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明夜公主的话,苏凛寒了然,这北离公主是一事不成,又生一事。作为一个战败国家,总要找些事情证明自己的强大,削天启的面子。
皇上脸上的笑意不变,心里却是冷哼,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泷儿才刚回宫不久,一个在民间长大的公主能会些什么,谁都能猜出来,这是在挑软柿子捏么?
底下的大臣也是窃窃私语,昭瑞长公主是皇室唯一的公主,深受皇上宠爱,所以无人敢说她的不是。但他们心里却很清楚,虽然天启尚武,但就算公主在皇宫内长大,也绝不可能同江湖的儿女一般习武。
就在大臣们也以为皇上会岔开这话题的时候,皇上却转头下首,看向萧灵泷,“泷儿,你怎么看?”
“回父皇的话,您是知道的,儿臣一向不喜欢舞刀弄枪,所以,恐怕要让明夜公主失望了。”萧灵泷煞有介事的说道。
知女莫若父,皇上一下子就猜到她在打什么主意,遂顺势而为,有些为难道:“明夜公主,朕这女儿刚刚回到朕的身边,自小也没什么学武的机会,恐怕要让明夜公主失望了。”
“那还真的可惜了,到了京城之后,明夜还一直盼望着,难得天启和北离同样是尚武的国家,明夜还以为能领略到天启第一公主的风采,现在看来,却是大失所望。”耶律明夜的明媚的眸子里满是失望,仿若失去了神采一般。
“启皇陛下,我们北离向来都是以武会友,讲究不打不相识,难道昭瑞长公主无意和我们明夜公主交朋友吗?”呼韩邪咄咄逼人道。
萧灵泷柳眉上扬,缓缓起身,俯视着下面的明公主和呼韩邪将军,问道:“明夜公主,本宫刚才说的似乎很清楚了,不喜欢舞刀弄枪。呼韩邪将军这般说,是否有些过于强人所难了?”
明夜公主闻言轻笑,眼波流转间娇美动人,“长公主说笑了,呼韩邪将军是一个武将,说话喜欢直来直去,还望长公主莫怪。不过,既然长公主说不喜欢舞刀弄枪,这大殿之上也不好弄些打打杀杀的,那我们就来些简单的,比射箭如何?”
萧灵泷见状嘴角上翘,可惜她不是那些好色的男人,明夜公主这一出对着她有些浪费了,“本宫素来不喜欢动手,既然明夜公主如此相邀,那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只是干巴巴的比射箭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长公主的意思是,要赌彩头?”耶律明夜颇有兴趣的问道。
“正是。”
“那不知长公主要赌什么?”耶律明夜好奇的问道。
“五千匹战马。”萧灵泷出其不意的说道。
耶律明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昭瑞竟然会以这个为赌注。
萧灵泷见耶律明夜迟迟没有说话,补充道:“若是明夜公主赢了,那贵国可以少送五千匹战马到天启,但若是本宫赢了,那北离就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加送五千匹战马到天启。不知明夜公主,敢不敢赌?”
萧灵泷此话一出,皇上淡笑不语,但却好心情的又喝了一杯。
苏凛寒却有些担心,长公主身边皆是武功高强之人,但她自己本身应该是不会武的才对,究竟有怎样的依仗,会让长公主敢提出这样的赌约。
要知道,这涉及两国之间的和谈条件,若长公主真的输了,就算皇上再宠爱她,只怕也挡不住大臣文人们的口诛笔伐。
就在苏凛寒担忧的时候,皇上突然开口道:“明夜公主,泷儿是天启的第一公主,她说的话自然是有效的。”
皇上的这句话,肯定了萧灵泷的话,也等于是丢给明夜公主一个好大的诱饵。
耶律明夜有些犹豫,五千匹战马绝不是小数目,之前哥哥派出了府里最擅权谋的谋士,也只把和谈条件堪堪压到一万五千匹战马。
若是能少五千匹战马,自然是很好,大大减轻了他们草原的压力,但若是她输了,统共两万匹战马,会让他们北离在未来两年之内,战马短缺,骑兵无用武之地。
萧灵泷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明夜公主做出决定,也不催促。
可底下的大臣却是炸了锅,皇上又刷新了一次,他对昭瑞长公主的宠爱,竟然为了长公主,连两国的和谈条件都可以改。
“大哥,二哥,这个明夜公主会答应这个赌约吗?”吕修峰悄悄地挪到两位兄长背后,好奇的问道。
吕修博没有理,而是轻声说道:“长公主殿下这一手,可是一箭双雕啊!”
吕修文点了点头,眼里闪过怀念之色,不愧是她的女儿,聪慧灵敏。
“嗯?什么一箭双雕?”吕修博不明白的问道。
“若是明夜公主答应了下来,输了,不仅要多送五千匹战马给天启,也会给还未登上帝位的北离应王增加压力,拖延北离一统的时间,而且还会丢了北离的脸面。”吕修文淡淡的说道。
“多送五千匹战马……给北离应王增加压力……丢脸面……”吕修博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数道。
“嗯?这不是一箭三雕吗?”
“修峰,你想说什么?”吕修峰斜睨着他,眼神里满是威胁。
吕修峰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这些不都是建立在昭瑞长公主赢了的基础上吗?万一她输了呢?”
吕修文和吕修博皆是一默,最终还是吕修文摇了摇头,眼神复杂的看向傲然站立在那的萧灵泷,轻叹道:“她不会输。”
“大哥,你怎么知道?”虽然吕修文的声音很小,但吕修峰还是耳尖的听到了。
吕修文却垂眸饮酒,默然不语。
吕修峰刚要开口追问,却被吕修博捂住了嘴,“小祖宗,你就老实一点吧,真把大哥惹怒了,我也救不了你。”
想起每次大哥生气,那层出不穷的处罚手段,吕修峰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一下子就蔫了,无力的拍了拍捂着他嘴的手,示意二哥松开,他不会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