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寂带着林氏和林老爷子还有二舅妈一道去了田庄。
“爹,你真的要搬到咱家田庄去住吗?”林氏问。
她大哥大嫂还有林云一家,已经在上个月就搬到田庄去了,相比于在州府里做工,他们还是更喜欢乡间的生活。
“是啊!等咱们寂儿成了婚我就搬过去,我这老人家了,还是乡间更适合我!”林老爷子笑咪咪地说,他对现在生活简单不能再满意了!“寂儿说在准备在田庄那边开办一间私塾,教孩子们读书识个字!也省得我无聊!”
“她那是怕爹太闲!你还偏心她!”林氏说。
“哪的话,我还真没偏心过她!从小到大,她才在我身边几天!”林老爷子说。“这么好的几个孩子,贪上那么个混账老子!”
那程子昱少年时就是他的学生,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家境不好,但却聪明肯上进,长得又好,林老爷子真是把他当亲儿子教养,一直资助他读书,还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与他。
“爹,你又提他做什么?”林氏不高兴地说。
“好好好!不提!”林老爷子说。
“虽说这三个孩子的性情都不像他,可是样貌和才情倒是随了七七八八!”二舅妈宽慰道。
“快到了!”林寂其实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却没有插嘴。
“见过王妃,您今天怎么没和王爷一起过来?”看田庄的守卫远远就看到了他们,忙着跑过来行礼。
“王爷说上午有点事,我带了家人过来,就没等王爷一起!”林寂说着跳下马车,将把缰绳交给守卫的。“下车吧!”她扶着车里人依次下了马车。
“哎呀!真好!”林氏感叹,这里毕竟是王庄,地形位置自然都是极好的!“爹,您慢些!”她和林荣氏一左一右扶着林老爷子。
“不用扶,真当我走不动路了!”林老爷子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丢开二人的手。
“呵呵呵!”林氏看着自己老爹这副样子也觉得好笑。
林寂带着他们先去了田里,又去了池塘那边看那些渔人照料虾苗。此时田间地头绿芽初露头,正是好时节。
“咱们中午就在这吃吧!”二舅妈说,“这地里头我看着地里荠菜都有不少了,咱们摘些来吃?”
“行,那边有个小厨房,平时我们都在那做饭吃!”
“成了,我一会去摘!”二舅妈说。
溜达了一会,林老爷子有些累,林寂便找了处茶棚让他们喝茶休息,林寂则是带着那几个来学习的人,在水塘那边讲解边拿着纸写写画画。
林氏远远看着自己这女儿,心中无限感慨。如果不是因为家中变故,林寂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官家小姐,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哪用着得像现在这样,这都快成亲了,还要在田间地头忙碌。想到这一层,林氏眼里居然落下泪来。
“啧啧啧啧,想不到林夫人这性子也会掉眼泪,老夫今天算是开眼了!”
“你怎么也来了?”林氏一回头,居然是杜岑站在地头上看着自己脸上似有嘲笑。
“我怎么不能来!你那好女婿带我来的!”杜岑指了指身后。
“可不是我带的,是杜老非赖着要来看看!”李泽说。
“我哪有赖着,我一说,你就同意了!”杜岑强调。“哎呀,林老爷子,您也来了!”杜岑看林允文从小屋里走出来,忙上前问候,这杜岑的年纪和林家老大差不多,所以这老爷子也算是长辈。
“杜大人!”林允文笑着说,话里多有调侃的味道,谁不知道他原来官拜左丞,和现在这一州知府比,哪里算是什么大人!
“哎,您老就别笑我了,都是林寂和李泽那小子坑了我!”杜岑说。
“杜老,您也来了!”林寂看到这边热闹,但还是把该交待的交待完了,才跑过来。
“什么杜老杜老的!别和你娘学!”杜岑要气疯了!这称呼弄得他好像和林允文是一辈人似的!
“那我叫您什么?杜叔叔、杜伯伯还是杜大爷?”
“你……你就不能认我当个干爹?”
“您老最近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揪着我不放!不行!我娘不同意!”林寂说,想了想又问,“杜老,你是不是最近觉得寂寞空虚冷啊!”
“哎!有点!我这一个人去了淮州,也见不着林风啊,嫣然啊!更见不着你,我这一个孤老头子,难免觉得冷清!”杜岑说得可怜巴巴的。
“所以我让您认齐安大哥当儿子,您还非不!”
“那孩子吧,一心对齐家报恩,应该不能认我当干爹的!而且他那性子太耿直,怪无趣的!”
“那你也别打我主意!”林寂说。“您要觉得无趣,不如住到洵州来,反正您就是个占位置的,衙门的事都有薜大哥呢!”
“什么话,什么叫占位置的,老夫怎么说也算得上他们的主心骨吧!”
“那您就自己在淮州当主心骨吧!”林寂说。这老头子真难伺候,一定是处女座的!
“你们聊什么呢?”和那几个菏州来的官员说完话的李泽走过来问。
“杜老非要认我当干闺女!”林寂说。
“不行!”李泽果断拒绝,“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爬到我头上来!”他看了看杜岑,顺便瞪了迅一眼。
李泽拉着林寂又去了田边继续给那几人讲解,杜岑则进到茶棚里和林老爷子聊天,林氏和二舅妈到处溜达,边聊着家常边摘着野菜。
“丫头丫头……”约末半个时辰,那杜岑从茶棚里跑到林寂面前,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到了旁边没人的地方。
“又啥事!”林寂看这小老头眼珠子瞪得老大。
“你……你爹真是程子昱?”杜岑问。他刚刚和林老爷子聊家常,一来二去,就聊到林寂的婚事,然后很自然地,林老爷子难免又抱怨了她那亲生老子二句,杜岑一直也很好奇林寂的父亲究竟是死是活,就打听了几句,没想到林老爷子说林寂的混帐爹现在当了大官,杜岑一问,居然就是礼部侍郎程子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