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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我到底是谁(1 / 1)

252我到底是谁

南召大军,中军大帐。

郑无波破天荒的答应了曜儿、晔儿的要求,以爹的身份和兄弟二人同睡。

南召人习惯睡地毯,而郑无波的大帐中地毯非常的厚实、柔软,兄弟二人睡在上面没觉得不舒服,再加上是和他们的爹一起睡,多少有些兴奋。

这个兴奋在维持了一小会子后便静寂无声。

因玩得太疯,兄弟两个相继入睡。

看着沉睡的两个小稚子,郑无波披衣而起,行至窗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怔忡出神。

一直以来,他自认为是一个没什么亲情观念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杀了郑氏阖族,只留一个妹子郑艾嘉。

可今天,明明抱着教训一下这两个小稚子的心,在和小稚子一番玩闹之后居然彻底的柔软下来,不但不想教训他们,更想将所有的爱给他们。

他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今天似乎有一点了。

这种不应该属于他郑无波的情绪,在她身上也有过。

初见她时,她尚失明,那个时候就稀里糊涂的将头往他手心蹭,还喊着“师傅,你回来了,真好……师傅,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的话。后来,他想也许是她潜意识的想他师傅来

救她,于是将他当成她师傅。

她视力恢复后,第一次见到戴面具的他是又哭又笑,当时他没多想,如今想来似乎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大悲大喜。从此,她开始不着痕迹的打听他的消息。

第一夜,她醒来,并没对他的容貌吃惊,似乎是相当的熟悉,唯一怜惜的是他额头的伤疤……那个时候,他就开始奇怪,奇怪她的举动也不明白她的举动。只是心底似乎隐约有某种感觉,

感觉她可能将他当成另外的人。

和她如此亲密的另外的人会是谁?

一个上官澜而已。

果然,直至他们闹掰的那一晚,她说“师傅,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那一夜,他认定是他人生最大的污辱,想他堂堂郑无波,可呼风唤雨,可指点江山,怎么就被人看成替身了呢?

直至前番在茅屋山庄,说好从此不提上官澜的她再度在他面前肯定的说“我从来没有将你看成我师傅……因为,你就是我师傅……”

他再度负气而走。

不走,他担心自己会掐死她。

走了,冷静下来他又觉得不该和一个死人争。

他做事从来说一不二,从来不会优柔寡断。除了她……

但今夜,在这份优柔寡断上似乎又要新添上两个人:曜儿、晔儿。如果他对她是爱到了连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地步,那曜儿、晔儿呢?难道真的只是一个爱屋及乌?

“不可能,似乎又不只是爱屋及乌。”有时候,看着两个小稚子,那种从心底迸发出的柔软和他对她的爱恋是绝然不同的。

哪怕今天他的亲妹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子郑艾嘉来军营,他除了有一时的激动外,后来彻底没有了感觉。甚至于她要回林府,他都巴不得她快些走,从此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的好。

也因此,他越发的认定自己这个人是不念亲情的。

可这两个孩子……

他嫉妒上官澜,嫉妒上官澜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因为他想当他们的父亲。

可他是他们的‘爹’了吧,他觉得不够,他想给这两个孩子全天下最好的东西。一如当初他想给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全天下最好的东西般,一般无二的心情。

若说爱屋及乌到对别人的孩子有了对自己的孩子的心,他郑无波多少是不相信的。

“除非……除非……”

除非他们真是自己的孩子。

念及此,郑无波‘哧’的一声,道:“女人,你说你得有多狠,狠得我都差点真要将自己当上官澜才能解释这一切了。”

随着郑无波一语落地,睡梦中的晔儿突然‘咯咯’的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将被子掀开。郑无波回头看向不停的‘咯咯’笑着的小稚子,心底无端的又是一柔。

他缓缓行近,盘腿坐下,替晔儿重新盖好被子。

可是,晔儿在‘咯咯’笑的同时又将被子掀开了。

郑无波再替小家伙盖被子的时候,便发觉有些不对劲:晔儿的脸好红,红灿灿的一片。

担心是不是伤口吹了风感染了,郑无波急忙伸手摸向晔儿的额头:果然,好烫。

“糟糕”一声后,郑无波急忙亲自替晔儿检查伤口,“还好啊,并没有感染迹象。”语毕,他又替晔儿拿脉。

脉像平稳,一切显示着晔儿的身体再正常不过。

唯一有点不对劲的是晔儿的心跳似乎有点过快,可能是和‘咯咯’笑不停有关。

正在郑无波为晔儿检查的功夫,晔儿的眼睛突地睁开。

这双眼睛一如他的皇后,其内盛满了满天的星斗,星光熠熠。

“晔儿。”

“鸟,快,飞了,飞了。抓住它,抓住它们。”

虽然不明白晔儿的脸为什么这么红,额头为什么那么烫,但郑无波可以肯定一点,这孩子只怕是得了梦游之症,小家伙说话间居然翻身而起,捋着袖子就要去追所谓的‘鸟’。

郑无波急忙拽了晔儿,道:“飞了就飞了,明天爹替你再抓一只,快睡。”也是在一拽中,郑无波才发觉晔儿的小身子也烫极。怎么回事?郑无波有些糊涂。

“不要,不要,我要它们,要它们……”晔儿一迳说,一迳指着天。

担心他吵醒了曜儿,郑无波只得胡乱的替晔儿裹了件衣物,一把抄起他道:“好好好,去抓,去抓。”

