。有了双身子的人,当然受不得那痛。都不知你有了身孕,要不然哪有让你去狩猎的道理?唉,为师太大意了。”
“哈哈”一笑,武念亭颇是得意道:“还是二二的药方好。”
“呃?”
“我听二二说,他的父母能生他们兄弟姐妹七个之多,除了是他爹勤劳外,最主要的是他爹手上有一方神秘药方,那药方让女人特别容易受孕。”
闻言,上官澜的脸色又有些变了:话说,你们是结拜兄妹,言论也不至于这般无忌吧。
未看出她师傅的脸色,武念亭仍旧颇是得意道:“起初,我不信来着。后来,二二就掏出那药方予我,说不信就试试。嘿嘿……果然一试就成功。”
果然,果然,他就觉得小徒弟肯定在药物上动了什么手脚,而且肯定服用过易受孕的药物。只是万不想,那药方居然是那个东方二二给的。上官澜不动声色问道:“二二怎么会有那种药方?”
“他捡的啊。”
“捡?”捡的也能称药方?这种药方你也敢用?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上官澜心中咆哮着,身子哆嗦着,后怕中。
原来,东方家族兄弟姐妹七个,最小的一个是女儿。随着这七个孩子逐渐长大,东方老爷觉得没一、两个孩子陪在身边很是无趣,于是又打起想让老婆再生的主意。奈何,生过七个孩子的东方夫人再也不愿意受怀孕、生子之痛,为此还和东方家的老爷闹过别扭。
那个时候,作为最小儿子的东方二二因一直和他父母同住一院,是以对父母闹别扭之事再清楚不过。更清楚的偷听到了母亲为何会生双胞胎的原因,其中除了他爹很是勤奋耕耘外,另外还有他爹寻来的药方的作用。他的双胞胎兄长东方五五、东方四四就是在那种情形下出生的。
当然,东方老爷因说漏了嘴被老婆大人发现双胞胎的真相后,被老婆拒之门外一月之久。而那份东方老爷费尽心机求来的药方更被东方夫人扔向了窗外池塘。
当事时,东方二二好奇的寻了去,好巧不巧的发现那包药方居然没入池塘,而是挂在了一树枝上,于是他爬上树将那药方取了下来。
看着站在屋外受罚的父亲,东方二二想着看在他爹最疼他的份上,是不是要将药方再还给他爹。
但,这个家里,他娘是老大,说话说一不二,如果哪天要是让他娘知道他曾经暗地里帮助过他爹,那……
想到这里,东方二二都不禁打了个寒碜。
最后,他决定暂时先将药方保存下来再说,说不准以后他娘会改变主意,到时候他再将这药方送到他爹面前献献殷勤。
于是,这药方便一直被保存了下来,一如他保存鹤觞般的小心翼翼。
当年,第一次碰到武念亭后,东方二二将鹤觞一古脑都拿出来,将武念亭灌醉。
现今,第二次碰到武念亭后,东方二二将药方拿出来,促使武念亭早早的怀孕。
不得不说,这对结拜兄妹真的非一般的有缘。
语及此,武念亭道:“二二果然是我的贵人,我得去感谢二二。”
“诶”的一声,上官澜眼明手快的将欲下床的小徒弟再度拉住,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为师?”
武念亭停下动作,好奇的看着她师傅,问:“什么事?”
该怎么问呢?
如果问同房后那些我为你准备的避孕汤药你没喝吗?
那小徒弟肯定要问你为什么要我喝避孕汤药?
如果他回答说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那小徒弟心中肯定又会留存一份歉疚。
脑中转了又转,上官澜不知怎么开口。
“师傅,到底什么事啊,你都想不起来又怎么知道是我瞒着你呢?”
“这个……”
“师傅,你慢慢想,我找二二去。”
“成,想起来了。”上官澜再度一把拽住小徒弟,令她在他怀中动弹不得,道:“每次同房之后,为了调理你的身子,我总是配下药汤。你可喝下了?”
