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雪山,寒风扑面,这里就是雪域高原的深处了。刺骨的寒意穿透了厚厚的羽绒服,白惠打了个寒噤,翻过眼前这座山,就可以看到哥哥了。
白惠的脸上被冻得红扑扑的,但她的心里是雀跃的,欢喜的,她就快要见到她的哥哥了。看着眼前茫茫大山,她恨不得肋生了双翅,飞过去,奔向那绿色的军营,见到她日思夜想的哥哥。
潇潇,我来了。
她迈开步子,向着那座雪山途步前行。
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空气称薄,一路上别说是行人极少,连个鸟她都见不到。但她没有害怕的感觉,她就要见到她的哥哥了,她的亲生哥哥。
她背着鼓鼓的旅行包。里面塞满了一路上的必用品,防高原反应的药,感冒和一些小伤必备药,换洗衣物,压缩饼干,好几块备用的手机电池,手电筒,还有补充热量的巧克力等等。
当然,她也没忘了带着照相机。
她要拍下这里最好的景色回去,给她的一双小宝宝,给她的丈夫,他们没办法一同前来,她要把一路上所见的美丽景色都拍给他们看。
这里的风光的确是很美很美的,天那么蓝,蓝得不像话。
“佛光穿过无边的苍凉,有一个声音幸福安详,清晨我挥动白云的翅膀,夜晚我匍匐在你的天堂,生灵顺从雅鲁藏布江流淌,时光在布达拉宫越拉越长,无边的草原放开怀抱,我是一只温顺的绵羊,我要去西臧,我要去西臧……”
她的耳边响起了不知是谁唱的歌儿,她看着天上的白云和远处的高山,秀气的眉梢眼角全都融满盈盈的喜悦。
“姑娘,你真的要翻过那座山啊?”说话的是她昨天在车站雇的向导,一位相貌朴实的藏民。
“是的,我一定要到山边去。”白惠目光坚定的说。
藏族向导道:“那座山常年积雪,一山四季,寒意逼人,越往深处空气俞发稀薄。姑娘,你这身子,还是别去了。”
白惠在来之前,早已抱定了必见楚潇潇的决心,在她的心里,是没有任何困难可以打败她的。
“我不怕,大伯,我一定要爬过那座山。”她仍然语气坚定地说。
那向导便皱了眉,“可是姑娘,那座山太过凶险,以前就有游客丧命在那儿了。”
白惠知道向导的话是真的。她来之前就百度过,在西臧这个地方,风光绝佳,可是天气也同样恶劣,有些地方一天之间就可以看到四季的流转,她亲眼看到早晨还泛青的小草,晚上就变黄了。她震撼的同时,越发地替潇潇难过。
他在这样的地方,已经呆了那么久了。
她想,她这次来,一定要劝他回去,回到家乡去。哪怕是再也不当兵了。
于是她的目光更加坚定,“我不怕,我一定要见到哥哥。”
那向导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惠,她的眼睛那么亮,自信满满,决心好像比那山上的石头都要坚硬,“好吧姑娘,不过,我只能送你到那边的山口了。”
白惠点头道:“我明白,谢谢您。”
离着那座山越近,路上的行人越是稀少,老向导把她送到了山口,又关心地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这才不离开了。
白惠看着眼前满天白雪的大山,她的唇角,眼角都亮亮地弯起来,她和她的哥哥,离得又近一步了。
越是向着山中走,空气便是越发稀薄,白惠的呼吸有些紧了。她来西臧之前,仔细地读过注意事项,她知道她不能走得太快,而且她也快没有力气了。
由于几天前的大雪封住了山中唯一的一条路,她来之前没有雇到车,本来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她要完全靠步行。
虽然一路上都是边歇边走,可她必竟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姑娘,极少这样的锻炼,这两天走下来,双腿又酸又泛,其实完全是一股子信念在支撑着她。
她要见到她的哥哥。
一定要见到哥哥。
大雪不知在何时落了下来,大风夹着雪花呼啸而来,她的羽绒服被大风吹得发出猎猎的声响,她能感到后心处的部位被吹得鼓了起来。
那大风夹裹着漫天飞雪扑面而来,她纤瘦的身形随着那斜刺而来的大风歪歪斜斜。她忙屏着呼吸,就近靠在了山根上。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冷风呼呼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的感觉,她把头低下,抱着头蹲在那里。飞天的大雪不知要何时停下,而她的脚趾早冻得快要僵掉了。
这是临来之前买的质量极好的一双鞋,据说可以抗极深度的严寒。
可是白惠还是有一种冻得快要哭了的感觉。
眼前白茫茫,雪光刺眼,白惠知道,这样的光线,她长久看下去,眼睛会瞎掉的。她从报刊上看到过一篇军婶探亲的文章,也是遇上这样的大雪天气,等到走出那片雪域的时候,雪地反射而来的刺目光芒把那女人的眼睛都灼瞎了。