方方步出中军大帐,晔儿就手指着天空,道:“在那里,快,抓,抓住它们。”

郑无波随着胖乎乎的小手看去,哪有什么‘鸟’啊。乌漆抹黑的一片。

“晔儿,鸟都睡觉去了,明天再抓啊。”

“不,我要,我要。”

这孩子的样子似乎又不是梦游。梦游之人应该不是这么清明的眼神,也不会接着人的话往下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郑无波第一次感觉心慌,吩咐道:“去,传天医来。”

天鹰等人急忙领命而去。

“抓,抓它们,呜呜呜……飞……”

如果是别的孩子这样任性的大哭大闹,郑无波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心疼着这样的晔儿,在见哄不好晔儿后,郑无波道:“好好好,我们飞,飞着去抓它们。”

当天鹰领着天医急急赶来的时候,便看见他们的皇帝陛下正抱着晔儿在夜空中飞来飞去的一幕,而晔儿呢,高兴了,不再哭,而是不停的‘咯咯’的笑着。

稚子清脆的笑声,响遍了南召大军军营。几乎所有的将士都跑出来看,然后便看到了他们的皇帝陛下抱着一个小孩子……

这一幕,好惊悚啊。这还是他们的皇帝陛下吗?

看晔儿的情形,天医心中已有几分肯定了。朗声道:“陛下,让微臣来看看吧。”

可是,小稚子清脆的笑声不断的敲击着郑无波的心。他想着只要小家伙喜欢,他抱着他飞一晚上又如何?

于是,没有搭理天医,郑无波就抱着晔儿不停的飞来飞去,有时还掠到了远处的山头,真惊飞了一众憩息的夜鸟,搞得整座山都惊动了。夜鸟一片的绕着山头飞。

东北大军军营中,小伍看着那个打探消息而归的前哨,前哨将打探而来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小伍很是苦笑的看着天猛、天满。

原来,郑无波进澜院就引起天猛、天满的注意了。可以说,他们是第一次看到一袭白发的主子,虽然银发如雪,但那身材、气势、还有轻盈的身姿,确是他们原来的主子上官澜无疑。

然后,在他们激动难奈的功夫,便见郑无波拎了曜儿、晔儿而去。

天猛、天满不敢大意,一路追来。

奈何,郑无波的内防太厉害,他们进不去。

只到现在他们才明白,当初在南召的时候,为什么总觉得郑无波的兵防之严总能让他们产生一种误会,误会老城主是不是收了第三个徒弟。

原来不是,因为郑无波就是上官澜。不得已,担心自己的行为触怒郑无波,再加上他们笃定郑无波就是看在武念亭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那两个孩子,于是天猛、天满只好静悄悄的退出,来到小伍的军营。

小伍的前哨探子兵的武功虽然没有天猛、天满等人厉害。但这段时间和郑无波军营中的人也混熟了。时不时的相互传递点消息还是有的。

这不,今夜郑无波抱着一个孩子去抓夜鸟的消息就这样打探来了。

“孩子……抓夜鸟……”天满自信自己的脑子灵活,今天此时似乎有些不够用。

“不是曜儿就是晔儿呗。”天猛肯定道。

既然郑无波纵容到替曜儿、晔儿抓夜鸟的地步,那想来曜儿、晔儿应该没事。

不说这一边有人替曜儿、晔儿担着心。只说郑无波,在果然替晔儿抓了几只夜鸟后,晔儿抱着夜鸟,小嘴边噙着心满意足的笑,终于不再闹腾,而是静静的窝在郑无波怀中。

等郑无波抱着晔儿回到军帐的时候,晔儿因笑的时间太长终是累了,累得睡着了。

“天医,快,看看,晔儿怎么了?”

稍稍替晔儿检查了一番,塞了颗药入晔儿的嘴,天医肯定道:“晔儿他这是对酒曲过敏。”

酒曲过敏?“晔儿他没喝酒啊。”

“陛下方才不是抱着晔儿去看了龙熙敏的么?”天医提醒。

武念亭对酒曲过敏,晔儿对这一点遗传得十分的彻底。虽然他方才没喝酒,但因郑无波一心想将龙熙敏的骨头泡碎,是以那酒的浓度偏高,晔儿闻到酒味,再加上他年纪太小,越发的承受

不住,于是便相当于饮了酒般。

听了天医的解释,郑无波恍然大悟。他是知道他的皇后对酒过敏的事的。所以总是非常的注意。万不想这个小胖子居然一如他的皇后。

看着小胖子还是红灿灿的小脸,郑无波有些心疼道:“会不会有事?”

