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写什么!”
面目全非的金贤俊不理外甥,激动的在胸前写写画画。
“你们是兄弟?”几个字歪歪扭扭,但是勉强可以辨认,金字善念了出来。
金贤俊激动的点头:“嗯嗯。”
“舅舅,我不明白。”金字善摇头道。
金贤俊指指金字善,又指指杨枫,然后用带血的食指,将胸口“兄弟”二字圈了起来。
“你是说,我跟杨枫,我们两个人是兄弟?”
金贤俊不住点头。
“我们本来就是兄弟啊,而且是一辈子的那种。”金字善看了眼杨枫,笑道,突然脸色一变,紧紧盯着金贤俊,“舅舅,难道我们有血缘关系?”
“嗯嗯。”金贤俊点头如啄米。
杨枫摇头笑道:“怎么可能?”
金字善踉跄着退后一步,望着杨枫道:“老四,你是那个人的儿子?”
“哪个人?”杨枫也变了脸色。
“领袖广场上那个人。”
杨枫点点头:“是。”
金字善再退一步:“原来是真的。”
杨枫摇头:“老三,你开什么玩笑,你堂堂少主,即将继承一个国家,咱们之间怎么可能存在血缘关系。”
“他,说的不错。”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父亲,您怎么来了?”
“叔叔好。”见到缓缓而来的金正宇,杨枫问候了一声,接着说道:“杨枫不明白叔叔的话。”
“走,回去,叔叔讲给你们听。”
金正宇来了又走,杨枫、金字善相继跟上,金贤俊激动的拍打铁栅栏,喉咙里发出“嗷嗷”声。
……
听雨轩。
两个年轻人默然对坐。
金正宇三言两语讲完,自己走了。
金字善一直知道自己不是金正宇的亲生的,他的生父是领袖广场立着的那位外国人。
这一点,杨枫听到之后,无法相信,震惊非常,难以消化。
当杨枫亲口承认,领袖广场立着的那个人也是自己的生父时,金字善震惊的无以复加。
金正宇说,若非杨枫得到那个人的真传,也未必能够力挽狂澜。一切的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
金正宇离开了,留下两个年轻人慢慢消化这一切。
沉默良久,金字善率先开口了。
“他叫秦钟?”
“是。”
“我的母亲只是他众多妻子中的一个。”
“我的母亲也是。”
“他还有很多孩子,只是所有人死于一次突袭。”
“并非所有人,比如我就是幸存者。”
“他呢,幸存了吗?”
“没人杀他,但是他宁愿呆在一所监狱里,也不肯出来。”
“他还活着,我可以见见他吗?”金字善突然抓住杨枫的手,无比激动的说。
“见不到了。”杨枫摇头,一脸落寞。
“为什么?”
“因为那所监狱已经从地球上消失,包括其中所有的犯人。”
“怎么会?”
“因为一次火山喷发。”
金字善看到过相关报道,克林顿监狱建在一座活火山上,火山突然喷发,监狱化成了山脉。
慢慢的,金字善松开杨枫,重新坐进藤椅里。
“如果不是父亲,或许我也会死在那场突袭中,父亲对我恩同再造。”
“是啊,我也有个养父。”
“哦?”
“他是秦钟的仆人。”
金字善突然笑了:“没想到,我们还成了同父异母的兄弟,既然你没我大,以后记得叫哥。”
“哥?”
“嗳。”
“嗳你个头,我觉得有必要做个基因比对。”
“能查出来吗?”
“我不清楚,应该可以吧!”
“来,再叫哥来听听。”
“等着吧!”杨枫做了一个鬼脸,“老三,当你彻底解决了这个国家的温饱问题,做到路无饥馑,我会心甘情愿地喊你一声‘哥’。”
“靠,本来就是,还附带条件,好,为了你一声哥,哥哥我拼了。”
杨枫摇头笑道:“有什么成熟的想法没有?”
