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燕重光算了酒饭钱,和王秋生来到街上,这时天色已经暗
了下来,燕重光决定等半夜天黑之际,杀掉曲家父子给镇上百姓出口
恶气。
接近半夜十二点,两个人来到曲家大门前不远处,只见门前两个站
岗的家丁,已经是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了,两个人拔出匕首,迅速接近
岗哨,一人一个摸掉了岗哨。
燕重光让王秋生留在门外放哨,自己摸进了曲家大院。他摸进了上
房却不知道去老爷住哪个屋子,他正四处寻找着,见对面的屋里点上
了灯,只见一个人出来小解,正是曲老爷;日本人委任的双桥镇镇长
。因为同住在一个镇里,所以燕重光打小就认识他,等他小解完了,
尾随着曲老爷进了屋,曲老爷似乎察觉了有人进了屋,他猛一回身,
就看见一把明晃晃地匕首奔他的心脏而来,没能他反应过来,匕首猛
地刺进了他的心脏。他连哼都没哼出来就倒在地上不动了,燕重光把
一张写着杀人者无影大侠的字条放在曲老爷身上,燕重光刚要转身出
去,却见桌子上放着十几卷大洋,原来是乡亲们为了救自己家的亲人
给他送的礼。
燕重光想;这些不义之财应该用在打鬼子上,他在屋里拿了一块布
把钱包上,却是二千块大洋。出了曲家大院,他们直奔镇公所而去,
这里有一个班的皇协军把守,因为抓来的女人都押在这里,所以相对
来说这里的警戒要略严些,两个岗哨很精神,来回走着不敢打盹。
燕重光对王秋生悄声说道:“你从这边绕过去,我在这边,一个人
一个。”他做了一个杀的动作,两个人分头向岗哨摸去。他们很顺利
地摸掉了岗哨,进了大门里面什么都看不见,燕重光凭着记忆摸到了
镇长的办公室,里面没有人,他们又摸到了皇协军休息的大屋,八个
皇协军分两排睡在炕上。燕重光和王秋生找来每个皇协军的皮带,用
刺刀柄把他们打晕一个个绑上,八个皇协军都给榜上而且堵住了嘴。
两个人来到关押女人的地方,门上有个大锁,门口还有两个岗哨。
燕重光向王秋生一摆手,两个人悄悄地摸了过去,一人干掉一个岗哨
,打开大门燕重光招呼道:“姐妹们,别出声,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快
跟我们走吧。”
屋里的人没有动,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燕重光点上灯,这回
看清楚了,二十多个年轻姑娘、媳妇都缩在两个角落里,用眼睛瞪着
燕重光,就是不动地方。燕重光可急了,声音稍微大了点说道:“姐
妹们,你们听不懂吗?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快跟我们走吧!”
