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乐蒂看似若无其事的捂着脸颊,站在图书馆大门外,而马尔福少爷则沦为跑腿工,正忙着为她整理原本散落在公共区长桌上的书籍物品。
德拉科一点不觉得这个“劳动惩罚”麻烦,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多为郝乐蒂整理几次私人物品,充当她的男佣,以换得将她另一边脸颊也咬出一个牙印的允许。
不过德拉科多少还有些眼色,他怀疑如果自己真的给她再添上一个对称红牙印,他的小姑娘估计要当场气成河豚,毕竟她刚才就一直气呼呼的鼓着脸。
尤其是在不少进出图书馆的巫师,都友善熟稔的和她打招呼时,郝乐蒂在寒暄交流时,还得注意捂住半边脸颊,谨防被人看见依旧泛红的印痕。
德拉科抱着几摞书走近时,郝乐蒂正背对着他,而她面前则站着一位堪称英俊的金发蓝眼少年——这个月底即将毕业的斯莱特林七年级男级长。
“郝乐蒂,你是否已经选定毕业舞会舞伴,如果尚未的话,希望能考虑我的邀约。”
就像英美高中毕业舞会一样,霍格沃茨的毕业舞会也并非只有七年级毕业生才能参加。
毕竟巫师界一向早婚,不少年轻巫师甚至会在毕业的同时就走入婚姻殿堂,而比起繁忙学业课程,每年举办几次的舞会无疑是少年少女发展出一段浪漫关系的绝佳场合,郝乐蒂目前为止已经收到了不少邀约,这位英俊级长当然不是第一个。
而在目睹这一场舞会邀约的马尔福少爷看来,即便这个斯莱特林是在故作大方的邀请郝乐蒂参加毕业舞会,但德拉科依旧认为对方就像是在夸张的向异性尽力彰显魅力的孔雀,而且还是个眼神飘忽的轻浮蠢蛋。
德拉科将属于郝乐蒂的那几本厚重魔药学和变形术书籍换在右手上,完全不算轻的重量,但他看上去依旧像是毫无负担,接着,他走到郝乐蒂身后,张开左臂,直接将他的姑娘收进怀里。
郝乐蒂正用手指捂住的泛红脸颊几乎是撞进他怀里,紧贴着德拉科的胸膛,那里正传来动人的心跳声,然后是他的声音,“抱歉,我们有个约会。”
马尔福少爷说抱歉时,几乎从来不能真的让人感觉到他的歉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敷衍的傲慢与距离感。
同样金发蓝眼的英俊级长看向郝乐蒂,似乎在期待听见她对马尔福的斥责,毕竟这位“铂金贵族”刚才的行为很是有些无礼,贸然打断两人谈话,是对双方的不尊重。
可他没想到的是,郝乐蒂竟然伸出手臂搭上德拉科·马尔福的腰侧位置,然后对即将毕业、但依旧是现任级长的他说道,“感谢您的邀请,不过我的舞伴依旧是德拉科,每一次都会如此。”
马尔福少爷更加气势昂扬,抬着他傲慢又漂亮的尖下巴,以一种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态度,转身半环半抱的带着郝乐蒂离开图书馆。
而他怀里的姑娘不但没有挣脱他,还放下了阻挡在他的胸膛与她脸颊间的手指,她被他印下牙印的脸颊就这些紧靠着,让他感觉霍格沃茨的空气似乎都在飘着一股奇妙的甜味。
他又开始觉得自己像是误饮了迷.情.剂。
德拉科十分清楚自己今天的一系列行为,是在故意试探郝乐蒂对自己的忍耐度。
他喜欢郝乐蒂对他的纵容,那让他有种被偏爱的美好感受,带来得意至极的成就感,他谈成的任何一笔数目庞大生意,都无法与之相比。
而郝乐蒂今日的一再回应,完全让他喜出望外,超出预期,想到这,德拉科又在她脸颊上大声亲了一下,只不过这次没用牙。
郝乐蒂故意说道,“我原本准备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和你分食生日蛋糕。”
如果没有她那个作为生日礼物的吻作为开始,导致她的狡诈贪婪恶龙一再得寸进尺的话。
但现在当然还是独处比较好,毕竟马尔福少爷这一副过分亲密的派头,实在很是显眼。
估计明天就会传出她准备和德拉科·马尔福在毕业时成婚的小道流言,霍格沃茨巫师们的想象力一向丰富。
而德拉科似乎对事情发展很是满意,“感谢斯莱特林的独居寝室。”
比起五人挤在一间寝室的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学院无疑大方的多,位于地下的寝室基本上都是双人间或单人间,而郝乐蒂则向来独居。
郝乐蒂斜睨金发美少年,“女寝男士止步。”
霍格沃茨男寝和女寝的管理方式有些区别,男寝从不阻拦女士入内,而四学院的女寝却均要求男士止步。
格兰芬多寝室位于塔楼之上,男士如果试图步入女寝,楼梯甚至会直接变成滑梯,让男巫师从上面摔下去,而斯莱特林虽然没有这样的魔法阻挡,但如果被斯内普教授抓住乱闯女寝,估计会比摔下楼梯还凄惨百倍。
而德拉科·马尔福明显几十分钟前就硬闯过一次,他有幸未被严苛的院长大人察觉,可他似乎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虽然天花板都是挂着银链灯笼,但比起公共休息室的,我更喜欢你寝室里那盏。”
两人一同长大,难免会习惯同处模式,郝乐蒂并不觉得让德拉科进入寝室这类私人空间有什么问题,不过在回到她的寝室之前,她需要先从公共休息室里取回提前存放在那的蛋糕。