“一切的一切,等我接任以后再说吧。”
翌日,是金字善的接任大典,国家电视台向全球媒体进行直播。
杨枫婉拒了登台观礼的好意,老老实实对着电视机观看直播。
因为金字善的年龄,全世界都在吐槽。
意思基本一致,二十一岁的国家领导人,只有家天下,才会出现这样的王权承袭。
然而,这里的全国人民,无视全世界质疑、吐槽的声音,依然是一颗红心向太阳。
如今,金字善,就是那轮光芒万丈的太阳。
五十寸长虹液晶电视里,三军仪仗队还是比较精神的,海陆空军的装备看起来也并不落后,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东西,并不能代表国家的军事实力。
大典之后,金字善就是整个国家名副其实的当家人。
他宣布两件事,第一件,解除稳城郡的军事管制,派出医疗队带着粮食和救援物资入驻;第二件,公决国家和人民的罪人——金贤俊。
当天下午,金字善亲自去了稳城郡,没带杨枫,不过,因为国家电视台的全程跟拍,杨枫可以从电视里看到领导人的英姿。
毫无疑问,这部分不可能对外传播。
偌大的客厅,真皮沙发上,杨枫眼睛盯着电视,左边的真淑喂一颗圣女果,右边的月姬喂一块火龙果。
杨枫过着乐不思蜀的奢靡生活,直到金字善在镜头前失声痛哭。
原来,广袤的稳城郡,竟无一个活人,全部死光光了。
金字善沉痛的表示,一定致力于改善民生,决不让悲剧再次上演。
接任后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四号的上午,杨枫陪同年轻的委员长出现了在领袖广场。
片刻后,将在这里,对金贤俊执行公决。
现场聚集了不少民众,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约莫半小时后,人们让开一条道,一辆东风卡车开了过来。
杨枫侧身看去,卡车后车厢放着一个铁质囚笼,囚笼近似一个立方体,边长超过三米。
囚笼里立着一个血人,曾经象征身份的背头变成了中分,衬衣勉强能够看出原色,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不知是谁扔了一个鸡蛋,手法极准,鸡蛋在金贤俊额头碎裂,弹壳里的内容物糊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个导火索。
下一刻,白菜帮子、土豆蛋蛋、西红柿,甚至是碎砖块、鞋子……
金贤俊这个民族的罪人,承受着全国人民的仇恨。
金贤俊很快吃不消,他抱头蹲下,徒劳的躲避着各种“奇葩”的攻击。
金字善右手一抬,攻击骤停。
一辆叉车将囚笼放在地上,距离金字善约莫五米。
金字善轻叹一声,说:“我最尊敬的舅舅,选择一个死法吧!”
金贤俊扒拉掉脸上的臭鸡蛋、白菜帮、西红柿,摇摇头,意思无所谓了。
金字善看了眼黑压压的老百姓,沉声道:“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
金贤俊只是摇头。
金字善竖起右手,一名侍从立刻附耳过来,金字善说:“犬刑,即刻行刑。”
杨枫吃惊地看着金字善,微微点头,这小子的确一副帝王心肠。
未几,士兵牵来三头半人高的狼犬。
看到这一幕,民众安静下来,金贤俊则是一下跌坐在地。
士兵打开囚笼的一道小门,三头牛犊般的狼犬争先恐后钻了进去。
这时,金字善闭上眼睛,转身离去。
杨枫想了想,跟在身后,只是走了几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囚笼之中,金贤俊不停打滚,眼中是无尽的恐惧,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几头狼犬分明饿了很久,红着眼睛,拼命撕咬金贤俊。
领袖广场,人头攒动,足有万人之巨,从民众的神情来看,没人对金贤俊存有丝毫同情,只有愤怒和刻骨仇恨。
杨枫看了眼走在前头的金字善,心头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金字善曾经说过,金贤俊是他的亲娘舅,还是他的精神教父,但是今天,他对他的舅舅他的精神教父执行了犬刑。
起初,金字善还让金贤俊选择一个死法,现在看来,根本是虚情假意,给金贤俊安排这么大的囚笼,完全是为了犬刑准备。
……
诸事已定。
二人考虑五日,也就是第二天返校。
四日晚,金正宇在花园中设宴,为二人践行。
尚未开席,突然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一时间,金正宇父子、杨枫、真淑、月姬个个抬头看天。
乌云裂开。
一道一人粗的电蛇瞬间形成,倾泻而下,直击杨枫。
一切发生的太快,杨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当他企图躲闪时,已被击中。
除了身体无法挪动,戒指还变得通红,几欲熔化,杨枫想要脱下,手指一挨,烫的冒烟,钻心的疼。
奇怪的是,这种高温,左手却没什么感觉。
还有,这雷电仿佛单单针对自己,近在咫尺的其他人全都安然无恙。
而这种疼,不单单来自手上,还有灵魂。
仿佛灵魂被禁锢住,不断的灼烧炼化。
这还没完,夜空一道道闪电汇集,击下,尽数为戒指吸收。
“啊——”沐浴在电光中的杨枫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嚎。
终于,戒指承受不住,崩碎裂开。
与此同时,杨枫直挺挺地倒地,死了过去。
一觉醒来,身在医院,甫一睁眼,看到金字善充满忧虑的一张脸,而两只手,分别被绵软的小手抓住。
“我没事。”杨枫甩甩脑袋,头依旧有点昏昏沉沉,浑身乏力。“有什么新闻吗?知不知道为什么变天?”
其实,杨枫隐隐想到了什么。
“先生,您醒了。”真淑、月姬喜极而泣。
杨枫笑了笑,以示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不过,”金字善顿了顿,续道:“从你们国内的新闻报道来看,似乎发生了一件玄之又玄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