里面的人仍然没有动,她们仿佛被皇协军们连打带吓都麻木了,而
且此刻燕重光说的话她们有如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呆呆地望着燕重光
发愣,燕重光挨着个地看着这些妇女,突然他看到了本镇的姑娘秦二
曼和郝玉兰,因为她们就住在燕家斜对面的街上,所以他们从小就认
识,而且年龄也相仿。
燕重光叫道:“二曼、玉兰姐快让她们跟我们一起走吧,曲镇长要
把你们送给鬼子,让你们去伺候他们,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快回家去
吧。”秦二曼问道:“你是谁呀?怎么认识我和玉兰姐呀?”燕重光
摘下面具说道:“二曼,我是燕家的小四。”
秦二曼和郝玉兰一见确是燕家的小四,她们来了精神,秦二曼招呼
道:“姐妹们,他是我们的邻居,就是鬼子布告上说的燕重光,他没
死来救我们了,快跟他走吧。”
姑娘们像一股风一样全都刮了起来,姑娘们都逃出去了,秦二曼跑
到燕重光的面前非要和他一起去打鬼子。燕重光说:“二曼,你先回
家去,过几天你到镇头的财神庙去找我,遇上了我就带你走,没有等
到我,你就回家躲起来,等有机会上紫云山去。”秦二曼和郝玉兰欣
然回家了。
燕重光找了一支好步枪和二盒子弹,几颗手榴弹,然后解开一个皇
协军的绑绳,让他去炮楼报告,就说抓来的女人被二个不明身份的人
给放了。伪军不敢去,燕重光一瞪眼喝道:“快去!就说曲家出事了
。”伪军哆哆嗦嗦地应着去报告了。
燕重光牵出两匹马和王秋生来到镇南头的千米大广场边,他们找了
地方隐藏了起来,他们在等着曲金富出来。燕重光觉得曲家父子为鬼
子卖命,欺压百姓,这次还替鬼子抓了这么多妇女,这父子俩干了这
么多坏事,那是死有余辜,所以曲金富必须死。他们俩刚藏好,那个
皇协军就跑来报告了。
炮楼里的皇协军见是自己人,放下吊桥让他进了炮楼。一会儿,曲
金富拎着匣子枪带了十几个皇协军,冲过吊桥向双桥镇他家跑去。燕
重光用枪瞄着他,越来越近了,“砰”的一声枪响,曲金富的额头正
中挨了一枪。王秋生对准一个皇协军开了一枪,那个皇协军也中弹倒
下了。燕重光又打倒了一个,剩下的皇协军一哄都跑回了据点。
燕重光过去把一张纸压在曲金富的身上,纸上写着:汉奸走狗,无
恶不作,该杀!!!无影大侠。燕重光和王秋生骑上马向双塔镇方向
而去。
第二天镇上就传开了,燕重光没有死,他杀了作恶多端的曲家父子
,他就是无影大侠等等。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县城小泉纯太郎办公室里
,小泉纯太郎问冈村次郎道:“这个无影大侠你们了解多少?”
冈村次郎报告道:“这个人叫燕重光,是早川武雄的同学,上学时
很会伪装,总是一副老实、胆小的样子。暗地里却以无影大侠的名字
暗杀我大日本帝国的军官、武士、士兵多达二十几人。后又拉杆子与
我大日本帝国的皇军为敌,是个极其凶狠的危险分子。”小泉纯太郎
大怒道:“难道这次扫荡就没有消灭他吗?”
冈村次郎道:“扫荡时一度盛传杀死了燕重光,他的队伍也被打散
了,大多数也被消灭了,谁知这燕重光并没有死,可能是受了重伤,
现在伤愈又出来作案了。”小泉纯太郎咬牙切齿地说道:“杀,一定
要杀了这个燕重光。”
燕重光和王秋生来到双塔镇外,躲在山边的树林里。天黑了,燕重
光让王秋生隐藏在树林里看着马匹,自己悄悄地摸进了镇里。镇头的
炮楼里,皇协军们早已经拉起了吊桥,紧闭着大门休息了。炮楼顶上
的岗哨也是迷迷糊糊的没有精神,燕重光没有理会他们,直奔纳兰家
而去。纳兰家的大门也是紧闭着,只是屋里还有灯光,显然还有人没
有休息呢。
他四下观察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翻墙跳进了院子,直奔纳兰
明秀的房间而去。纳兰明秀已经上床休息了,但还没有睡实,她此刻
好像有什么感觉,忙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悄悄地
隐藏到了门边,“砰、砰、砰”,极轻的敲门声让她觉得这是个熟人
,她轻声问道:“谁呀?”虽然声音很轻,但燕重光已听出是妻子的
声音。他一阵激动轻声说道:“明秀,是我。”
纳兰明秀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什么也不顾了,拉开屋门就扑进了燕
重光的怀里。虽然分别只有半个月,但纳兰明秀无时无刻不在惦记、
思念着丈夫。
燕重光抱起妻子进了屋并随手关上了门,离别的思念让这对年轻的
夫妻忘了一切。他们沉侵在相逢的幸福之中,四片若渴的朱唇紧紧地
吻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他们只顾亲热了,门外来了人他们也没有
察觉。
在门外,纳兰仁德和儿子纳兰明树,是听到纳兰明秀的门响不放心
才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隔着窗户,只见纳兰明秀和一个男人抱在一
起,父子俩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诧异。纳兰老爷在想;女儿对女婿是那
样的衷情,不会再有别的男人的,那人会是谁呢?难道是姑爷来了?
