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能力?”眼角弯眉微微上翘,夜满脸不解地望着弗兰克,“我可没有神奇的能力,之所以知道会有地鼠偷袭是因为左边五十米有一处地鼠巢穴,每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这些家伙就会外出觅食,一公两母,三个一组,其余的会守在巢穴中,并且它们行动时会发出很低的擦擦声,只要留心点,很容易就能听到。”
说着,夜耸耸肩,略带无奈地说道,“只不过是经验与记忆力的结合,应该不算能力吧!”
“你!”弗兰克表情一滞,丢开夜,将死掉的地鼠逐个翻身,发现它们的确是一只公的,两只母的。
“你不相信我!”夜站在他身后,幽幽地说道,
弗兰克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似乎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拔出军刀,把地鼠的尸体扔进通道深处,道,
“继续出发!”
一个小时后,夜在一处杂乱的废墟前停了下来,扒开废墟,一扇旧时代的双扇防护铁门出现在墙壁上,铁门那边便是复杂多变,又充满各种危机的9号隧道。
“我们到了!”
夜取出电子地图,在9号隧道上点了一下,说道,“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仓库位置在正北方向,大概有8公里的路程,
“这是最近的道路!”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不是最安全的!”
“安全!”弗兰克咧着嘴,嗤笑道,“老子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真正安全的地方。”
弗兰克走到铁门前,沾满血肉的右拳紧紧握在一起,全身肌肉鼓胀,右胳膊足足粗了一拳,碗口大的拳头带着无可比拟的怪力重重击在铁门正中央。
轰!
足足有两公分厚的铁门瞬间便凹陷下去,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边角上的螺丝纷纷弹了出来,墙壁塌陷,铁门带着琐碎的石末远远地飞了出去。
……
没有光源的地铁隧道永远是是黑暗的,但战争爆发后的百年内,这里却成了人类最后的保护伞,直到新生的婴儿进化到能够适应地表的环境,人们才从地下走出来。
因此,从某种情况说,现在的人类和旧时代的人类是不同,从外貌特征到内部的肌肉构造都有着极其鲜明的区别,他们更高、更壮也更具有侵略性。
通道内吹来的风忽强忽弱,里面有隐约的沙沙声。空气中秽气很重,氧气的含量很低,还有许多苔藓植物,即便有灯光探路,可视范围也只有十几米。
打开热能探测仪,光谱图案上的曲线信号呈不规则波动,断断续续的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信息图样,秦勇皱着眉头在四周看了一遍,问道,
“附近可有能产生磁场的建筑物?”
“嗯!有一座旧时代的发电站,就在地表正上。”夜回答道,
闻言,米瑟尔抿嘴一笑,抚了抚鼻梁上的墨镜,说道,“秦勇,看来你的高科技装备又不管用了,不过,这里可真是个怪地方,空气混浊不堪却没有腐朽的气味,还隐隐有种特殊的香气,这里到底有什么呢!小家伙,你知道吗?”
夜连忙摇摇头,“这里危险区域,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是吗?”米瑟尔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饶有深意的目光看得人心慌不依。
随着众人渐渐深入,四周变得愈加幽静,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旧时代的废弃物品,蛛网悬挂在半空,地面堆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这里似乎很久没有生物光临过。
推开一根破旧的栅栏,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一个庞然大物,这是一辆旧时代的地铁,车身早已腐化,锈迹斑斑布满了各种暗绿色的苔藓植物,有的甚至和墙壁粘连在一起,形成一片黏糊糊的褐色地带。
弗兰克停了下来,看着仅能让两人并排的夹缝,有些迟疑,如果在这种地方遭受攻击的话,众人身上的高能武器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甚至还会成为身体的负担。
“从里面走。”米瑟尔说道,
砰!
沉重的车门被枪托砸开,闪烁的灯光下,几道黑影一闪而逝,弗兰克怔了怔,把电灯挂在枪管前端,压着脚步,小心地踏进车门。
夜是最后一个走进车厢的,里面的情形和外面明显不同,出人意料的干净,有股清香,并且内部的挡板还保留着钢铁的光泽,仿佛经常擦拭一样。
米瑟尔弓着腰,用带着手套的手指在座椅上夹起了什么,这是一根灰色的毛发,足足有十公分长,不像狼毛那样坚硬,也没有熊毛的粗糙,反而有种柔顺的质感,
“好奇怪的毛发!”
