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群素不相识而个(wai)性(gua)十(lie)足(zao)的奇葩做队友,那滋味真是奇妙无比。
至少椋现在就感觉自己是唯一一个正常的人,对了——那边那个老爷爷,大概算半个,但是谁会在伪沙漠地带撑伞晒太阳啊……
“喂老头,你休息完了没?”托茨盯着卡兰达的眼神那叫一个嫌弃,但是人家毕竟是老人,还有些实力,不给点面子也是不行,可是这黄沙漫漫的,你在这里又是沙浴又是穿拖鞋抹防晒霜的,真当这里是度假圣地啊?!
卡兰达嘴里叼着个老式烟枪,吐出一圈圈淡薄的雾气,随手往旁边一耷拉,脸上尽是惬意:“别那么急躁,年轻人,这叫享受生活。”
“你那叫有病!!”托茨扯着自己的头发,感觉马上就要疯了。
“你这么急啊,这样,我给你找个活儿去做——”突然,卡兰达的表情从惬意转变为了戏谑,往沙漠山头另一边的方向随手一指:“把山头那边的几个人给我干掉,怎么样?”
……
“我……又没抢到人头……”
空鸣半捂着脸,眼神是如堕深渊的深邃与绝望。明明是很好对付的学员一队,仅仅是柠一个人就冲散了他们,甚至如果不是他“不想动手”(原话是这样的),那些人会被他一个人团灭……但是这样的机会,为什么!自己!根本就没追到人,反倒是被星莎背包里的龙抢走了一个人头!
星莎在空鸣旁边无力的规劝着他,却感觉自己的话语完全没有半点说服力:“别这样啊老哥,你不是说了人头那种东西是杀人魔才会算的吗?既然这样就忘了它吧,我们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团伙啊……”
真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都这样看淡他人的生死了,能够看淡到,连终结在手上的生命也可以拿来邀功嬉戏的程度。这种语气,真的是让人恐惧而作呕,自己却不知不觉间,理所当然的用出来了。
那个柠,的确是在战场上见过一次,在那时是“绝对不可力敌”,或者说是“根本无法力敌”的对手。那时明明害怕的可以,而现在,当了他的队友,才发现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更让人恐惧。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和他一样,看淡生死,将周围人的生命当作蝼蚁对待,对弱者可以随意摆弄沉浸其中,对强者则敬而远之乐不思蜀,这种可怕而扭曲的人性,正是现在这个时代,麻木的散人们最好的体现。
并不是说杀人需要再三思考斟酌,也不是说不去杀人,而是在这个野蛮杀戮的时代,人们至少应该保留对生命最后的一点点尊敬。哪怕是些许的无形之举,像是哥哥之前在战场上,对待那个将他们两人称作“战场拾荒者”的年轻人一样,在他将死的时刻,给他最后的一击,也是一记定心针——没有人能彻底完成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但是我们至少还有对生命的信仰。
安,是那个名字,他在最后说出来的——不清楚是不是全名,但是星莎至少还记得很清楚。
……
不知为何,总感觉队伍一直在往固定的方向前进……老哥肯定是又听信了那个变态老班的教唆,被套进什么不知名的实验或者探索里了,可是老哥就是那样,太单纯,也太守信,估计自己现在就是指明了他的隐瞒,然后痛骂他一顿,他也不会改变前行方向的,哪怕只有他一个人。
好气啊,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做个保密真的有那么难啊!
“诶……橙叔?”
突然,柠的喊声将几人惊醒,纷纷警戒着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却看到柠在那里和橙一个劲的撒娇——没错,就是撒娇,那种小女生“小拳拳捶你胸口”的撒娇。
简直难以让人直视,那样一个爽朗的小伙儿,跑到一个胡子拉碴的真大叔面前求摸头求抱抱,这根本不是反差萌,这是角色崩坏好吗?
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队友当作神经病的柠还在发神经:“叔你一个人?你没有队友吗?没有队友跟着我们好不好balabala……”
橙:“……”这小子又带头抽风了,每一次看到自己就这样亲热,搞得自己真是无所适从……上辈子欠他的,要当他奶爸?
“如果你们是在一起的,那么小心一些,那边有一个人一直在追杀我,虽然他和我实力差不多,但是他身上有奇怪的力场,我只要一靠近他的身边,就会被扯向其他的地方,根本没办法好好和他正面打架。那个人算是搜刮者一类的人,见到人就会上去击杀抢劫,虽然没有队友,但是离检查的时间还早,估计那边要有不少冤魂。”
橙终于开口了,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与星莎空鸣第二次见到他的模样截然不同。那个时候急于向源挑战的他,与现在相比,是毫无意义的急切与浮躁,周身的威压与气息也同样暴躁紊乱。
第一次见到他是和柠一起出现的,就在战场上,一言不发。
“等一下,他是一直徘徊在这山里面,还是一直在追你?”
突然,空鸣脑袋里感觉有一条弦猛然绷紧,半抬着手,紧张道。
“……一直在追我,结界将人传送的方向,大致是按照实力的层次划分的,所以较弱小的队伍通常聚集在一处,像我这种实力适中而落单的,被放在你们的边缘。所以,即使你们真的是有什么目的要往这边走,也最好听我一劝,待在原来的地方直到被时间淘汰。”
橙先是笃定的确认了空鸣的问题,然后又给予了一些额外的信息。大概是看自己的师弟在这个队伍里,所以才想帮一把;但是空鸣现在急啊,蜻蜓马上又要来催了,这条路最近,无论如何也要走,否则根本无法在两天内到达——
“找到你了!”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前方的丛林里,万千回音晃荡,却找不到其源头。但是所有人的神经都在这一刻紧绷了起来,他们知道——
无论战或不战,敌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