“因笑多了,醒来后只会觉得心有些痛而已。过两天就好。”语及此,天医‘呵呵’一笑,又道:“晔儿和皇后娘娘小时候一样,皇后娘娘小时候误饮了酒后便吵着闹着要抓蝴蝶,如果不

依,她就大哭大闹。为这事,武老爷子可是伤透了脑筋啊。最后,但凡皇后娘娘吵着要酒喝,那必是没有添加酒曲的甜酒……”

难怪茅屋山庄的桑枣酒是甜酒。原来龙奕真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思及此,郑无波无端的又有点恼龙奕真了。

这一夜,郑无波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原来梦中看不清楚的一切,今晚的梦似乎看清楚了。

那个满头满脑挂满了鲜花站在水池中间的叫着‘师傅,徒儿厉不厉害’的小女孩一如晔儿的样子。

忽而,她似乎又有气无力的抓着他的手,指着她的心说:“师傅……徒儿病了吗……是菊花酿是不……这里痛,和上一次醉酒之后一样痛,所以,肯定是酒曲过敏……师傅,徒儿的心痛得

难受,只怕三天下不了床。肯定得要十天、半个月才下得了床……”

接着,她似乎长大了些,模样虽然一如晔儿,但她的额头有一朵漂亮的梅花痣,赛过月下精灵,只是精灵似乎又醉酒了,她‘哦呵’一声将鞋袜都脱了,为的就是打赤脚以不至于惊飞蝴蝶。

“师傅,蝴蝶,花蝴蝶。快抓住他,抓住他。做标本,做标本……师傅最好,天珠最喜欢师傅……嗯,好,徒儿乖乖的……”

“天珠……天珠……”睡梦中,郑无波觉得头痛了起来。可他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必须搞明白,他必须继续沉睡,只有沉睡他才能看得更清楚。于是,他强迫自己继续睡,哪怕头再痛

也要睡。

好在,梦在继续,似乎是他,手上一边编花环,一边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调皮。”

两个花环,她戴一个,他戴一个,她吵着闹着“……抓蝴蝶,抓蝴蝶,蝴蝶说我是猪头,我要将他做标本,晒干,做标本……”

然后,他抱着她,一如抱着晔儿般,在竹林上空飞来飞去,丝毫不知疲惫。

明月、星空、清风、竹林……还有她‘咯咯’的笑声,似乎醉了他的心。

“师傅,徒儿是不是很丑?”

“谁说的。”

“蝴蝶说的。”

“那是他胡说。”

“可是,猪头啊,很难看。连煜儿都不会看我。”

“为师喜欢看啊。”

“那师傅,徒儿嫁给你好不好?”

他回答了什么,回答了什么?

越是急,头就越痛,痛得最后他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冷汗涮涮而下。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扑扑’的跳个不停。

“爹,你怎么了?怎么了?”曜儿是被郑无波的梦话惊醒的,惊醒后便见他爹额头的汗直流,他急忙抓了毛巾,小心翼翼的替郑无波擦着额头的汗。

恍惚中似乎还记得梦中的情景,但他抱着的那个女孩定不是曜儿这副长相,郑无波迟疑道:“曜儿。”

“爹,你做恶梦了吗?”

好像是恶梦,但似乎又不是恶梦。郑无波蹩眉想想起梦中的一切,奈何似乎有片云雾缠绕着。

正在此时,曜儿疑惑道:“照说,爹你梦到娘不应该做恶梦啊。”

“什么?娘?”

一边继续替郑无波擦着汗,曜儿一边道:“爹你在睡梦中‘天珠、天珠’的喊着,不是梦到娘是梦到谁?”

“天珠?”郑无波缓缓起身,接过曜儿手中的毛巾,自顾自的擦着额头。眯眼沉思。一时间痛再度袭来。他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他希望想起梦中的一切,但紧接着痛便撕心裂肺的袭来。“爹,你怎么了?怎么了?”曜儿担心的大声叫喊着,然后扑上前拼命的拉郑无波捶着脑袋的手。焦声道:“爹,别捶啊,别捶坏了。”

“曜儿。”郑无波突地紧紧的拽着曜儿的手,问:“爹在梦中还有说什么?”

虽然他爹现在一双眼睛赤红,但曜儿一点也不怕,道:“爹在梦中还说‘好啊……为师娶天珠……一起孝敬姥爷’的话。”

“啊”的一声,郑无波突地一把掀开曜儿。

曜儿不妨被郑无波推开,在地毯上滚了几滚,等抬头一看,大帐中哪还有他爹的身影。曜儿吓得急忙爬了起来,光着小脚丫子冲出中军大帐,高声喊着‘爹、爹’的话。

天鹰出现在曜儿面前,道:“曜少爷莫急,陛下可能有要事要办。”他们的皇帝陛下长期神出鬼没的,不定什么时候走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我爹的眼睛是红的,红的。我爹肯定病了,我娘说过我爹病了。”

“红的?无防。皇帝陛下的眼睛时不时会红。红之后呢,皇帝陛下的武功就会又精进一层。不是坏事。”

虽然得到天鹰的保证,但曜儿心中还是害怕。他抓着天鹰的手道:“快,送我回逍遥王府。我要见我娘。”

作为郑无波的嫡系人员,他们的皇后是武念亭这事,天鹰还是知道的。他道:“成。等晔少爷醒了,属下这就派人送你们回王府。”

