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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小葫芦(1 / 1)

蒙山,崇州境内三大名峰之一,山高千仞,树木丛生,长年笼罩云雾。从远处看,此山形似一颗犬牙,所以又被世人称之为犬牙峰。(注1)

由于水汽充足的缘故,此山生长着许多野生大蘑菇,当地村民发现后,便经常到山上采菇,蒙山自然而然地被踩出了各种各样的山路。

此时,秦津正一个人走在这些山路上,他很想把写出“上山容易下山难”的人抓来,让他来走一走蒙山,看他是否还能写出这句话来。秦津已经在蒙山上爬了将近一个时辰,莫说藤叶上面长有云纹的血云苦藤了,他连一根像样的藤条都未曾见过。看着高耸入云的峰顶,秦津有点欲哭无泪,但是不管怎么说,血云苦藤还得继续找下去,不然他们就等于白白浪费了大半个月来“瞻仰”蒙山。

此刻,渡步山中的秦津被一股怪风一吹,把他冷得直发抖。他赶忙找了块石块,擦掉上面的落叶,把包袱平放在石块上,直接拿出里面的袍子披在身上,而后再拿起萧肃显的干粮来垫吧肚子,身子才逐渐回暖起来。

不过经过他这么一走,倒是偏离原来的山道,走到蒙山的一处崖口边。

站在此处,远方的小丘陵层峦起伏地连成一片,加上环绕在山中的雾海,让这片丘陵宛若游龙一般,秦津不禁往前多走了两步,想看得更开阔一些。

冷不丁,一个黑影从右侧窜出,把聚精会神欣赏风景的秦津吓了一跳。秦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只翅上覆羽有棕白色虫蠹状横纹的飞禽,这飞禽柔和地鸣叫了两声,随即快速地煽动翅膀,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天际。

秦津的眼睛跟着飞禽翱翔的方向移动,当飞禽消失后,他的视线刚好瞟到崖口的左侧。只见一片暗红色的藤叶正随风来回摆动,而在藤叶子上又有着奇怪的白色纹路。

“血云苦藤!”原本发愣的秦津突然狂喜地喊道。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悬崖边,把那片随风摇曳的叶子捻在手里仔细查看,最终确认是血云苦藤无误。秦津整个身子贴在一侧的山崖上,把脑袋伸到崖口外,沿着这片藤叶追寻它的生长点。随着脑袋的移动,秦津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这血云苦藤竟然是扎根在峭壁的缝隙里,只有一根藤条沿着缝隙攀爬,这才让秦津发现了它的存在。

秦津苦思冥想了一阵,随后转身跑到树林中,鼓捣一会儿后,他拿着一根尖头木棍回到悬崖边的。秦津侧卧在悬崖边,握着那根尖头木棍去扩大峭壁的缝隙,好在岩石的风化比较严重,经过多次的尝试,缝隙逐渐被扩大,一盏茶的功夫,那根攀爬在缝隙的血云苦藤基本上露了出来。

“要不用尖头木棍把血云苦藤从中间捅烂?”秦津内心升起这个念头,不过这念头随即被他给掐灭,因为他这个位置根本没有着力点。

秦津把尖头木棍放在一边,身子慢慢移动,将胸口以外的部分搁在悬崖外,双手握住血云苦藤,使劲地往身边拽。但是并没有像他预想中的一样,直接拽断血云苦藤,仅仅是把血云苦藤绷得紧紧的。秦津不信邪,聚起全身的力气再度往身边拽,一直悄无动静的血云苦藤终于有一丝断裂的反应。然而秦津已经接近于自己的极限,为了不让之前的努力白费,他咬牙一发狠,直接挪动身子半蹲在地上,接着整个身子往后倾,用体重与双手的力量牵引住血云苦藤。

那根血云苦藤吃不住这劲,扎在峭壁缝里的根瞬间被扯断。秦津刚才是上了头,没有防备到这一点,身子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滚到一旁的杂石堆里。这一摔、一滚、一压,秦津衣服的背部被划破,手掌磨破皮,脑袋都被磕了一下,让他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

过了一会儿,秦津挣扎着坐起身来,晃了晃沾满尘土的脑袋,当他看着鲜血直流的手,再看着完好躺在一旁的血云苦藤,秦津咧开嘴难看地笑起来。

“嗯,这是什么东西?”

坐在地上的秦津突然感觉屁股被个圆溜溜的东西顶着,他撅起屁股偏头一看,发现一个露出圆润曲面的石块躺在那里。他不禁意动,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什么稀世玉石?”