她揉了揉眼睛,用快要僵硬的双手扶了扶眼上的墨镜,手指有些哆嗦。冷风依旧呼呼地刮,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冻透了。原先的路被大雪覆盖住,连个脚印都没有了。
白惠看着前面一片白茫茫,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雪还在下,她听说过山里面飞砂走石的情形,心头不免担忧,她想,还是快点走吧。可是风越刮越大,风砂打在她脸上裸露的皮肤处,那么的疼。
她咬了咬牙,她想,哥哥一定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走过好多次了,她也行的。
她坚难地迈动着脚步,迎着风雪向前走去。这个地方,如果停滞不前,恐怕会冻僵的。
可是她的腿越来越沉了,呼吸也越来越紧。她弯下身来歇了一会儿,再一抬起头想走,却是猝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形一下子扑倒在雪地上。冰凉的雪沾了她一脸,她被那刺入骨髓的凉意惊醒,肩上已然被人拍了一下,
“姑娘?”
白惠的墨镜被摔掉了,刺目的光线入眼,她不适地眯了眯眼睛,她看到眼前蹲着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
说是全副武装,是因为他穿着厚厚的登山衣服,头上戴着防护罩,身上背着鼓鼓的登山包,很专业的一身装扮。
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也是同样的装扮。
“我没事了。”白惠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爬了起来……
“你们是来旅游还是去部队探亲的?”她问那个男人。
男人道:“旅游。”
这个时候那个女子也走了过来,
“你带氧气瓶没有?”她问白惠。
白惠这才想起来,她来西臧之前,她男人在她的背包里放进去的便携式氧气瓶。
“带了。”她打开了背包,在那女人的帮助下,把氧气罩放在鼻端,新鲜充足的氧气进入鼻腔,又很快窜入肺腑,白惠觉得浑身都舒畅了很多,人好像一下子就精神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跟那女人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我们也是要过这座山的,一起走吧。”女人说。
白惠高兴得立即笑了,她很庆幸,她终于有了伴。
恨透羽快。就这样一行三人向着前面进发,那两个人的体力好像比她好很多,那个女人时而就会扶她一把。
而她却仍然会落在他们的后面。
雪在傍晚上停了,风势也减弱了,但是寒气刺骨。前面的一男一女都停下了脚步。这一路上,那男人一直沉默着,好像本性就寡言少语。而那个女人偶尔地会和她说一句话。
白惠得知,那个男人,他姓余,女人姓陈,叫陈绢。他们没说他们是什么关系,但白惠猜想,他们应该是情侣。
“还好,雪停了。”陈绢说。
白惠也因着大雪的停下,而感到舒畅了一些。她明白,如果遇上特大的暴雪,再赶上雪崩,那么,她们现在无疑是最危险的。
“我们歇一下吧。”陈绢又说。
白惠的身形便立时靠在了一旁的山壁上,经过了一个整天的前行,她觉得她快要累死了。全身都不是她自己的了似的,又酸又木,她完全是靠着坚定的意志力在前行。
“我们还有一半的路吗?”她问陈绢。
而陈绢却把眸光看向余姓男人,余姓男人正放眼前往,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很高大的身形,一只手搭在眉前。
听到陈绢的问话,他点了点头,陈绢这才对白惠道:“有的。”
天要黑了,可是路还剩一半,白惠的双腿可以说早就没知觉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这么远的路,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但是很累,她随时都想躺下去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是这是雪地。
她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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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雪山这段描写,虚虚实实,百度的多,虚构的也多,大家看文即可,不要深究哈。
雪域之行,大概是两三个章节,之后便是晚晴的哈。(耐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