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掏出手机,马上笑着接通:“吴哥,你好啊,怎么想起小弟了?”
“二狗,老哥被人欺负了。”
“啥?谁敢欺负我哥,我劈了丫的。”
“劈就算了,弄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就成。”
“也行,碎碎的事儿,包在我身上。谁这么不开眼?”
“我也不认识,刚刚停车被贴条,刚和一个警察妞理论几句,这小子上来就动手……别的没记住,看着二十左右,骑了一辆破破烂烂的二八自行车。”
“这特征也太……”
“还有,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认一个准。”
“呃……这也不好找啊……”
电话还没挂断,陈二狗视野中多了一个人。
晌午的阳光下,一辆破破烂烂的二八自行车,脸上一片青紫。
是他?陈二狗一眼认出了杨枫,没想到杨枫居然得罪了吴总。
吴总大号吴建祖,是春阳县自来水公司总经理,党组书记,官不大,权力不小,是个肥缺。
吴建祖跟陈二狗有好几年交情了,吴建祖知道陈二狗是混社会的,自己正好缺少这方面的关系,所以着意培养陈二狗。
可以这么说,没有吴建祖的提携,就没有他陈二狗的今天。
所以,陈二狗对吴建祖比亲大哥还亲。
大哥被人欺负了,他责无旁贷。
“二狗兄弟。”
“哦,熊哥,有事?”
“谁给你打的电话?”
“自来水公司的吴总,让我帮着修理一个人。”
“多大的事儿?还用你二狗哥亲自出马……”熊烈话没说完,目光一凝,突然骂道:“操,老子还没顾上收拾他,这狗日的怎么自个送上门来了?”
陈二狗莫名其妙:“熊哥,你说谁呀?”
熊烈粗短的食指一点杨枫:“昨晚在我这捣乱的,就是那小子。”
“事情就是这么寸!”陈二狗一拍大腿:“熊哥,兄弟不怕告诉你,我也在他手里吃过亏。”
“哦?有这回事?”
“还有更寸的,你猜怎么着,吴总让我搞的人也是他。”
这次轮到熊烈惊讶了,这货根本就是个惹祸精嘛,谁都惹?
杨枫一早就看到熊烈了,他下车停好,过来打招呼。
熊烈降下车窗,冷笑道:“小子,胆子挺肥啊,还敢来?”
“有点事和熊哥商量。”杨枫闪眼看到车里,“二狗也在啊。”
“杨枫,二狗也是你叫的?”陈二狗勃然大怒,出来混,命可以不要,面子不能丢。
“那怎么叫?狗哥?”
陈二狗怒火中烧,忍不住要动手。
熊烈挡住了他:“这里是我的地盘,还不用兄弟你出手。杨枫是吧,你想找我说什么?”
杨枫点点头:“熊哥,是关于我妹妹跟你们的合同的事,她还是个学生,开学就高三了,到时候学业会很重,我看这份合同就到此为止吧。鉴于是我们主动提出解约的,所以,未支付的报酬我们也不要了。”
熊烈冷冷一笑:“听你的口气,这事我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对不?”
杨枫笑道:“熊哥说笑,这不是找你商量来了么。”
熊烈勃然大怒:“商量个屁!砸我的场子,抢我的人,你今天还想活着回去?人都死哪里去了。”
熊烈一嗓子,十几个歌厅的保安都窜了出来,把杨枫围住。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杨枫挑了场子的缘故,这些人早有准备,手里都拿了一尺多长的橡胶棍,棍子摸样有点怪,杨枫从来没见过。
熊烈好整以暇地从车里出来,伸手从手下那拿了一根棍子,随手一按,蓝色的火花噼啪作响。
熊烈嘿嘿冷笑:“小子,今天熊哥教你点新知识,这叫麻电器,屠宰场电猪的,多肥的猪一碰就晕,老老实实等着开膛放血,比警用的电棍威力高十几倍。你不是能打么,今天咱们就看看,你是不是比这几百斤的大肥猪扛得住电?”
听到熊烈这番话,旁边的陈二狗脸色有点难看,都是出来混的,他打架就没想过还有这种办法,这要是有什么事和熊烈冲突,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陈二狗一脸佩服:“熊哥,好手段啊。”
熊烈得意地一笑:“二狗兄弟,出来混,不只是靠肌肉,更要靠脑子。妹的,都什么时代了,还想着单刀赴会这种老套路。”
后面这句话,熊烈是说给杨枫听的。
杨枫心里也有点紧张,他动作再快,十几根电棍戳上来,也未必躲得过,真被放倒,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熊烈看杨枫脸色发白,还以为他怕了,笑道:“杨枫,你年纪轻轻,身手不错,我很欣赏你,你要是肯跟我混,万事都好商量。想清楚,机会就一次,拒绝了我,就得跟电棍说话了。”
气氛一触即发,杨枫却忽然道:“熊哥,你信命么?”
“命?”熊烈不屑一顾,“老子混了二十年,就没信过命。”
“熊哥,你还是信的好,你天庭黝黑,气滞血瘀,这是犯了煞气……”
熊烈哈哈大笑:“煞气?你他妈是行医的还是算命的?唉吆!”
话没说完,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就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熊烈妈呀一声,直接躺在了地上。不用说,又是杨枫送了他一点病气。
一边的陈二狗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旁边有手下忙解释:“熊哥犯病了,昨天就这样。”
“那还不快送熊哥去医院!”
机不可失,杨枫装模作样地大声道:“你们想他死的话,就送他去医院!”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一个个愣愣地看着杨枫。
众目睽睽之下,杨枫快步走到熊烈身边,伸手掏出了从诊所里偷出来的针灸针,拔出一根最长的,插在了熊烈的光头上,他不会什么针灸,但是插针总还是见过的。
“你干什么?”熊哥一个手下反应过来,伸手要抓杨枫,却被杨枫抄起熊烈掉下来的电棍,点在了胸口。
啪的一声,那个手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浑身抽搐。
“都别过来!我是救人,你们想他死,尽管上来!”
这一下镇住了所有人,没人再敢动了。杨枫一不做二不休,又插了五六根针在熊烈头上。
“小子!熊哥有什么事,你今天就得抵命!”陈二狗不怀好意地道。
熊烈虽然和他不错,但是两人毕竟是竞争关系,熊烈死了,他还巴不得的。
杨枫不理他,针插的差不多了,又收回了病气,这才站起身把电棍扔掉,一副我完事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几个手下要抓杨枫,地上却传来一声:“住手。”
插了一脑袋天线的熊烈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稳了稳心神,发现扎了针之后,脑门凉飕飕的,竟然真的不疼了。
熊烈抖着声音问:“杨枫,你……你会医术?”
杨枫淡然道:“家里世代行医,算是略知一二。”
熊烈:“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
“刚刚说了,是犯了煞气,人有气场,轻易不可失衡,若是频繁动怒发火,便是煞气,累积起来,便是病症。这病机理不明,王凤林来了,也查不到原因。”
熊烈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是找王凤林看过的,确实没查出原因。
杨枫接着说:“这煞气也不是谁都有的,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熊哥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往日里丧良心的事做多了?”
熊烈脸一抽,出来混的,坑蒙拐骗、奸淫掳掠,哪样没干过?不干点这些事,还算混社会吗?
难道真是报应来了?不是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