灯光照向地面,长短、颜色各不相同的毛发散落在地板上,遮掩了那些或深或浅的脚印,虽然有些模糊,但那独特的三角样式还是让众人获得了重大发现,
米瑟尔眯着眼睛,低声道,“呵呵!看来我们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一旁的角落里,夜擦了一下座椅上的白色液痕,放在鼻尖嗅了嗅,淡淡的乳香冲进鼻腔,那张苍白的脸骤然变得极其难看,
“现在算彻底明白了,绕了半天,还是没绕出那群大老鼠的活动区域,这里是萨摩多巨鼠的巢穴,车厢里弥漫的香味不是别的,正是母鼠哺乳时遗留下的乳液散发出来的清香!”
“可那群大老鼠为什么会在居住在列车中……”夜看着手腕上的黑色手镯,“而且手镯为什么没有发出警告?”眼珠咕噜噜直转,夜此刻就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习惯性地在四周扫来扫去,寻找那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嘭!嘭!嘭!”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夹杂着弗兰克凄惨的怒吼,秦勇连忙冲了过去,踹开车门,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众人。
地板、墙壁到处都是长着红眼睛和三角爪子的锯齿生物,有的甚至和土狼一般大小,发疯似的不断扑向角落里的弗兰克,黑压压地堆成一跺,只能看到无数条螺纹状的圆尾巴疯狂地涌动着。
“救人!”米瑟尔立即说道,
秦勇取出一根短棍,打开开关,短棍前端喷出淡蓝色火焰,火焰足足有两米长,所到之处立即传出一股浓郁的焦糊味,群鼠纷纷避之不及。
夜瞅着机会,一个跨步上前,把弗兰克从鼠堆里拽回来,看着那张被抓的血肉模糊的脸,只感觉心惊肉跳。
“把这个喷到他脸上!“说着,一瓶淡黄色的喷雾药水抛到夜手中。
夜点点头,左手按住不断挣扎的弗兰克,打开瓶盖,直接向他脸上喷去,淡黄色的药水洒在血肉上,伤口迅速凝固,鲜血凝结成扎,一块一块的,几乎把整张脸都包裹起来。
弗兰克的身体本能地抽搐起来,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嚎叫,双拳时握时缩,手背的血管根根凸起,拼命想要抓住什么。
“好恐怖的药!”
夜倒抽一口冷气,捡起角落里的一根生锈的铁管,塞到他手中,仿佛绝境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腕粗的铁管瞬间就那张大手捏成了面条,在咯咯声中变成一堆碎片。
夜愣了片刻,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把旁边的护栏上的铁管全都砸下来,每当一根铁管被捏碎,就把新的铁管放在他手心,人在遭受绝境或巨大的痛楚时,身体会积攒过多的怒气与愤恨,而最好的宣泄手段莫过于破坏,和性。
铁管一根接一根被捏成面条,十几根过后,弗兰克终于平静下来,夜撕开绷带,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彻底包裹起来,只留下嘴巴、鼻孔和眼珠在外面。
“小家伙,干的不错哟!”
“这是应该的!”夜谦虚地笑了笑。
有防护服的存在,弗兰克的身体部位并没有收到太多伤害,伤口凝结后,他挣扎着站起来,扣掉眼帘外的血扎,眼珠子充血向外凸,挂在白色的绷带上,仿佛两团燃烧的鬼火。
“该死的老鼠,我要杀光它们!”
南瓜大的弹夹磕进枪膛,枪体泛着红光,这是动能全开的效果,弗兰克手中的冲锋枪顷刻间就化为毁灭般的金属风暴,半米长的火舌下,无数子弹向暴雨一样倾斜而出,穿透车厢,摧毁桌椅,射穿血肉,在短促而恐惧的唧唧吱吱声中,造成了惊人的杀戮。
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夜擦了擦迸溅到脸上的血花,看了看前面的血肉走廊,又看着依旧狂射不止的弗兰克,握住霰弹枪的手不由得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