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的心中涌出一丝痛楚，似乎压抑了许久，这会子一股脑地发作出来，竟是流下了泪。
“哥哥……我好难过……心里好难受……师……父……你……还有花冥宫……好……好熟悉……哥哥……我……我好想哭——”
“那就哭吧。”
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宠溺，如水一般朝我涌泄而来。
水金色的眼眸锁住我哭惨了的表情，瑰色的嘴唇微启，微叹的气息轻轻呼出，一丝微风，把他银色的柔发吹乱，低下头，亲昵张嘴含住我的唇，巧舌顺延而进，舔吻着。
啐声的呓语从他嘴角溜走：“零儿……我爱你。”
温润的唇喘着灼热的气来到我耳边，我僵住不动，感觉胸口千万银针刺在心上，麻烦心头。只听他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磁性向我席卷而来：
“我只能在你不记得的时候，懦弱的做这种事。”
我瞪大眼，凡尘俗世自己高攀不起的男子却说了惊天动地的话，但却不是对我说的，我配不上，亦没有得到这份特殊的垂青，因为他说的，是那个当年高高在上的仙。
再说直白些……
他……并不喜欢现在的我。
正如我身为仙人不喜欢他应该是一样的吧。
“零儿。”他暗下了眼眸，“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对你的，你已经回绝过我，我这是在占你便宜。”
我别扭地将脸转向别处道：“哥哥，你那么喜欢身为仙人的我吗？”
他眉头抽搐一瞬，咚——一记闷拳砸在我身边的树上，瞬间冰霜凝结蔓延到整颗树后直逼数十里。
“零儿，我刚刚做错了我道歉，可我深爱的人只有你，不管你是人是仙，可你方才说的话总是伤了我的心。”他沉怒的声音响起，我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脾气，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
徐徐的脚步声伴着灼火的细碎声朝轮回台靠近，霜色衣袂伴着星火飘渺随风而来，烈火从他耳边划过，火柱又将他整个人震飞弹出数十仗远，他整个人险些落在阿鼻烈狱中，只能靠单手抓挂在地狱的火石上。
他又一次孤注一掷，用全部的力气爬上地狱，口中喃喃喊道：“零儿……零儿……”
“仙人你好厉害啊，将来十六也要做像仙人一样厉害的神仙。”
“仙人，你来花冥宫有什么事吗”
“大胆，谁在偷看我习剑？”
“在下十六。”
记得那小小的零儿还会扯着自己的衣袖不放，记得长大点的零儿变得漂亮了，记得成仙的灵儿还是不记得自己。
而自己的记忆也在那一刻断了，停伫在那里，不肯向前。
如烟袅袅，云絮霏霏。
他大逆不道的还是为了她自杀了，不管那江山，不顾那百姓，谁也没有她重要。
自己不想忘了她，便闯这阿鼻地狱。
结果，却想起了不得了的事。
“原来……零儿，你是花冥上仙的十六弟子，是我的未婚妻……”
他又一步一步的靠近那轮回台，周边的火柱越来越多，手已经烧得焦黑，但是依然不放弃。
“零儿……你食言了……”
……
“天地各序为一，山海道法为气，九州神路为力，魂心归身为合……”
我喃喃的念出仙法，修身且修心，成仙路途遥远且艰难，先需修心，而仙家心法不易学，哥哥便教了我道家心法，练身锻体，一天下来就像上了刀山下了火海。
而我现在，充其量也只能是个半仙。
“十六，记住，三合天法，心平气和且可。”
脑中似乎回忆起十三师兄的话，我集中注意力。闭上眼，开启内视仙法，经脉中血液的流动与气脉皆被我清楚地看见。
最近似乎也能回忆起前世的事了，但是回忆的最多的还是那个待我如亲妹的十三师兄，还有看淡一切的师父。
“零儿，可算让我找到你了，你食言了。”
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连忙关闭内视睁开眼来，反头过去：“谁扰我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