此时的郑无波正在逍遥王府澜院。

原来昨夜他将曜儿、晔儿带走后,武念亭醒来不见了儿子,立马传天英来问情况,还以为两个小家伙是不是又溜到曾姥爷那里去了。天英如实禀报郑无波来过并拎走了两位小少爷的事。

虽然知道郑无波阴晴不定,武念亭却自信郑无波不会伤害两个儿子,只是因了身子沉的原因,又加上这一闹,她下半夜又不怎么睡得着了。不得不又一如以往的靠在床头,直至凌晨才打了

个盹。因大半夜没睡,这一觉,倒也有些沉。

郑无波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又靠着床头睡的情景。

他小心翼翼的撩袍上床,然后将她一把抄在怀中,喊了声‘天珠’。

熟睡的武念亭一如以往的便往他怀中钻,一边用小脸蹭着他一边喊了声‘师傅’。

有团烈火在郑无波胸中熊熊燃烧,还有一团火亦在他脑中熊能燃烧着,似乎要燃烧掉他好不容易才记住的那一点点梦境,随着梦境在大火中焚烧殆尽,他的眼越发的红了。

“天珠。”

这两个字,像藏在心里多少年般的破土而出。

他不是不懂医,自从他杀下阁楼成为南召大王,当他第一次从镜子中看到那张人们传言中很是狰狞的脸的时候,他也疑惑过,感觉那张脸是他自己的又似乎不是他自己的。

他也疑惑过自己的武功、医学、权谋之术是哪来的?可看着那一屋子的书,再加上自己的过目不忘,所以他想着就算在阁楼幽禁了二十载春秋,以他的聪明想要无师自通也很容易。

他也曾经疑惑过自己怎么没有他父王、母妃等人的过往点滴,甚至于对他们的映像相当的淡。后来他想着也许是因长期生活在阁楼的原因。

也正因了长期生活在阁楼,才导致他杀郑氏阖族的时候未存半点怜悯。

很多想不透的,似乎都能够解释得过去。如今唯一解释不过去的就是他做梦的时候为什么脑袋会痛?会痛得他不敢做梦,就算醒来也会因怕那痛而存心遗忘梦境?

今天,若不是曜儿提醒,他几乎又要将梦中的一切忘个一干二净了。

如今算来,他并不是第一次在梦中喊‘天珠’了。

从见到武念亭的第一眼起,她似乎就入了他的梦境。那个时候虽然模糊,不知那个小女孩是谁,但他却破口喊出她的名字。那一夜,当寄奴告诉他他在梦中喊‘天珠’的时候,他还以为是

她左右了他的情绪,他恨不能杀了她以绝后患。

如今想来真是可怕,好在没杀。若真杀了,那个后果……后怕中,他不觉将搂着她的力道又紧了三分。

睡梦中的武念亭觉得有些不舒服,眉微蹩,小嘴中嘀咕着什么,很像是不满。

郑无波回神,急忙松了些力。武念亭则舒服的叹了声,继续沉睡。

他的医术不赖,清楚的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清楚的知道也许是晔儿今夜醉酒的一幕干扰了他的梦境。

但这个梦,太真实。真实得就像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一样。

如果……如果他果然一如这个女人认定的是上官澜。

那曜儿长得像他就解释得过去了。

喜欢未央城,感觉七星阁相当熟悉也解释得过去了。

包括第一次清晰的看到澜院,看到那个水池的熟悉感似乎也解释得过去了。

他对这些自认为第一次看到的东西居然有种熟悉感。却曾经对自己生活了二十载的阁楼充满了陌生?

如今想来,有些可笑。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他的记忆,似乎是从杀下阁楼的前几天才有的,在得知他的母妃被父王杀了后,他那几天非常的徘徊,非常的暴燥,然后在阵阵喜庆的婚庆乐曲中彻底的暴发,杀下阁楼,杀人无数。

至于再往前的记忆,似乎没多少。

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是郑无波,是在阁楼长大的,除了阁楼哪也没去。

如果在原来,他认为原来那日复一日的与阁楼为伴的简单生活没有具体的记忆也正常之极的话。但现在,他不这么看了。

“我从来没有将你看成我师傅……因为,你就是我师傅。”

怀中的女人不笨,不但不笨而且聪明之极,她如此笃定应该不是简单的只将他看成替身。

郑无波,郑无波,难道你真的是上官澜?

如果你是上官澜,那真正的郑无波呢?去了哪里?“爹,你怎么了?怎么了?”曜儿担心的大声叫喊着,然后扑上前拼命的拉郑无波捶着脑袋的手。焦声道:“爹,别捶啊,别捶坏了。”

“曜儿。”郑无波突地紧紧的拽着曜儿的手,问:“爹在梦中还有说什么?”

