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程俊过去打招呼,在空灵子身边忙碌的几个人立刻对程俊打招呼,叫了一声师兄。
空灵子是个长相颇为俊朗的人,虽然上了年纪,可是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翩翩俊秀郎。他穿着道袍,脚下一双布鞋,和平时电视剧里面看到的牛鼻子老道差不多的打扮,但是却要多了一股子灵气,或许这就是演技和真实的差别。
他看到我们过来,也不疑惑,微微点点头,叫我们坐。
我本想立刻过去询问关于金蚕蛊的事情,程俊却一把拉住我,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小声的告诉我:“空灵子师叔对蛊术非常有研究,同样的对待药材也非常用心,如果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反而会得不偿失。我们暂且忍耐一下,空灵子师叔不是个会拿架子的人,等他收拾完那点草药,就会过来的。”
我正在看着空灵子收拾草药,虽然他站在那里没有挪动,但是他面前的摊子上摆放着好多草药,而且我还认识,板蓝根!那么多的板蓝根,什么时候能收拾完?
但是我也知道程俊说的对,人家正在专心做事,我们过来已经是唐突打扰,如果现在过去直接提问题,我怕人家会把我轰出去。
但是十七就在床上躺着呢,我也坐不住,干脆站起来走到空灵子身边去,学着他的处理方法跟着收拾板蓝根。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东西,五感过于常人的我对于这样的东西接触时间长了很容易反胃,这样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的嗅觉。
“年轻人,别小看这小小的板蓝根,它清热解毒,凉血利咽,用于温毒发斑,舌绛紫暗,喉痹,烂喉丹痧都有功效。这大山里的东西都是天地灵宝,每一样都是天地的馈赠,要时刻怀着感恩的心。方才能成就大道。”空灵子摆弄着手里的板蓝根,对我说起了板蓝根的功效,我立刻点头说晓得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因为我和凌月霜相似的容貌感到惊讶,或许是因为已经听说过,所以现在看到也就不那么新奇了。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随后就是一抹平静的释然。
看来他已经知道我此行来的目的了。
“年轻人,你是为了金蚕蛊而来吧!”妥妥的陈述句,我就说这老家伙看出来了。
我立刻点头,说:“不瞒前辈,晚辈的确是为了金蚕蛊毒而来,还请前辈赐教!”
我弯腰作揖,很虔诚的求教。我对金蚕蛊了解的不多,别看这虫子在我身体里这么多年,但是我除了知道它的存在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对它的了解甚至比不上对板蓝根了解的多。
这次空灵子没有说话,而是让自己的徒弟给我们送茶过来,自己去了大殿里面。我看他走进去,心里琢磨着或许是去取东西,于是耐住性子和程俊坐下来喝茶等候。
差不多十分钟,空灵子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红布包裹的小东西,看他双手捧着,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和程俊立刻站起来,就看着空灵子把东西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先坐下来,向下压压手,示意我们也坐下来说话。
我们立刻坐下来,等着他先张嘴。
这次他没有先说话,而是小心地把红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的标本容器,四方形,做得非常精致。然而让人吃惊的是容器里面的东西,这好像是一条蚕?不对,这标本里面空空的,像是一层皮?难道是蚕的蚕蜕?
但是听说过蛇蜕,听说过蚕也会脱皮吗?
看我和程俊盯着这层皮看了半天,空灵子轻轻抚摸了两下玻璃,就好像是抚摸着心爱之物一样,眼神中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说:“这是金蚕蛊的蚕蜕。”
啊?金蚕蛊的蚕蜕?
这可是让我大吃一惊,比看到了美国版的甄嬛还吓人。
金蚕蛊也会蚕蜕吗?
话说蛊也有会蚕蜕的?
我瞪大眼睛盯着那个好像是一层蚕皮的东西,吃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空灵子继续说:“这是四十年前,我再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结识了一位蛊师,那个时候蛊术还没有现在这么缺失,他掌握着极为精妙的蛊术。我遇到他的时候,偏巧赶上他的本命金蚕蛊正在进行蚕蜕,他在冰火两重天里面煎熬了三天,我就帮他护法三天,等着他顺利熬过来,一条蚕蜕就送给我算作是酬谢。我本欲拒绝的,修道之人四大皆空,求的是个问心无愧,怎好收人谢礼?岂不成了别有所图?他却一把塞给我,言说放在我这里代为保管,他日定来取回。可是四十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出现,我会把这个留给我的弟子,或许他不能来,但他的徒弟,孩子或许会代替他过来。这是我们的约定。”
我说一条蚕蜕四十多年怎么还是如同新的一样,空灵子肯定用了什么办法保住了它的原本样子,就像是一个标本一样。没想到一条小小的蚕蜕居然有一段传过了四十年的故事。既然这条蚕蜕在空灵子这里四十多年,那么他肯定对这条蚕蜕有过彻底的研究,就他对于蛊毒的痴迷来说,绝对不会放着宝贝在身边不在意的。
“师叔乃至情之人,相信这位前辈一定会记得这个约定的。”四十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这个人已经去世了也不意外。只是苦了空灵子,苦苦等候了四十多年,只为了一个口头约定。
试问人间,能做到此,有几人?
“那么,前辈,既然您见识过金蚕蛊的蚕蜕过程,肯定也见过金蚕蛊,晚辈斗胆,请您赐教金蚕蛊的事。”既然他见过,肯定知道关于金蚕蛊的事情。若是能在他这里探听的详细些,日后我的金蚕蛊也有蚕蜕过程的话,也好有个应对。
“我的确是见过。说起来,也是那个时候的事。那时候我年少轻狂,本事初成便下山游历,也曾打败过很多知名高手。直到遇到这位朋友,我才知道人外有人。一条金蚕蛊叫我败得毫无还手之力。世间都说,降中飞头,蛊中金蚕,这金蚕蛊乃是蛊毒至尊,成蛊便可号令群毒,若完全蚕蜕,金蚕一出,敢问世间谁敢称豪雄?若我那朋友还建在的,他的本命金蚕蛊也该完全蚕蜕了吧!”空灵子捧着那条蚕蜕,很是怀念的神色。我和程俊对视一眼之后,没有打断他,等着他收回神念,开始讲述关于金蚕蛊蚕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