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爱尔兰陡峭岛屿上,眼前的宝蓝色天空一碧如洗,白色云雾罩在其上,形成一种奇特的虚实难分感。
海面是一种梦幻般的土耳其蓝,郝乐蒂脚下的浅色绿茵中,生长着许多清丽的白色细小花蕊,如同点缀在夜空中的星辰。
而在这场绝世风光下,郝乐蒂正板着脸瞪视德拉科·马尔福,“立即将你的手拿开。”
德拉科的手指依旧按在她的心房位置,用力的没准能留下指痕。
马尔福少爷似乎像是此刻才发现他的“流氓”行径,他竟然还一派绅士风度的装模作样致歉,举止别提多优雅,“您的心跳让我着迷,lady.”
海边悬崖的风带着点潮湿水汽,空气中同时弥漫着岛屿上复合的芬芳花香,郝乐蒂看见悬崖边缘的黄玫瑰与白色小花被疾风吹散,而花瓣被海风卷入其中,曼妙飞舞着落在德拉科的发间与黑色西装上,漂亮的不像话。
他面容依旧苍白,周身气质禁欲且阴郁,而娇艳花瓣所带来的冲突感,形成一个神秘又阴森奇幻的场景。
不同于钢筋水泥的现实世界,他身处与现代喧嚣之外,如同法国童话里,生活在外星球的小王子。
真实世界空虚、盲目且愚妄,而他坚定,执着,如此珍贵。
郝乐蒂简直差点要怀疑,马尔福少爷安排的这场古堡夏日休假,是不是随时随地都将对她进行“色.诱”,而她以貌取人的毛病好像越发严重。
德拉科看见面前姑娘的耳朵依旧在泛红,他实在是想随时随地感知她的心跳节奏,这样才能弄懂她是否因他悸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全靠他在脑中思绪费力猜测,不过如果他一再得寸进尺,让郝乐蒂恼羞成怒发火的话,最后倒霉的当然还是他。
虽然不甘不愿,但德拉科最终还是攥紧他跃跃欲试的指尖,将包裹着在衬衫与古典西装里的手臂弯起一些,朝她示意,等着郝乐蒂搭上来,“我们该进入城堡。”
在德拉科愿意时,他的古典绅士气派总能典型完美到让人惊艳的程度,不过郝乐蒂却知道不管他看起来多斯文得体,大部分时候可总是一肚子坏水不怀好意的,尤其此时他的视线还时不时落在她红肿艳丽的嘴唇上,让她难免有点恼火。
郝乐蒂搭上德拉科的手臂,故作冷淡的斜睨他,“希望你不会为了继续故意吓唬我,而在城堡里安置一个恐怖幽灵。”
英伦三岛上,和动辄存在几个世纪的悠久古堡一起存在的,还有它们随古堡附带的“吉祥物”——闹鬼传说或者幽灵故事,满是英国式离奇灵异故事。
“很可惜这不是个闹鬼古堡,不然也许能让你一整天都躲在我怀里。”德拉科握住郝乐蒂搭在他臂弯的手。
他每次与她牵手或者拥抱时,力气总是有些重,显露出那种他平日里故作姿态维持绅士礼仪之外的,他旺盛的控制与占有欲。
这座岛屿显然人迹罕至,白色城堡与小岛的前主人同样出自纯血巫师家族,夏日来此度假时,通常都是以飞路粉或幻影移形直接进入城堡,以至于遍布白色小花的绿茵地上,并未形成一条人群长期行走步行出的小径,这一切都让这里与世隔绝的童话气息更甚。
郝乐蒂与德拉科携手踏在草地上,越发接近白色城堡时,她看见在歌特式的窗棱柱廊之下,是一片如同宝石般的幽蓝湖泊,湖畔岩石却并不是灰色,而是形成一种接近靛蓝色的冰川磨光面,城堡尖顶与塔楼映在湖面,神秘感更甚,“是冰蚀湖——”
这片在冰川运动过程中,掘蚀地面形成的湖泊并不算广阔,却将城堡阻隔于绿茵地之外,那种带着点阴森气质的浪漫氛围,与她身边的铂金贵族极为相配。
而德拉科对郝乐蒂能轻松辨认出冰蚀湖的敏锐度毫不吃惊,“夏季最炎热时分,这里是绝佳的纳凉选择。”
越是紧接哥特城堡,那种神秘风光越是惊人,比如想要渡过这片幽深湖泊并不是只能依靠渡船,一段极为宽厚的灰白色栎木板,从城堡入门阶梯下跨越湖水延伸至绿茵边缘。
而在足以两人并身通行的栎木板通道两侧,从湖水中向上生长出巨大树篱,如同廊道般在空中交缠,形成梦幻般的隧道。
透过树篱隧道间隙,郝乐蒂能看见湖泊上漂浮着精致且秀气的法国睡莲,如同莫奈的画作一样,全然是奇异的色彩,她看向德拉科,他的面容在幽暗的树篱隧道间半明半暗,锐利英俊的五官几乎像是雕像,理应被摆进艺术馆里受世人膜拜。
郝乐蒂蹙眉,所以她怎么能有办法不以貌取人呢?德拉科·马尔福实在好看到能让人抛下所有理智枷锁。
而德拉科今日以美景美貌取悦佳人的计划,明显还尚未进行到尾声,他对郝乐蒂强调,“城堡前的秘密花园你会更喜欢。”
随着他的声音,两人已经快要走出树篱隧道,即将漫步进入城堡前的秘密花园——
如果这座城堡对外开放,想必仅仅是这座花园就足以令它名声大噪,葱郁灌木从内遍植铃兰与蔷薇,更有多达数千株的玫瑰,它们在风中伴着光线招摇,微微晃动枝叶与美丽花瓣。
城堡与花园都如同是建在晶莹浪漫蓝色湖泊中的孤岛,水汽弥漫而上,花园里的群花像是洒着细碎钻光。
郝乐蒂简直要怀疑马尔福少爷一夜之间从傲娇鬼成长为泡妞高手,先是摇晃吊桥,接着又是古堡、秘密花园,简直是轮番进击,“马尔福先生,您难道是被未知幽灵附身了吗?”