虽然他爹现在一双眼睛赤红,但曜儿一点也不怕,道:“爹在梦中还说‘好啊……为师娶天珠……一起孝敬姥爷’的话。”

“啊”的一声,郑无波突地一把掀开曜儿。

曜儿不妨被郑无波推开,在地毯上滚了几滚,等抬头一看,大帐中哪还有他爹的身影。曜儿吓得急忙爬了起来,光着小脚丫子冲出中军大帐,高声喊着‘爹、爹’的话。

天鹰出现在曜儿面前,道:“曜少爷莫急,陛下可能有要事要办。”他们的皇帝陛下长期神出鬼没的,不定什么时候走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我爹的眼睛是红的,红的。我爹肯定病了,我娘说过我爹病了。”

“红的?无防。皇帝陛下的眼睛时不时会红。红之后呢,皇帝陛下的武功就会又精进一层。不是坏事。”

虽然得到天鹰的保证,但曜儿心中还是害怕。他抓着天鹰的手道:“快,送我回逍遥王府。我要见我娘。”

作为郑无波的嫡系人员,他们的皇后是武念亭这事,天鹰还是知道的。他道:“成。等晔少爷醒了,属下这就派人送你们回王府。”

此时的郑无波正在逍遥王府澜院。

原来昨夜他将曜儿、晔儿带走后,武念亭醒来不见了儿子,立马传天英来问情况,还以为两个小家伙是不是又溜到曾姥爷那里去了。天英如实禀报郑无波来过并拎走了两位小少爷的事。

虽然知道郑无波阴晴不定,武念亭却自信郑无波不会伤害两个儿子,只是因了身子沉的原因,又加上这一闹,她下半夜又不怎么睡得着了。不得不又一如以往的靠在床头,直至凌晨才打了

个盹。因大半夜没睡,这一觉,倒也有些沉。

郑无波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又靠着床头睡的情景。

他小心翼翼的撩袍上床,然后将她一把抄在怀中,喊了声‘天珠’。

熟睡的武念亭一如以往的便往他怀中钻,一边用小脸蹭着他一边喊了声‘师傅’。

有团烈火在郑无波胸中熊熊燃烧,还有一团火亦在他脑中熊能燃烧着,似乎要燃烧掉他好不容易才记住的那一点点梦境,随着梦境在大火中焚烧殆尽,他的眼越发的红了。

“天珠。”

这两个字,像藏在心里多少年般的破土而出。

他不是不懂医,自从他杀下阁楼成为南召大王,当他第一次从镜子中看到那张人们传言中很是狰狞的脸的时候,他也疑惑过,感觉那张脸是他自己的又似乎不是他自己的。

他也疑惑过自己的武功、医学、权谋之术是哪来的?可看着那一屋子的书,再加上自己的过目不忘,所以他想着就算在阁楼幽禁了二十载春秋,以他的聪明想要无师自通也很容易。

他也曾经疑惑过自己怎么没有他父王、母妃等人的过往点滴,甚至于对他们的映像相当的淡。后来他想着也许是因长期生活在阁楼的原因。

也正因了长期生活在阁楼,才导致他杀郑氏阖族的时候未存半点怜悯。

很多想不透的,似乎都能够解释得过去。如今唯一解释不过去的就是他做梦的时候为什么脑袋会痛?会痛得他不敢做梦,就算醒来也会因怕那痛而存心遗忘梦境?

今天,若不是曜儿提醒,他几乎又要将梦中的一切忘个一干二净了。

如今算来,他并不是第一次在梦中喊‘天珠’了。

从见到武念亭的第一眼起,她似乎就入了他的梦境。那个时候虽然模糊,不知那个小女孩是谁,但他却破口喊出她的名字。那一夜,当寄奴告诉他他在梦中喊‘天珠’的时候,他还以为是

她左右了他的情绪,他恨不能杀了她以绝后患。

如今想来真是可怕,好在没杀。若真杀了,那个后果……后怕中,他不觉将搂着她的力道又紧了三分。

睡梦中的武念亭觉得有些不舒服,眉微蹩,小嘴中嘀咕着什么,很像是不满。

郑无波回神,急忙松了些力。武念亭则舒服的叹了声,继续沉睡。

他的医术不赖,清楚的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清楚的知道也许是晔儿今夜醉酒的一幕干扰了他的梦境。

但这个梦,太真实。真实得就像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一样。

如果……如果他果然一如这个女人认定的是上官澜。

那曜儿长得像他就解释得过去了。

喜欢未央城,感觉七星阁相当熟悉也解释得过去了。

包括第一次清晰的看到澜院,看到那个水池的熟悉感似乎也解释得过去了。

他对这些自认为第一次看到的东西居然有种熟悉感。却曾经对自己生活了二十载的阁楼充满了陌生?

如今想来,有些可笑。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他的记忆,似乎是从杀下阁楼的前几天才有的,在得知他的母妃被父王杀了后,他那几天非常的徘徊,非常的暴燥,然后在阵阵喜庆的婚庆乐曲中彻底的暴发,杀下阁楼,杀人无数。

至于再往前的记忆,似乎没多少。

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是郑无波,是在阁楼长大的,除了阁楼哪也没去。

如果在原来,他认为原来那日复一日的与阁楼为伴的简单生活没有具体的记忆也正常之极的话。但现在,他不这么看了。

“我从来没有将你看成我师傅……因为,你就是我师傅。”

怀中的女人不笨,不但不笨而且聪明之极,她如此笃定应该不是简单的只将他看成替身。

郑无波,郑无波,难道你真的是上官澜?

