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身上没有银两,出了皇城,不知该往哪里走。小绿遵照计划对柳依依说了:有亲人在锦州,要去投奔。
柳依依没地方可去,自然同意跟小绿一同前往锦州。途中经过一个城镇时,两人身上的盘缠所剩不多。
住在客栈,衣食住行,这几天银子都是只出不进。柳依依想着难得来到城镇,那便赚一笔再启程。不然到了荒郊野外,想赚钱也赚不来。
钱银在手,天下我有。如今,生计成了柳依依面临的第一个重大问题。若不能再赚点银子,她们能不能安全到锦州还不一定。
这个大庆王朝对于女子的束缚还不算苛刻。至少在街道上间或能看到不少姑娘在做生意,如卖菜、卖首饰、还有姑娘开了布庄,当上了掌柜。
但这些女子,无一不是已经出嫁的女子,即便做生意,也有夫君在一旁帮衬。
柳依依想去应聘,一开始想着要不去做做账房先生,但这里的账房一般是主子的心腹,哪里轮的上她来当。
更别说她一个姑娘家,就是经验再丰富,主人家也不乐意找她,她毕竟是要去寻亲的,找一份长期的工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柳依依想了想,要是做生意,那起码是要有一笔银两当做启动资金,如今囊中羞涩,连生活费都支撑不了太久,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此一来,她决定,要不先做一些包子或者蛋糕卖卖看,起码成本不高,就算卖不出去,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完了还能自己吃。
说干就干,柳依依和小绿忙得热火朝天。只是,很快她就发现,生活不是那么好讨的。
“姑娘,怎么办?”小绿扯着柳依依的袖子,泪光在眼眶中闪烁。
柳依依挽着袖子,怒发上冲冠,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
并非是因为她放不下架子,不好意思吆喝叫卖,也不是她的手艺不好,而是因为她今天是第一天开张,生意太好了。
为了避免意外,她将自己尽量丑化,脸上多了一条淡淡的疤痕,如此总算没有那么惹眼。因手艺不错,食物色、香、味俱全,还不怕生地卖力吆喝,很快就有不少客人上门,小绿收钱忙得不亦乐乎。
可是好景不长,大清早的有人来找茬了。两个男子见她们只是两名女子,居然冲过来将她们的工具掀翻。
热乎乎的包子馒头,还有糯米鸡等小吃,都倒在一旁,散落一地。
小绿吓得不知该怎么反应,那肇事的其中一穿着长褂子的男子哼哼道: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路子,就敢随便来这里摆摊?你问过我了吗?”
“你想干什么?收保护费?”柳依依将小绿护在身后,皱着眉,脸上不显山露水。
“保护费?你以为我们会稀罕你的保护费?”男子恶狠狠地一脚将脚边的筛子踢了几米远:“告诉你,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给我滚!”
“凭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柳依依双手握拳,很久没有遇到这般不讲理的人。
“王法?什么王法!坏人生计如同杀人父母,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以后都不要再来摆摊,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告诉你,趁我们脾气还好,赶紧滚,否则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长褂子男人说着,挥了挥拳头。
柳依依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怒气,若只有她,可能会冲上去跟他拼了,但小绿在一侧,不知对方还有没有同党,她不能冲动。
对面包子铺的掌柜在这边眺望,鬼鬼祟祟。柳依依看着,心下一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两名男子是去了对面的包子店后,直接冲过来的。她这边门庭若市,另外一家馒头包子店,却门可罗雀了。
显然是因为她卖的好,以至于对方没有生意,这才想到找人给她下马威。何况,她不是这个地方的人,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
“这位大哥,我和妹妹是路经贵宝地,身上盘缠不够才打算赚点路费,并不会在此长住给你们带来困扰的,还望多多体谅。”
“废话什么,快滚快滚。”男子根本就没有要听她说的意思,就算她说的是真话又如何,反正两人素不相识,他也不怕她。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知道我们姑娘是谁吗?!”小绿忍不住冲到柳依依的身前,对上了长褂子男子。
柳依依瞬间想起那句话:我爸是李x!
但是此时此刻,她心下一跳。就算她是侯府小姐,目前也等于是造反之人。小绿要真是心直口快就糟糕了!她好不容易出来,不想再进去牢里啊!
一下子捂住小绿的嘴巴,柳依依扯出了一抹笑,“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走,马上走。”
“站住!”
闻言,柳依依僵住了,难道他们还要追根究底?
“把你们今天的银子交出来!”
“嗯……嗯!”小绿挣扎着想要拉开柳依依的手,柳依依知道小绿是看不惯,不愿自己受委屈。为了别再出意外,别无他法,她唯有照做。
那两个男子拿到银子,脸色好了许多,再放出几句恐吓的话,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等对方走远,柳依依才放开小绿,“走吧,我们先回客栈。”
“姑娘,你干嘛要便宜了他们!”小绿很不甘心,“那都是我们辛苦赚来的,为什么要给他们?!而且,他们还打坏了我们这么多东西!不让他们赔钱就已经不错了!”
今天辛苦那么久,白忙活了!可怜她昨天晚上还要熬夜碾米粉,还帮忙包糯米鸡呢!
她不是生姑娘的气,只是替姑娘感到生气。这两天,姑娘比她要辛苦多了!
作为侯府大小姐,而且又是王爷认定的王妃,姑娘居然被人这样侮辱,小绿怎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想着王爷的交代,小绿心下一转,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当天晚上,当小绿把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时,柳依依的眼瞪圆了:“你哪里来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