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马马虎虎?你们二位的要求也太高了!我可是尽心尽力,事必躬亲了啊。”黄礼宾都快哭出来了。
“好了,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杨枫心不在焉的摆摆手。
“回去?”
“怎么?你还想要酬金?”朱荣荣瞪大眼睛道。
“不是不是,”黄礼宾连连摆手:“小杨兄弟,你让我回去,我是不是没事了?”
“这我可不敢打包票,不过肯定会从轻发落,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嗳,太谢谢你了小杨兄弟。”黄礼宾千恩万谢,转身轻快地离去。
“等等,回去赶紧把那些东西删掉,硬盘格式化,尤其是偷拍的视频,那东西可是要命的玩意。”
“明白,明白。”
朱荣荣同酒店结了账,跟杨枫一起出门上车。
朱荣荣依旧担当司机,随口问道:“枫子,你真打算放过那个**?”
“看他那样自降身段,出钱出力,我决定放过他。”
“可他就是个败类。”
杨枫笑了笑:“郝靓嫉恶如仇,她是不会放过这种人的。”
朱荣荣笑得意味深长:“原来你……”
杨枫摇摇头:“我一早说了,我的承诺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这时,杨枫手机响了,是高小宝打来的。
高小宝道:“哥,我把人领来了。”
杨枫道:“小宝啊,你等着,我们在回去的路上。”
收了手机,杨枫对朱荣荣道:“回店里,我给你介绍的保安到了。”
“不能透露一下关系?”朱荣荣猥琐一笑,八卦道。
“一会你就知道。”杨枫了个关子
……
黄礼宾刚刚回到自己的婚庆公司,就被高天拿住了,还轻而易举戴上了。
下一刻,绝望的黄礼宾看到了英姿飒爽的女警官郝靓。
黄礼宾一脸谄媚与苦涩混合的表情,哀求道:“这位警官,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还有那个小杨兄弟,他答应让我将功折罪的,你也在场,你默许了啊。”
郝靓微眯着双眸,轻声道:“没错,我有默许,但是,你怎么就知道没有折罪呢?我告诉你,折了很多呢,但是还有很多。”
“杨枫,你个王八蛋,你骗老子,你不得好死!”
“上路!”牛高马大的高天,一把将黄礼宾攮进了面包车后车厢。
昌河面包车,窗子焊着铁条,就是一辆押送犯人的囚车。
……
朱荣荣将普桑停在了网门口,杨枫下意识地摸了摸滚烫的耳朵:“咦,谁咒我?”
当他一眼看到高小宝多了一只熊猫眼时,马上忘记了这一茬。
麻利下车,走到高小宝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关切地问道:“小宝,你这是……”
高小宝苦着脸:“哥,对不起,我没用,那大个太厉害,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就给了我一下,我当时就懵了,人也跟丢了。”
“嘶——”杨枫吸了一口凉气,一拍脑袋:“是我疏忽了,太轻敌,不怪你,让你受苦了。”
“我没事。”
杨枫这才看向高小宝旁边,那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小宝,介绍一下。”
中年人未容高小宝介绍,自行开口:“两位老板,我叫梁宽,四十岁,有从事保安的工作经历。”
朱荣荣对梁宽还算满意,笑道:“原来是小宝的关系,也不早说。”
杨枫道:“梁哥是小宝的准岳父。”
梁宽笑了笑,高小宝腼腆的挠头。
杨枫指着朱荣荣道:“梁哥,以后他就是你的老板,你服从他的工作安排,他给你发薪水。”
“是,两位小哥。”
“猪头,你带着梁哥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我给小宝上点药。”
朱荣荣点头带着梁宽走了,高小宝摇摇头:“哥,不用,没事了。”
“不麻烦,车上就有。”
“谢谢哥。”
杨枫揽着高小宝的肩头:“你小子还跟我客气,要知道这伤可是为我挨的。”
“哥,那个大个对你很重要吗?”
杨枫摇摇头,似乎在自言自语:“没事,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二人上了车,杨枫从手套箱里摸出一盒药膏,打开后,色泽碧绿,味道芬芳,涂上之后,高小宝马上喜道:“好清凉,不痛了,这是什么药?”
“是我爸爸自己配的。”杨枫将药盒子递到高小宝手中,道:“对了,小家里对你态度有转变吗?”
