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身子两侧的拳头禁不住握紧,他声音低沉地叫唤:“水汐......”
一直放在心底转百千回的名字终于叫出口,他激动的浑身发颤。
而水汐听到他这声包含着万语千言,无尽苦涩叫唤却是无所谓的冷笑,牵紧许明轩和儿子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见她沒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一时悲从中來,急唤:“白水汐......”
担心自己大声的语气会吓到她,会让她更不敢回到自己身边,他连忙小声地再叫唤一声:“水汐.......”
如此温和的声音是水汐第一次听到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顿,转而,想到他曾经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贝齿一咬,继续朝前走去。
向來在商场上临危不乱的凌沐泽见她接二连三地忽视自己,要对他冷酷到底不禁有了丝恐慌。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害怕她已对他绝望,下定决心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想到自己曾经所做的事,他唇角苦涩笑了笑,如果是他,也绝不会理睬曾经伤自己很深的人,甚至会加以残忍的报复。
可是,这一生如果沒有她的陪伴,他定会生不如死,他想要她回到身边,好好地对待,再也不让她受丁点的苦。
眼看着她离服务台越來越近,想要她重回身边的决心,令他不再迟疑地快速朝她跑去,站定在她的面前。
面对她错愕中带着默离的眼神,他拽紧她的肩膀,稳了稳情绪:“水汐,你不要走.......”
不等他将话说完,水汐冷漠的就像面对陌生人般打断他的话:“先生,我不是你口中的水汐,你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柳诗怀。”
见她否认自己的身份,他眸光满是揪痛:“柳诗怀,是想要释怀我们曾经所有的感情吗?”
水汐刚想骂他自以为是,凭什么那么解释她的名字。
可是,她还沒开口说话,就听他继续情绪激动地说着,拽着她的肩膀用劲的阵阵生疼:“水汐,我想起來了,想起我们在岛上经历的一切......”
他缓了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对不起,因为之后遇到了车祸,头部受到了撞击,选择性失忆,才会沒有想起你,才会以为你找上我,只是我一个恋慕者,故意在我面前装认识我,故意在我面前演戏,才会从一开始我们的再次相见就在折磨你......”
水汐扬唇冷笑,选择性失忆,他为什么忘记的不是夏茹雪而是自己,其中的原因不难明白。
凌沐泽一心想要挽回她,见她肯静下來听自己说那么多,以为自己有希望,激动地拽着她的手,因为紧张而声音有些颤抖:“水汐,自从你离开后,我恢复了记忆,就一直很后悔曾经对你所做的一切。”
他紧蹙着俊眉,气息不稳道:“在一天天寻你却沒有你消息的情况下,度日如年,时间对我來说无比的漫长,如果一直都找不到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么样子。”
他拽紧了水汐的手:“还好,老天终究想我给你弥补的机会,让我终于有了你的消息,水汐,这次找到你,我再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了,我会对你很好,会给你幸福,不让你再受一点的苦。”
弥补?
原來他凌大总裁良心发现,对她愧疚了,就來找她,大发慈悲的想要给他弥补。
她面色冰冷地决然抽回被他紧拽在掌心的手,笑的疏离:“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水汐,请你让开,让我们过去好吗?”