德拉科已经先她几部走上城堡门前阶梯,长腿极为轻松的迈步而上,他脚步轻快却优雅极了,皮革鞋面踏在白色岩石阶梯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如同悦耳协奏曲。
德拉科将雕刻着神秘图腾的棕红色双扇门推开,对郝乐蒂行了个绅士礼,“我只是个古板传统的英格兰男人,仅希望能以此讨得女士欢心。”
随着漂亮的红棕色橡木门开启,城堡内部精美绝伦的哥特式建筑细节展现眼前,巴洛克风格的门窗、列柱回廊复杂且精雕细琢,整体并不是极尽奢华的金色宫廷风格,但却不逊于分毫,而且要浪漫动人的多。
郝乐蒂十分喜爱城堡古典又柔和的诸多内饰,尤其是在暖色调的烛火映照下,那种温暖感受。
而马尔福少爷一向最善于观察郝乐蒂的喜好,眼见她目光盈盈,他正准备借机索吻或碰触,以缓解他越发严重的“肌肤饥渴症”时,结果却看见最近对烹饪越发上瘾的郝乐蒂,直接走进了厨房。
储物柜与冰箱里食材繁多,想必是德拉科提前让家养小精灵添置的,不过如果他知道在郝乐蒂眼中厨房比他更具有吸引力的话,估计会提前将这个见鬼的厨房炸成灰。
两人离开霍格沃茨时是清晨九点时分,此时也不过刚度过了半个小时而已,目前进餐的话,早餐稍晚、午餐又过早,不过英国人对于红茶与甜点永远不嫌多。
郝乐蒂将原产于印度喜马拉雅山麓大吉岭高原的红茶沏入壶中,询问正站在一边自己生闷气的傲娇马尔福少爷,“红茶搭配甜点伊顿麦斯怎么样?”
伊顿麦斯起源于温莎著名的伊顿公学,而这道以草莓、奶油和蛋白酥皮制成的传统甜点,早已声名大噪的走出古老贵族公学,成为整个英格兰最受欢迎的夏日甜品之一。
德拉科才不在乎配茶的甜点,他的专属小甜饼是这个正身处厨房的黑发姑娘,她在为茶点忙碌,而他的视线则围着她打转。
作为一个马尔福,过度耽于爱欲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感情用事会折损他的雄心,成为懦弱者的原罪。
不过他不是一向都胆小懦弱,欺软怕硬吗?所以他的冷硬内心败于这场情感又有什么关系。也许早在初见时,傲慢又刚愎自用的德拉科·马尔福就已经全军覆没。
直到郝乐蒂端上来气味芬芳高雅的红茶和诱人甜点,马尔福少爷的蓝眼睛才不太情愿的收起那些过于狂热的贪婪**,红茶与甜点口感柔和美妙,能获得任何一个挑剔之人的倾心,不过德拉科一点不想让其他人品尝到,他希望一切都是他的专属。
在马尔福少爷旺盛的独占欲发作时,郝乐蒂的视线已经投向起居室旁的观景台,挑高的法式落地窗两侧悬挂着湖蓝色天鹅绒帷幔,一些流苏垂在下方的宽大软塌上,有种精巧的美感。
而窗外本来一碧如洗的天空正在变幻,仿佛随时将降下雷雨。
北爱尔兰的天气一向变化莫测,阳光灿烂更像是个难得礼物,大多时候反而是阴雨连绵,但即便是阴雨,也是种极为震撼的自然风光。
郝乐蒂被落地窗外的海景吸引,她坐进观景室的宽大软塌里,眼前视野开阔——
即将要降雨的现在,海面晕起迷雾,远处几乎要与灰蓝色的天空相连,显出一种与世隔绝的虚幻气息。
郝乐蒂饶有兴致的等候着雨水落在海面上,那将是与金色光线完全不同的美景,不过在她等到降雨之前,却先等到了坐到她身侧,伸出手臂从背后环抱住她的德拉科·马尔福。
他似乎准备以这样的姿势,闭目小憩一段时间。
德拉科身上总是有些冷冰冰的感觉,此时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缠住她,似乎是故意将一些重量施加给她,接着将面容贴在她脸侧,呼吸洒在其上,“为了得到这个短暂夏日假期,我已经在魔法部的地下办公室里忙碌熬了两个通宵。”
虽然德拉科外表看上去一如既往的英俊气派,但依旧难免感受到些许睡意,不过这不足以让他像他此刻表现出来的这样疲惫,他只不过是在故意让她心软,然后继续纵容他。
他的嘴唇有意无意的碰触到她,闭着那双泛着冰色的灰蓝色眼眸。
德拉科环抱郝乐蒂的姿势就像是一条冬眠的贪婪巨龙,需要牢牢缠住搜刮来的珍宝,才能安眠入梦。
眠龙勿扰,但郝乐蒂却转过脸,在他鼻梁上轻吻一下,“好梦,我不诚实的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