纳兰明树也在猜测谁会半夜三更的跑到妹妹的房间来呢?父子俩猜
疑着,举手轻轻地敲了纳兰明秀的门。屋里的两个人在忘情地亲热着
,敲门声把他们俩吓了一跳。纳兰明秀慌忙打开房门,羞涩地叫了声
:“爹,大哥,是重光来了,快进屋吧。”
燕重光忙上前行礼说道:“打扰岳父休息了,您身体好吧?大哥也
没休息那?”纳兰仁德一见果真是姑爷,心里高兴不知怎么表达才好
,纳兰明树问道:“妹夫,你的伤全好啦?”燕重光回道:“谢谢大
哥关心,全好啦。”
纳兰明秀穿上外衣,四个人落了座,纳兰仁德问道:“姑爷,你今
后打算怎么办呢?”燕重光回道:“让岳父担心了,我准备重新再拉
起队伍和鬼子干到底。只有把他们赶出中国,我们才能过上安稳的日
子,就是在这期间我无法照顾明秀了,对不起明秀。我这次来一是除
去双桥镇的汉奸,二是来看看明秀,她下山后我不知道她的情况,很
不放心。”
纳兰明树道:“妹夫,你放心,明秀在家里是安全的,她回来半个
月了,家里除了我和爸妈你嫂子,就只有小弟知道,连一些下人都没
让知道。”
燕重光点了点头,他用眼睛看着纳兰明秀在征求她的意见,纳兰明
秀明白丈夫的意思,她脸一红说道:“相公,我有了身孕,已经四个
月了,为了咱们孩子的正常发育,我决定先住在家里,等我把孩子生
下来以后我再去找你。”
燕重光惊喜地说道:“太好了,明秀,这次一定要生个女儿,让她
像你。”他陶醉着,仿佛看到了女儿一般。他从衣兜里拿出三卷大洋
交给岳父说:“岳父,就让明秀住在家里吧,为了家里的安全,今后
我尽量不过来了,如果有人知道了,你们就说明秀已经和我断绝了关
系,这钱就留给他们娘儿俩当生活费用吧。”
纳兰老爷道:“姑爷,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我们还养不起他们娘儿
俩吗?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燕重光道:“岳父,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想每天和鬼子打仗,也没时间照顾她们,万一我怕······
打仗吗,谁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所以我想为她们娘儿俩做点什么。
”纳兰明秀慌忙说道:“相公不许乱说,我还要和你白头到老呢,我
们还要看儿子娶妻生子,我们俩领着孙子到外面去玩,享受天伦之乐
呢。”燕重光笑了,也和妻子憧憬着未来。
纳兰明树问道:“妹夫,你这次回来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吧,多和明
秀呆几天。”燕重光回道:“岳父,大哥,我马上就走,不能连累你
们,我把明秀托付给你们啦,防着点齐百胜。”纳兰明树说道:“妹
夫你放心吧,我会保全小妹的,等你打跑了小日本,我会把妹妹安全
地交给你。”
纳兰明树和父亲出了妹妹的屋等在外面,他们是让这夫妻俩做告别
,纳兰明秀控制不住感情,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去。燕重光吻着妻子
恋恋不舍地分开了,他不敢再回头看妻子,他怕自己忍不住让儿女情
长磨灭了他抗战的斗志。告别了岳父、大哥,他又翻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