武念亭眨着大眼睛,一下、二下、三下,直看得上官澜颇是心虚,她才问:“喝还是不喝有区别吗?”
“当然有。”
“喝了会如何?”
“喝的话,有些药物可能会有相冲的作用。我担心我配的药汤和二二给你的药方会起冲突。虽然孩子现在怀上了,但后期也许因了药物冲突,孩子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
上官澜解释得颇有些心虚,但好歹小徒弟对药理不是非常的懂,应该是可以糊弄过去的。他只想知道那些避孕药汤去了哪里?
他方语毕,武念亭便一个翻身而起,将他推倒,她压身其上,卷着他的头发问道:“师傅,你只说那些汤药是为了调理我的气血,却从来没有告诉我那些汤药有避孕的作用。”
她居然知道了?上官澜颇是震惊的看着小徒弟。
“那药总在我们同房后出现,一次、两次倒不觉得,但三次、四次后我就觉得奇怪了,有一次便偷留了些拿给一个大夫瞧了瞧,是那个大夫告诉我那汤药有避孕的作用。”
“天珠。”
伸出食指摁着她师傅的唇,武念亭道:“我知道师傅这样做是担心我年少,过早生孩子对身子不利,同时只怕也担心着我身体好是好了,但难保生孩子的时候不会发生意外。可是师傅,我相信你,既然你说我的身子好了那肯定就是好了。既然女人生孩子都是脚踩鬼门关,那我便也得去踩踩鬼门关。所以,后来,但凡同房后,师傅你配的药汤,我趁着你不注意偷偷的都倒掉了。”
“天珠。”
“师傅,我的身子骨比一般的女人都高大,这样的体形生孩子应该很容易。我想生孩子,想生师傅的孩子。因为我爱着师傅,愿意为师傅去踩鬼门关。”
够了,足够了。有这句话便足够了。
他无需再忐忑不安于这个孩子是不是她用来还债的。
不是,根本就不是。
是爱,这个孩子是她爱他的表现。
念及此,上官澜颇是激动的翻身,他上她下,并且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的肚子,成功的攫取住小徒弟的红唇。
春意袭袭,暖意洋洋,拥吻的二人由浅入深,都有些难以把持,上官澜更是习惯性的伸手去扯帐幕。
待帐幕落下,床帐内一室昏黄,武念亭却是突地笑道:“师傅,徒儿想起一事。”
“什么事?”情动之时,上官澜的声音素来沙哑,问话间,还手不停的去褪小徒弟的衣物,口不停的吻着每次吻都吻不够的雪肌。
“听说,怀孕初期三月内不得有房事。”
闻言,上官澜身子一僵,绵密的吻落在小徒弟的脖颈处再也没了动静,半晌,他平复心神,抬眼看向小徒弟,见她好看的眉挑得极高,满脸的笑根本就掩不住那得意之色。
小东西,你是故意的吧?
先勾得人忘乎所以的火起,然后再来泼一盆冷水?
不知不觉,上官澜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意。
这笑,令武念亭心中不仅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果然,她师傅仍旧一如以往狂热的一边褪着她的衣物,一边吻着她道:“怀孕初期三月内你确实不得有房事,但并不防碍我有没有房事。”
还有这样一说?
看着眼睛瞪得极大的小徒弟,上官澜低声笑道:“天珠,我曾经手把手教导你你中媚毒那日是如何解毒之事,想必你还记得清清楚楚。”
啊啊啊,不提那日之事还好,一提那事,武念亭只觉得方才能将师傅引得上当然后再将他将一军的意气风发统统飘走,只剩下妥妥的溃不成军。
看不够,无论如何怎么看都看不够。是算计的样子也好,是得意的样子也罢,哪怕是如今这蔫得似没了水分的小白菜的样子,他都爱极。
“你知不知,那个时候,我就是为这个时候在谋算了啊。”语毕,上官澜抓住小徒弟的手轻吻一口,斜睨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啊啊啊,师傅是色中饿鬼,肯定是这世间最老谋深算的一个色中饿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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