一睹潮湿石墙正是隐蔽大门,郝乐蒂尚未开口,德拉科已经抢先一步说出口令,“胜利至上——”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每两个星期更改一次,而入学七年,曾先后担任过三年蛇院级长及学生会主席的德拉科·马尔福,无疑非常擅长猜测口令,二十分钟前他初次进入休息室寻找郝乐蒂时,便直接顺利猜准。
他语气冷淡,带着点淡淡的嘲讽,“现任级长可真是平庸无趣。”
郝乐蒂可不准备再花时间看这个小心眼男人往别人身上泼污水,她走进有着半透明水晶天花板的公共休息室,室内泛着粼粼波光,暗绿色灯光映照下,湖水正敲击着玻璃彩窗,透过一些湖中神秘沉船散发出的幽暗光芒。
德拉科和郝乐蒂的到来虽然吸引了不少注视,但面对前级长这副拒人千里的冷淡险恶表情,精明的小蛇们很是会看眼色的垂下打量目光——
下国际象棋的下国际象棋,背魔法史的背魔法史,甚至没人对德拉科·马尔福在毕业后,依旧一再进入不允许其他学院涉足的公共休息室,发表任何质疑意见。
毕业一年后,前校霸余威依旧。
不过马尔福少爷今天的运气似乎不能一再顺遂下去,当郝乐蒂刚刚拎上她摆在角落里的蛋糕时,竟然看见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走入休息室。
他脸色苍白,体型消瘦,罩着一件几乎拖地的黑巫师袍,眼神冷漠且深不可测。
郝乐蒂认为斯内普教授应该是直接从办公室来此,手指上还沾着点墨汁,想必刚才正在忙着批改小巫师们上交的作业。
而斯内普教授此时已经站在马尔福面前,两人身高相近,不过蛇院院长明显更为阴沉,“德拉科,作为优秀毕业生,你今日的行为冒失且鲁莽。”
西弗勒斯·斯内普本来正在办公室内批改小巫师们狗屁不通的日常测试,只有在翻到郝乐蒂那一张试卷时,意料之中的满分才好不容易让他心情平复了一点。
结果还没等斯内普心情好上几秒钟,那个一惯喜欢生事的七年级男级长竟然就跑来揭发——
称他的前得意门生,小道传闻里的教子德拉科·马尔福,作为霍格沃茨毕业生今日再次返校,却一再闯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甚至进入女寝。
不用费时间猜测,斯内普就想到德拉科一定又是为了郝乐蒂而来。
作为与卢修斯私交不错的巫师,斯内普早就在老马尔福处,听他透露过几次这对少年人的关系亲近程度。他又不是看不惯年轻人相处的老变态,当然不会有意阻拦,尤其他还记起今日是德拉科的生辰日。
可作为蛇院院长,面对旁人告发,西弗勒斯·斯内普自然需要出面。
于是德拉科·马尔福失去了进入郝乐蒂寝室庆生的可能。
如果今日是其他教授来此训斥德拉科,他恐怕会有无数种方式反驳回去,但面对一向对他爱护有加,而他则尊重多年的斯内普教授,心机深沉的马尔福少爷难得表现的像是个正直好说话的优等生,他垂下视线致歉,“是我逾越失礼,教授。”
可惜德拉科的好脾气对待态度,明显不是谁都能获得的,比如那位他已经猜出的告密者——他会让那位七年级级长深切知晓体会马尔福的怒火,以及什么才是真正的冷酷锐利。
斯内普教授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公共休息室,郝乐蒂拎着蛋糕,无疑已经不能再带着德拉科进入独居寝室,于是她踮脚凑近他耳边低语,“我们去有求必应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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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站在挂毡与花瓶之间的走廊上,迈着长腿来回踱步三次,瞬间,有求必应室成功出现。
而郝乐蒂看着有求必应室——
挂着祖母绿丝绸帷幔的四柱床,点缀着银色刺绣的床罩,天花板上悬下来的银色灯笼,橡木书桌上摆满的多语种书籍,甚至是窗边传来的阵阵湖水声响。
她挑眉看向马尔福少爷,“你可真是意志坚决。”
不能进入她的寝室,就将有求必应室变成她寝室的模样。
郝乐蒂将蛋糕从雕花铁皮盒中取出,漂亮的奶油蛋糕不算是传统英式,柠檬的加入解去过多甜腻,一点雪利酒味道增香极了,甚至在新鲜奶油上方,还覆盖着漂亮的接骨木花瓣。
这种让欧洲人如获至宝的花草茶原料,味道如同她的花瓣一样优雅甜香,郝乐蒂又泡上了一壶热茶,窗外深邃湖水轻缓流淌,仿佛整个世界都温和柔软。
德拉科尝着他的姑娘亲手烘焙的接骨木花柠檬蛋糕,他想他舌尖上感受到的香甜,不及心脏处的十万分之一。
而她甚至还嫌不够,竟然将一块奶油抹在他脸上,然后嘴唇之间凑过来,隔着甜润味道碰触上他的脸颊,恶狠狠的说,“我要咬回来——”
她这么能让他这么喜欢?他估计会一直这样犯蠢的沉迷下去。
一直站在她左右,以挚爱一个女人的蠢货模样生存下去。
也许为了迎合她,他还必须时不时压抑他的傲慢自负本性,甚至即便这样尽力做了,将来有一天,她依旧有可能会让他心痛失望,让他懦弱畏惧失去。
但即便如此,他永远不要去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