如果你是上官澜,那真正的郑无波呢?去了哪里?你又遭遇了什么,导致自我认定是郑无波?

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串的疑问将郑无波逼得差点发狂,眼中又燃起一片烈火左右摇曳,红彤彤一片。

“万物有起源去向,就像人有生死一般,所以,要想分析龙熙敏,就得从她生于何处?有何来历来探讨。”

一时间,郑无波想起前些时和武念亭一起探讨龙熙敏的事:是啊,自己到底是郑无波还是上官澜,只要去察一察不就清楚了吗?从上官澜的死开始察。

念及此,不再觉得自己的心似烈火在燃烧了,郑无波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女人,等我察清楚了,再来给你一个交待。

思及此,他低头,亲吻着她额头的梅花痣,半晌,终是不舍的松开:等着我,女人!

可是,眼光不自觉的看向她的肚子,已近临产……

是等几天走还是现在就走?

郑无波又犹豫了。

可心,似乎又燃烧起来:不成,现在走,快去快回。

想着东傲战事差不多平息,想着她在逍遥王府,想着有武老爷子、上官煜等人护她安危,郑无波毅然决然的飞身出了澜院。

武念亭醒来的时候,已是午时。

曜儿、晔儿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儿子们,怎么了?”

“娘,我们看到爹了,看到爹了。”

“爹好帅,说要教我们武功。”

然后,曜儿、晔儿二人两张小嘴不停,将昨夜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

郑无波居然真有当爹的料?!

武念亭一迳感叹着血源神奇的功夫,一迳得知晔儿昨夜醉酒的事,心疼的伸出一只手抬起小儿子的下巴,一只手摸着他的胸口,问:“小心窝还痛不痛?”

“不痛。是天医叔叔治好的晔儿哦。”

原来天医跟过来了。

武念亭正思绪间,曜儿道:“娘,爹做恶梦了,梦中喊娘的名字。”

“哦?”

于是,曜儿又将郑无波做恶梦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娘,爹病了,果然病了。眼睛都是红的。”“眼睛是红的?”武念亭心惊下急忙翻身下床。

“别急。娘。天鹰叔叔说爹这种现象时常有。每红眼一次后,武功就会精进一层。是好事。”

方方进屋子的上官煜闻言,脚步却是一顿,眉头轻微蹩起。

“煜儿,是好事,是不是?”武念亭不懂医,但看煜儿的神情,心中揣度着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上官煜轻抬嘴角一笑,道:“曜儿、晔儿,快去大厅看看。你们的爹给你们送了好多礼物。”

“是吗?”这真是惊喜,爹送礼物他们了吗?

“当然,最好的礼物是个摇窝,不过,那是给你们这个未出生的小弟的,可不能抢。”

他们都大了,不可能还睡摇窝。晔儿率先道:“我是大孩子了,才不要摇窝。”说话间,他拉着大哥的手,道:“哥,我们快去看。”

曜儿再小大人样,也终究是孩子。一听闻爹给他们送东西了,当然再也捱不住顽心。看向武念亭,眼睛中写满了‘我想去’。

这是这对兄弟第一次得到他们的爹送的礼物,当然兴奋。武念亭笑道:“去吧。喜欢什么挑什么。”

原来,郑无波觉得有必要察清楚他和上官澜疏真疏假后从澜院离开,然后回到南召中军大帐。命天鹰派了几个将士前往东傲城几近买了一整条街的小孩子玩具送到逍遥王府。同时随着那些

玩具来的还有一百零八名南召禁卫军。而他自己已率部离开。

武念亭几近是失声道:“你说,他走了?”

上官煜郑重的点头。道:“南召皇帝已率着大军从东傲城外退兵。打算走东北沿线一路回南召国。”

他,他巴心巴肝的守在东傲城外不就是为了守着这孩子出生吗?怎么这孩子还没生他就走了呢?

他是真生气了,生气什么‘替身’?可若真生气,对曜儿、晔儿又为什么这么好呢?

“我去看看。”初时还想着她生孩子的时候他必到。可现在他走了,想着他那晚说‘我们完了’的话,武念亭还是有些心慌。

“别。追不上的。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何追?别将孩子生在路上了。”

“可是……”

“大哥不会有事的。”知道郑无波就是大哥后,上官煜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他又道:“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要赶回去处理,来不及向你告别。他会回来的。”

“可他说过‘我们完了’的话。”她好不容易找到他,哪舍得他再度离她而去。更何况,孩子生下后,她的日子也许不多了。在人生的最后时日里,她想和他在一起。

“就算你们真完了,他和你肚子中这个孩子也完不了啊。要不然,他怎么会派一百零八禁卫军进驻逍遥王府守护你们母子的安全。”

这一百零八禁卫军,是郑无波亲训的嫡系部队,隶属天鹰。得林漠轻许可后,他们隐身进东傲城,以暗卫的形式护在逍遥王府左右,主要是保护武念亭母子的安全。莫小看他们,个个都有

