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能够调动,能否将其散去呢?’樊慈心里满是疑问,自己又想不出因由,胡思乱想了许多方法,但是也不敢随意尝试。
煞气能够安静的待在丹田之中也算是万幸了,至于未来如何,也许未来能够解决,此时更重要的是自己饥肠辘辘,也不知离家多久了。
上官麟既然已走说明已经有路通向外面,等到身上的痛苦足矣忍受之后,樊慈挣扎起身,莫当的地道,他可并不熟悉,最好方式就是直接从入口出去。
使劲推了推入口的封土,无法推开,原来寒松掩埋莫当尸体的时候顺便也用碎物压住了地道口。
‘莫老跟我说过还有另外的出口的,那个人应该也已经从出口离开了。’樊慈想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只不过几步的距离便走到了头,地道很短也是一面土壁,正好是火光的尽头,所以一直以为地道很长,其实不过就是小小的地下室。
然而樊慈心已凉了半截,他不知道入库处堵了多少东西,他的能力是否可以强行破开,也不知道外面是何种情形,强行破开是否会被人发现?这一切都顺利也需要大把的时间来先回复受损的经脉,否则一运气只怕经脉先承受不住。
重新又走到入库处,用力推了推,还是纹丝不动。‘这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密封的才对。’樊慈想着,缓步走到灯前,唯一的亮光能让他心安。
‘他是如何出去的?’那一点火光微弱却始终不会熄灭,‘难道他出去了又把入口堵上了?对了机关,莫老说的是机关。’
樊慈想了起来,可是热情又被浇灭,这四周土壁全无特别之处,又去哪里找那个机关。
思来想去也只有强行破开地道入口这一个方法,正打算调息疗伤一阵再打开入口,目光又看了看那盏灯,忽然便明白了。这里唯一有可能的不就是这盏灯吗?
樊慈摸了摸那片琉璃,边缘的土是可以剥落的,用指头抠住使劲一掰,落下了大片夯实的土壁。
那片琉璃远不止罩住灯道口那么大,樊慈又剥了尺许才到了边缘正片琉璃长宽将近三尺。
小心翼翼拿下琉璃的瞬间,从那小道里来的风,将灯火吹熄了。
突然的黑暗让樊慈有些无所适从,还有些慌乱。
‘再不济也就是费些力气打开入口罢了。’樊慈安慰着自己,摸索了一阵抓住了那盏灯。
灯盏底下是连实的,一下竟拿不起来,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将灯盏一拧,竟然将灯盏拿了下来。
樊慈抓着灯盏好一会儿无言,实在是没法理解莫当的机关是何物。
摸了摸灯盏连接的地方,为何拿不起来却能够拧下来,一摸摸到一个圆环状的物体,心里刚有点开心,折腾了许久也只是一个简单嵌进石缝里的铁管,能跟灯盏扣住罢了。
樊慈实在找不到机关所在,也就打算省点力气,准备积攒力气去打开入口,手一松灯盏落在了地上,下意识就弯腰去捡,头撞在了土壁上,‘咚’的一声,声音很沉闷。
樊慈愣了一下,这声音显然后面有空的地方,只能苦笑,莫当留的机关竟完全无迹可寻。使劲挖了挖,没几下,土壁上透出光亮来,一个很小的土洞,被那片琉璃遮挡了,洞里有一颗夜光石,发出冰冷惨白的光。
里面有一小卷皮纸,看起来很是古旧,樊慈拿了出来,上面有字写着,在冷光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今晨醒来,忽发觉忘事颇多,恐是年岁已高得那健忘之症,特写此卷留给有缘人...’
樊慈一愣,这必然是莫当留下的,又草草看了几行,心中大惊,没想这个毫无特别之处的老人,竟非寻常人。
樊慈将皮纸收进怀中,他还是打算先逃离此处,土洞里有一个小坑,坑中有一根圆管,与灯盏的尾部相同形状,必定是莫当的机关无误。
用灯盏拧动,在地道的末端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樊慈惊讶不已,那边之前看过完全没有机关的痕迹。
借着夜光石的光亮,樊慈走过去,地上有一堆碎土,一块将近两尺厚的石板已经沉到了底部。
而逃生的小道只在右下角两尺宽点,樊慈钻了进去,里面豁然开朗,是一条向下的石梯,走了二十级又向上走,大概三十级之后又是一个两尺宽的小洞,洞口被掩埋着。
轻轻推开,哗啦啦的土落声音,伴随着野兔逃窜发出的动静,光线进来,樊慈忍不住闭上双眼,许久才适应,看清了洞口,是一个土洞,离地面长三尺有余。
樊慈也顾不得狼狈,从洞里钻了出去。
躺在洞口的灌木林边上,外面的空气比里面好闻的多,莫当虽然设计了气孔,但是相比之下还是有些混浊。现在的早晨,也不知道是第几天的早晨了。
樊慈此刻却不心急了,肚中饥火熊熊,恨不得抓一把土垫进去,那只逃窜的野兔见樊慈躺下许久没有动静,悉悉索索的爬了回来。
迅速的探出手,将野兔摁在地上,手心感受着那一下心跳。
丹田里煞气忽然就生出反应,手猛地握紧,竟活生生把那野兔抓的骨碎血溅,樊慈心中生出无比的快感,那些鲜血让他兴奋,碎裂的声音美妙的像是乐章。
一股清凉感从丹田生出,樊慈清醒过来,骇然看着眼前的惨境,呼吸都像是被人扼住喉咙,背脊发凉,刚才杀戮的快感让此刻的他直欲作呕。
使劲的甩手,却甩不干血迹,这里离莫当的木屋并不远,起身眺望,疾奔到山溪边,把手伸进水里搓了又搓,直到手都通红仍不觉得洗去了血腥味。
可是心里仍然遏止不住去想刚才的感觉,血腥味其实并不那么让人厌恶。
许久才平静下来,也不打算将那野兔当作食物了,慢慢来到那坍塌的木屋前。
莫当的血迹还在地上,尸体被寒松掩埋的足够深,樊慈心里沉甸甸的,他不想知道莫当的消息,害怕那是一个坏消息。
摸了一下怀里那张皮纸,樊慈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