面对她再次否认,他眸光揪痛不已地望着她,深望她的眼睛,眷恋地手抚上她的脸颊:“尽管你这些年变化很大,却依然是我所认识的水汐,特别是这双洁净的眼睛,你就是我的水汐,不会错的。”
水汐冷笑:“你的水汐?我不知道你寻找的她是怎么样的,但我决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世界上长的相象的人很多,凌大总裁不会愚蠢到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凌沐泽被她冷漠如霜的话哽了下,刚想说什么,却被她神色冷厉道:“凌大总裁如果不想因为骚扰妇人而进警察局,就请不要再挡在我面前。”
凌沐泽条件反射性的回道:“既然知道我是谁,你觉得我进得了警察局吗?”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还是像以前那般自以为是,狂妄的要命。
脸色更冷了一分,好似千年不化的冰霜:“凌大总裁又怎样,总不能无法无天的强逼人吧,我不是你口里的水汐就不是你口里的水汐,请你让开,别挡我的路。”
他坚定地站在她面前,眼中只有她,其他的完全不入她的眼:“今天,不将你带走,不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我绝不会退让。”
水汐受不了地瞪他:“真沒想到,传说中的凌大总裁竟是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一个人,我不管你口中的水汐是谁,我只知道我是柳诗怀,是绝不会跟你回去的。”
见水汐一声比一声坚决,虽然早就有预感她见到自己会这样,可是见她那么抗拒自己,心下还是痛如刀割。
他可以在商场上甚至其它任何事情上冷硬,却是再也无法对她冷硬,强硬。
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他,面对她,只是一个急盼自己回家的丈夫。
想要去抓她的手,却被她敏感地快速躲开,渀佛他是颗大毒瘤一样。
声音带着哀求的低沉:“水汐,我不乞求你的原谅,只想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回到我的身边,让我好好地照顾你。”
弥补,又是弥补。
她不需要他的弥补,她更不需要他照顾她,她已有照顾的人。
想到自己已答应跟许明轩过一生,口气冷硬地回绝:“我说了不是你寻找的水汐,你不要总是死颤着不放,你不怕警察,想必很怕记者吧,要是我把记者招來,让他们看看凌大总裁是怎么对一个女人胡搅蛮缠的,想必会令无数人的笑柄吧。”
看着她气恼地撅着嘴,这一景象竟跟曾在公寓里住一起的她生气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带着倔强的不屈。
心下不由的一软,宠溺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老婆,如果你不介意我当着全媒体的面宣布你是我凌沐泽的妻子的话,我不介意你招媒体过來。”
水汐被他的厚颜无耻气洁。
刚想要反驳,一道清脆稚嫩,却掷地有声的童声响起:“真是受不了了,完全将我和爹地当成了隐形人,敢公然调戏我的妈咪,浪费一家人用餐的时间,实在是不可原谅。”
凌沐泽完全沒有注意小忘泽所说的话,心思完全震惊于与自己小时候的自己那么相像的声音。
视线落在那个不满地嘟着粉唇,眼睛明亮如星辰,皮肤比荔枝壳还要白嫩,嘴唇跟果冻似的小男孩身上。
望着缩小版的自己,他激动难以自持的心都要从喉咙口跳出來。
这是他的儿子,是他凌沐泽的儿子,是他凌沐泽和白水汐的亲儿子。
充斥着激动血丝的双眸紧紧锁定在眼前这个小人儿身上,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小脸颊,却被他的小手用力拍开。
明明他年纪那么小,下手再重也不会有多痛,他却感觉心揪痛成一团。
“我不认识你,你别碰我。”面对这个骚扰他们一家人用餐的男人,小忘泽不客气道。
难道长的好看的人就越恶劣吗?小忘泽纳闷地响着。
果然是他的儿子啊,连生气时候的表情口气都跟他那么像。
面对着自己的亲骨血,他心情激动的无法用语言來描述,喃喃道:“现在不认识沒关系,以后你还有你的妈咪,我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你会是我最宝贝的儿子。”
他抬眼望了望水汐,完全忽视了站在一旁的许明轩。
小忘泽将沉默站在一旁的许明轩拉到跟前,对着许明轩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爹地,他想儿子想疯了吧?怎么逮谁就认谁儿子呀?”
水汐被儿子指桑骂槐的话听的噗嗤一声笑出來,心里舒坦了不少。
继而想到自己情绪失控,赶紧沉下脸孔。
凌沐泽被儿子反应过來儿子的暗讽,沒有恼怒,心下却是一喜,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有他小时候的风范。
“爹地,妈咪,我们不要理这个想女人,想儿子想的得了失心疯的家伙,走,我们点餐去。”
正当凌沐泽暗下欣喜的时候听到儿子称自己为家伙,他再也高兴不起來,想着等他收服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育他面对父亲时该有的态度。
眼看着这三人就要越过他离开,他赶紧阻拦,朝许明轩敌视地望上一眼,对着儿子说道:“你不觉得你是缩小版的我吗?你不觉得你跟身边的男人一点也不像吗?”
小忘泽慢条斯理,却差点被将他老子气出血來:“你好可怜哦,年纪一大把的不仅得了失心疯还有高度幻想症,你真应该找家医院好好瞧瞧,我祝福你早日回归正常。”
对于儿子如此漂亮地回击凌沐泽,水汐差点泄愤地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