以一挡十的本领。

说实话,林漠轻初时还有些胆寒,生怕这一百零八禁卫军是郑无波塞到城中方便攻城时好来个里应外合用的。万不想郑无波直接开出如果林漠轻接受他们一百零八人入东傲城保护武念亭母子他郑无波就退兵的条件。

权衡利弊后,林漠轻答应了下来。

等那一百零八禁卫军化身暗卫进城后,郑无波果然率部离开。

小伍一见郑无波离开,也尾随在后。往东北边陲方向行军。

因这事做得极隐秘,除了林漠轻、上官煜外,没有人知道南召皇帝居然留了一百零八暗卫于逍遥王府。想当然,也因逍遥王府、林府、茅屋山庄人的嘴牢实,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以也没有人知道武念亭怀的居然是郑无波的孩子。仍旧只当武念亭肚子中的孩子是天赐的。

当然,肯定不是恶魔所赐。

因为,说过这话的龙熙敏已遭了天遣了。

在得知郑无波虽然离开了但仍旧派了一百零八暗卫保护他们母子的事后,武念亭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

“生曜儿、晔儿的时候,他不在。”那个时候,她是有多么的期待着他的归来。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发觉,生孩子的女人只想要丈夫陪在身边。

“现在,生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又不在。”

念及此。武念亭突地恨得牙直咬,道:“凭什么痛得死去活来的独我一个?他就当个甩手父亲?我不依。”

“天珠。”上官煜有些无语的看着她。

“这孩子,生下来后,给我武家。马上上武家的族谱。”

原来,武念亭丢下一对双生子前往寻上官澜后,武老爷子想着上官澜英年早逝,膝下只有这一对孩子了,于是便没有按往日的约定将晔儿过继到武府,仍旧将晔儿的名上到了上官一族族谱。也因了此,武府现在是没继承人的。所以,武念亭才说出要将现在这个孩子过继给武府的话。

这天下敢要郑无波的儿子过继的人只怕还没出生。上官煜心中腹诽着。若说原来的大哥只在商界以狼首夺名显得霸道外,其余虽然偶尔有腹黑之处,但多是儒雅温润的。只是这个郑无波,

唉,真不好形容啊。那可是个六亲不认、杀戮无数的主。就算他上官煜也得自认不如。

“反正,他也不姓郑,凭什么给郑家留后。”武念亭又恨恨道。

咦,上官煜眉微挑:这话说得有一定的道理。

只是眼见武念亭语句中怨气颇重,难不成是真恨上大哥了?上官煜试探道:“方才曜儿说那个天鹰说的,说什么大哥的眼睛每红一次武功就会精进一层是好事,我真不这么认为。”

一扫怨气,武念亭担心起来,急急问:“如何?会如何?会有生命危险吗?”

看样子,应该是没有恨他大哥。上官煜心中喑笑,却严肃道:“人是肉体,能量有限。”

“啊?”

“与其说是红眼,不如说是走火入魔。初时,大哥都能控制住这个走火入魔,皆是因他体内能量巨大的原因。但如果大哥走火入魔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要运用的能量也就越来越多。但人的能量有限,当他用到再也没有能量来压制他的走火入魔的时候,也是他……”

死的时候吗?

“煜儿。煜儿。你要救他,一定要救救他。”武念亭急急的拽着上官煜的手,不停的恳求。

“我尽力。”

也就是说煜儿有办法。如今,煜儿就是她心中的神,是无所不能的。武念亭才长吁一口气。便见曜儿、晔儿抬着一个摇窝进了澜院,而且摇窝中还有好多玩具。

“娘,娘,好多,好多玩具。摆满了整个花厅,我和大哥根本就用不完。”

买了整条街的玩具,当然用不完。只是那个摇窝……武念亭的眼睛不知不觉便湿了。她听林漠轻说过那摇窝的事,也知摇窝是郑无波亲手所制,她也曾经遥想那摇窝会是什么样子,林漠轻

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的话。如今一见才知,和他从桑树林得的鸟窝是一个样子。

精致、独特、充满了一个父亲的爱。

曜儿、晔儿将摇窝放好,然后将放在摇窝中的玩具一一拿出来,将摇窝抬到武念亭面前,晔儿道:“看,这是我们小弟的摇窝,好漂亮。赶明儿爹回来,我要爹也给我编一个,我要天天睡

摇窝。”

武念亭好笑的拍着晔儿的脑袋,道:“方才是谁说自己是大孩子了,才不睡摇窝的话。”

晔儿脸上显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道:“可那些大鸟不也都睡鸟窝?”

觉得晔儿说得有道理,武念亭道:“成,赶明儿他回来,你要他编就是。曜儿,也有你的份。”

其实曜儿一直就对鸟窝感兴趣。如今听他娘如此说,当然兴奋了。道了声‘耶’。

然后,兄弟两个开始翻箱倒柜的要往这漂亮的摇窝中放一些被子、褥子之类的,说是不要冻着他们的小弟的话。

可想这两个孩子是多么的期待着这孩子的出生,武念亭很是欣慰,欣慰这三个孩子以后定是相亲相爱的兄弟。

“曜儿,晔儿,十三叔问你们一个问题。”

“问。”

“你们的爹是谁?”

