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丑站起身来施了一礼,“客气,锭,豆豆在外人面前向来是听两个哥哥的话,也乖巧地只取一锭。
两位老人家见他们两个知情识礼,进退有据,越看越喜欢,从心底痒上来,若不是碍着自己儿子同丑丑平辈论交,真想骗他们两个喊几声“爷爷奶奶”来听,一想到这里,又不禁念叨起自己两个入土半截的老人,竟然膝下犹虚。
“柳兄与汝阳王年纪仿佛,按说也该成家立室了。”球球喝着茶水,不经意地接话。
一说起这个,老夫人就有一肚子的苦水,“正室没有,房里倒也有几个侍妾,可是东奇他说讨厌小孩子,所以至今便一无所出。”想了想,又埋怨道:“我这个儿子性子风流,惹得一身情债,偏偏于子嗣上看得极淡。你说,他房里十几个侍妾在那里摆着,大江南北的青楼又几乎被他嫖了个遍,他便是指缝里漏出那么一两个孙子孙女,也不用我们在这里长吁短叹是不是?”
豆豆倒还好,球球被她的说辞逗得一口茶差点从嘴里呛出来,嫖了个遍,指缝里漏出一两个孙子孙女,这位老太太说话也忒荦素不拘了些。
借着咳嗽,用拳头掩住了嘴,挡住嘴角边一缕微笑,柳老庄主也知太座这话实在是不太入耳,老脸微红地说:“这是什么话。”
老太太眼睛一瞪,“我就不信你不想,每次看见人家的小孩子总要抱过来捏上两把才肯放,更恨不得抢回家几个,怎么现下又装起正经来了。”
老庄主嘿嘿一笑。
聊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球球本待告辞,无奈两位老人家坚决不允,硬是将他们留下来陪着又用一顿宵夜。席上总是笑眯眯的,见着豆豆吃得香甜,勾得他二人也破例多吃了半碗。老夫人掏出帕子把豆豆的脸擦拭干净了,殷殷切切叮嘱道:“以后你们尽管来就是,多陪陪我们这两个老家伙。”
从内堂出来,小哥俩照旧手牵手向回走,一路上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引得过往的家丁婢女也看得面带微笑。
方走到一半,忽然听到花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铃儿,当初你要死要活的跟我回来,说若能侍奉于我,此生便再无所求,怎地如今到又贪心不足。”
一个哽咽的女声,几分不甘几分痴怨,听上去颇为凄切,“少庄主当日为奴家赎身之际,亦曾答应从此以后定当悉心呵护,再无半点委屈,又哪知如今红颜未老,恩宠已失。却不知后园十几个姐妹,庄主又照顾得了哪个。”
虽然是嗔怨的口气,却仍是小心翼翼的,深恐惹得眼前人不高兴。球球听得一皱眉,他最恨的就是负心薄幸之人,只是觉得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本待不管,哪知后来柳东奇又说了几句,虽不至于苛刻,却显然是指那女子贪婪不懂拿捏分寸,十分的敷衍,听得球球心头火起,掏出老夫人给的金锞子,运足腕力,抖手便丢了出去。
只听“哎呀,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