“有,太有了,这一切多亏了哥。”高小宝一脸喜色。
杨枫起了八卦之心:“给我说说。”
高小宝道:“以前,只要是晚上,他们家是坚决不同意我跟小约会的,而现在呢?只是要求我不要那个小,说小还小。以前,我去他们家,她妈妈看到我的六指,就说我是畸形儿,那眼中的鄙视能把我给阉了,现在却说是天赋异禀,将来能有大出息……”
高小宝摇头苦笑:“什么话都被她说了,哥,你说这人啊。”
杨枫点头道:“势利、善变,死皮赖脸、升恩斗仇,这都是人性,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记住哥的话,男人不可以穷,人家想着母凭女贵,你起码得给人家一个希望。”
“我知道了,哥。”
“无论如何,都应该恭喜你。”
“谢谢,哥,真的谢谢你。”
杨枫揽着高小宝的肩头,一阵摇晃,意思在说,是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中。
……
春阳大酒店有三星级的水平,项英龙在这里开了一个套间。
华灯初上的时候,项英龙在路边摊吃了一顿阳春面。
机器轧的挂面,放上几棵青菜,化上一块猪油,一碗阳春面就这样热气腾腾的出锅了。
只是极其简单,极其便宜的一碗面,项英龙却是连汤带水吃了个一滴不剩。
异国他乡,初春的夜分外凄冷。
项英龙摇摇头,毫无疑问,因为职业关系,他早就练就了一颗无比强大的心,一根无比粗大的神经。
这些细腻的、感怀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很快,项英龙明白了,是因为这一碗热气腾腾、似曾相识的阳春面。
这碗面让他想起了自己凄惨的童年生活,想起了他的母亲和兄弟姐妹。
在那个艰难的岁月里,只有过年或者生日,才能吃上这么一碗有滋有味的阳春面。
项英龙常常会想,若非无情的岁月夺走了所有的亲人,若非实在活不下去,他也不会走上这条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朝不保夕的道路。
黑暗中,项英龙扑哧一笑,划着特制的松木火柴,点着了一根哈瓦那雪茄,深深地抽了一口,情不自禁揩去眼角的泪花。
“真是久违的东西啊。”项英龙了咸涩的泪水味道,突然推己及人,想到了杨枫的童年,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小小年纪的他,又该是过着怎样颠沛流离的生活啊!
摇摇头,项英龙拨通了布莱顿的电话。
“项英龙,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阁下,已经找到你要的人。”
“真的!”布莱顿的声音透着狂喜:“你确定?你是不是已经做过了d的比对?”
项英龙摇头:“没有那个必要,你这个外孙取了父母的优点,身上的气质让我非常熟悉,他还是一个十分不安分的家伙。”
“呵呵,好,太好了。咳咳……”布莱顿一激动,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好半天才喘息稍定,道:“项英龙,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经过基因比对,如果确认无误,就立刻带来见我,我担心自己时日无多。”
“明白,您多保重。”
项英龙电话尚未搁下,便有人敲门。他皱眉放下话筒,起身步向门后,从猫眼里看到两个警察打扮的人。
以项英龙老辣的双眼,门外这两个再普通不过。
“你们找谁?”项英龙不开门,直接问道。
“项英龙。”男警察道。
项英龙眉头皱的更紧了:“找我干什么,如果我记得不错,咱们应该不认识。”
男警察不耐烦道:“外国朋友,我们是接到报警才来的,请你打开门接受检查。”
“报警?谁报的警,又检查什么?”
“你要是再冥顽不灵,等我们强行破门,性质可就变了。”
“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外国人,希望你在行事之前考虑清楚。”
男警察丝毫不为所动:“你最好给我麻利的开门,乖乖的配合检查,这年头,外国人也不都是友人,违法乱纪的外国人多着呢。”
项英龙笑了笑:“我就是不开,你能把我怎么样?”
男警察吼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师傅让开。”
“高天,你冷静一下。”
原来这对警察竟是郝靓和徒弟高天。
因为跟丢了人,没能完成杨枫交代的任务,高小宝耿耿于怀,也引以为耻。
于是,高小宝靠着不折不挠的坚韧,愣是找到了项英龙的落脚之所。
杨枫得到这个讯息,立刻通报给了郝靓。
郝靓一听是个带的彪悍匪类,那还了得,立刻带着徒弟上门检查。
按说**都是大案,郝靓为什么只带了个实习的徒弟,就登门打草惊蛇了呢?那是因为郝靓对杨枫的的情报有所保留。
高天人高马大,后退几步,然后冲向门口,准备用肩头将门撞开。
郝靓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