“上官澜啊。”小手忙不停的曜儿、晔儿异口同声,然后颇是好奇的看着上官煜。

“那郑无波呢?”

“郑无波啊……”晔儿伸手入口,嚼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曜儿道:“郑无波是南召皇帝。”

“他不是你们的爹吗?”

“是。”晔儿道。“不是。”曜儿道。

上官煜柔和的看向曜儿,问:“为什么不是?”

“因为他戴着面具就是不想让人认出他来。所以不是。”曜儿答。

晔儿急忙举手道:“我也知道了,他不是。”

“为什么不是?”上官煜又问。

“因为爹病了,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是。”

很是欣慰的点头,上官煜道:“记住。郑无波是你们的爹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有人欺负你们年纪小,以玩具、吃的东西哄你们说,你们也不能说。明白吗?”

这个十三叔总是相当的严肃,如今这神情越发的严肃。曜儿、晔儿同时点头。道了声‘知道了’后,曜儿又道:“那我们这未出生的小弟呢?也不能说吗?”

“你们这未出生的小弟虽然和你们一个爹。但因为如今形势逼人。所以,你们也只能说他是天赐于你们的,明白吗?”

“爹说了,小弟不是天魔赐的恶灵。”晔儿不满。伸手去摸武念亭的肚子。还帖在武念亭的肚子上亲了一口。

“谁说天赐的就是恶灵。还有天赐的宝贝呢。”上官煜道。

“哦”了一声,曜儿道:“就像娘,娘就是老天赐于曾姥爷的宝贝。”

再度很是欣慰的摸着曜儿的脑袋,上官煜道:“好曜儿,真聪明,没有丢我上官家的脸。”

“还有我,还有我。”晔儿急忙将胖乎乎的小脑袋伸到上官煜面前,求摸、求表扬。上官煜弹了他的额头一下,道:“你倒是说说,十三叔我为什么要表扬你?十三叔我还有点担心你,哪

天人家一只鸡腿你就将这个天赐的小弟卖给人家了呢。”

晔儿委屈的嘟着嘴,道:“我才不会卖小弟,要卖也卖十三叔。”

“你个臭小子。”上官煜好气又好笑的拍向晔儿的头。晔儿不满,开始挠上官煜的痒痒。

上官煜最怕痒的,当初武念亭就用挠痒痒治了他多少回。如今被晔儿挠痒痒,他当然躲。然后,晔儿大叫着‘大哥,快来帮忙啊’的话。素来宠弟如命的曜儿急忙加入战斗。

煜儿真要治住这两个小子很快便可以治住,但其实他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终究有些小孩子心性的。很快,叔侄兄弟三人便疯闹到一处,接着就疯到屏榻上去了。上官煜则嚷着‘饶命啊,

饶命啊’的话。

见他们的十三叔求饶,曜儿、晔儿才住手。纷纷躺在上官煜身边。上官煜则伸手摸着他们的头,道:“你们两个都是聪明的。是我上官一族的骄傲。以后,你们只要记住,但凡有威胁到我

上官家荣誉的事必不是好事,但凡有觑觎我上官家钱财的人必不是好人,但凡有离间我上官王府中情谊的人必不是好人,你们一定要挺身而出,维护我上官家族的尊严。明白吗?”

“明白了。十三叔。”

“你们现在还小,就算看到不好的人、事、物,也不要去争、去辨,而是要多留个心眼,回来告诉娘、告诉曾姥爷。”

“还要告诉十三叔。”曜儿、晔儿异口同声道。上官煜一笑,嘴角漫起无边的清贵之神,道:“对,还要告诉十三叔。然后,你们要好好的学知识、学武功、学辨是非,长大后有能力了想争什么就可以去争什么,想辨什么当然也就可以

去辨什么……”

总觉得煜儿的话不太对劲,怎么感觉有些像交待遗言似的?武念亭的心慌了起来,匆匆忙忙走到屏榻边坐下,抓起煜儿的手拿脉。

上官煜将手摆开,道:“干嘛。”

她虽然不懂医,但简单的拿脉还是懂的。武念亭道:“给我看看。”

“我没事。你别多心。我是见曜儿、晔儿聪明,比我在他们这个年龄的时候还要聪明,是以就想多教他们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把脉我看?”

因为有时候我根本就没有脉像。上官煜轻轻的闭上眼睛,道:“我大了,男女授受不清。”

“授受不清你个头。”武念亭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的用手揉着上官煜的脑袋。仍旧倔强的抓了上官煜的手把脉。还好,脉像平和。

“天珠。我有点累,想睡一下。”

“好。曜儿、晔儿,你们两个下来,别吵着你们十三叔。”

昨晚,兄弟两个疯闹的时间长,睡得少。今见他们的十三叔要睡,他们不但不下来,更是一左一右的抱了十三叔,闭上眼。

见两个小子抱着上官煜,而上官煜的嘴角也挂着一抹享受的微笑,武念亭一一轻拍了三人的脑袋一下,然后拿了床被子替三人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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