他急忙拢起袖口擦拭附在上面的泥土,随着秦津不断地擦拭,长得像个番薯的石块渐渐露出它真正的模样来。当擦拭完最后一撮泥土后,秦津奇怪地看着躺在手里的“石块”。

“小葫芦?”秦津想发现稀世玉石的美梦瞬间被打破,他有点纳闷地看着这玩意,怎么看都觉得是一个普通的葫芦,只不过长得十分的光滑圆润,好像曾经被人打磨过一样。

秦津对小葫芦瞬间失去了兴趣,直接把它丢弃在一旁,然后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不过当他收拾血云苦藤要走之际,又鬼使神差地捡起那个小葫芦,盯着它猛看了一阵,接着便塞进怀里,摇了摇头道:“回去找木匠把它处理一下,用它来装些小药丸也不错。”

......

秦津在山脚下足足等了一天一夜,才看到他们三人陆续出现。萧肃显只是束发乱了一些,其他的还好;谢小铁走路变成罗圈腿,脸色疲惫不堪;郑樊与秦津一样,衣服挂破好几处,不过精神头还不错,而且还举着一根与秦津一模一样的藤条。看到郑樊手中的血云苦藤,秦津与萧肃显都是松了一口气。四人稍作休息,聊了下山中的所见所闻,而后便离开此处,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当然,秦津也曾想过是不是直接逃回冀汀城,永远不再回去。不过萧肃显一席话直接打消他的念头,曾有入门弟子做任务时逃跑,被道谷门发觉后,直接派遣弟子把他给抓回来,抓回来后二话不说挑断他一只脚的脚筋,而后直接扔到农庄里劳作。

之后的西云雀与黑水蛙任务本身就比较难,这两个捕捉任务整整花了他们两个来月,当他们回到门派的时候,已然外出三个月有余。

四人结伴去管事坊里交了任务,按照之前所商议的比例,让管事坊的人给每个人划分贡献点。萧肃显本想邀请大家下个馆子,庆祝一下这次的凯旋。不过秦津拒绝了他的好意,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厢房大睡一觉,消除这三个月来的劳累。看着秦津菜色的面容,萧肃显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回去后好好休息,下次有机会再一块品茗。

这一觉,秦津睡得昏天暗地,直至被一泡尿给憋得受不了后,才满脸不情愿地醒来。解决掉琐事后,秦津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打算先填饱肚子,然后再去藏书阁查看一番。正当他打算出门之际,有一位圆脸少年捧着一卷册子挡住他的去路。

那圆脸少年翻开册子,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秦津,外出任务三月有余,现已回归,厢房时间到期,现应收回,请问是否续租?”

秦津满脸尴尬地向圆脸少年询问起续租事宜,在得知一点贡献点可以兑换三年使用权后,秦津十分的震惊。不过转念一想,他在金泰酒楼做厨师,一个月也能够拿到一两银子,按照冀汀城城南公房房租一个月三十五文来算,一两银子大概可以住上三年,与贡献点的兑换基本上一致。

在圆脸少年的提醒下,秦津拿出自己那块刻着“道”字的小木牌,只见那人拿着一根玉杵在小木牌点了一下,小木牌突然升起一串青光。看到青光升起后,圆脸少年自顾自地掏出一根笔,在册子上勾勒了几下,之后便扭头离开。

搞定续租事宜,秦津直奔厨房而去,三个月的风餐露宿实在是太伤身了,他打算好好补充下元气。当他走到厨房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静悄悄的,连个用餐的人都没有,仅有一个戴着头巾的人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秦津走过去一问,才知道掌厨受了风寒,正躺在家中歇息,来这边吃饭的人骤减,所以这两天大伙干脆休息去,等掌厨回来后再开工。不过厨房还是要留下人来看守,而这个看守的人正是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人。

虽然这小厮是个凡人,无法踏上修仙的道路,但他懂得察言观色,能够与修仙者交好关系的机会怎会放任它溜走。这小厮赶紧起身,招呼秦津来到厨房内,他献宝似地捧来一屉蒸笼,从里面夹出几个白馒头。随后又揭开一个锅盖,从锅里盛了满满的一碗白粥。随后他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圆盘中,笑容满面地捧在秦津的眼前。

秦津索然无味地看着白粥与馒头,他询问小厮能否借用下厨房。小厮错愕地看着他,呆呆地点了点头。他不明白“仙师”想要借用厨房做什么。

随后,秦津在小厮面前演绎了他的厨艺,从选材、刀工、烹调到装盘,整套做菜的手法一气成。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小鸡炖蘑菇跃然眼前,那名小厮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秦津把这道菜分作两份,一份自己端着,另外一份则是置换掉圆盘上的白粥,接着便自行找了块桌子吃完这顿饭后离去。

这小厮直到秦津离去后才回过神来,他懊恼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一个比掌厨还厉害的人在眼前,自己居然不懂得偷学几手,只会站在一旁愣神。不过看着圆盘中得这道菜,这小厮又安慰自己还不算太糟。

(注1:书内的蒙山应该为氵蒙山,并非鄙人写错,起点后台修改的时候又把氵蒙还原为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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