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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掉水里可不是一件小事。

迟墨给云锦黎把了脉又开了方子。

南久卿坐在一边酸酸地看着,“宫里又不是没有太医……”

迟墨淡淡地横了他一眼,“总归是你把人推下去的。子债母偿。”

这话出口,就直接把小皇帝和南久卿两个人都哽住了。

她现在这为人娘亲做的倒是越发的——熟练了?

南久卿坐在一边,一脸的不开心。迟墨见状,便从果盘上拨了一个蜜饯送到他嘴边,他这才眉开眼笑,倒真的像个喜怒无常的孩子那样晃着眉眼笑开了,张嘴就将她捻来的蜜饯咬住。

迟墨一时不防,让她咬住了指尖。

她眉间半蹙,手指左右晃了两下,“还不快松开。”

南久卿果真松开了,只是在松开之前他含弄着她的指尖在口中轻轻地一吮。

迟墨手指一颤,竟觉得有几分酥麻在指尖泛开,一时间到让她有他是故意的错觉。

南久卿微微一笑,随即又换上了孩童般的笑容,“娘亲,好甜,还要吃——”

迟墨又看了他两眼,这才放下了心,又喂了一颗蜜饯给他。

只是她这次抽手的很快,只将蜜饯喂到了他的唇边就收回了手。

南久卿倒是不以为意,依旧弯着眸子咬着嘴里的蜜饯笑得开心。

凡事都需循环渐进。他虽不明白自己缘何会对她不同,但是不可否认,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将脸埋入她的肩窝,喜欢看她对自己无可奈何的宠溺。

只是他们表面上看着很是稳妥和谐,但这只是失忆的南久卿与迟墨的关系。若是他恢复了记忆,也不晓得昔日她对他的疼宠会不会分崩离析,付之一炬。

因此,他着实不敢冒这个险,告诉她,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

而她的性子与他如出一辙,若是要她从一而终对他,便是要她心悦于他,于是现下唯一能用的,就只有温水煮青蛙。

滴水穿石,绳锯木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不相信,若他天天这么粘着她,她还能狠下心拒绝。

这么想着,他含着蜜饯不由笑了起来。

极轻的弧度,如冰雪乍破,春光湛暖,即刻便是倾城。

小皇帝倒是没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勾心斗角。

有宫女捧来了驱寒的汤药,小皇帝接过,一饮而尽,随之长眉紧锁,稚气未退的脸就这样皱了起来。

迟墨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两眼,确认他真的是被药苦到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由微微的扬了扬唇,随手捻起果盘上的一枚蜜饯就递到了他的唇边:“去苦味。”

小皇帝被突如其来送到嘴边的蜜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刚想拒绝就看到了南久卿不满的眼神。

神使鬼差地,他咽下了拒绝的话语,一口咬住嘴边的蜜饯。

酸甜的蜜饯被含入口中,淡去了舌根的苦涩,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由觉得丢脸:该死——我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正这么想着,却有宫人上前说皇太妃请迟墨姑娘过去。

小皇帝嘴里正咬着蜜饯,蜜饯的果仁磕得他的牙齿发出几声响声,左边的腮帮子鼓鼓的,“母妃可有说叫迟姑娘有何事?”

虽然和敬王诸多不对付,但小皇帝对他的生母却还是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母妃的,否则被人扣了不仁不义的大帽也是挺头疼的一件事的。

那宫人显然是第一次看见小皇帝这般模样。想笑,却没敢笑出来,只好低着头,不去看他,回道:“太妃娘娘说是担心敬王妃,想问问迟姑娘敬王妃的身体。”

敬王妃根本就是装晕,能有什么事。估计是来者不善了。

小皇帝蹙着眉,若有所思地想着,未被垂旒遮着的眸子透出几分冷沉。

他不做多想,对身前的宫人道:“回去禀告母妃,朕与迟姑娘稍后便到。”这话语间,显然是要与迟墨一同前去。

宫人诺下后便退了。

小皇帝一回头就看到迟墨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眼神,以及南久卿略带深意的目光。

他出声解释道:“皇太妃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迟墨不想听,皇室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而她知道的,着实多了些。

但是南久卿却装得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没办法,明眼人里,他们已是绑定在皇帝与太后的这艘船上了。而要知道,太妃与太后素来是水火不容,方枘圆凿,他们此番要去又是皇太妃的地盘,若是不多探听一些,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家师妹着实对什么都太不上心了一些。

南久卿暗自叹了口气。

好在有他在,总不会让她吃了亏去。

小皇帝挥手屏退了左右,梁房上另有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在得到了他的示意后又悄然退下,不知潜到了何处,护着这个偏殿。

一般说来,这样的架势下泄露的都会是一个惊天秘密。

而小皇帝也不乏这个套路,开口便扔下了一个雷,“朕的亲弟,便是这个毒妇害死的。”

这雷的劲道着实大了点,砸的人头晕目眩。

迟墨问他:“陛下便如此确定?”

后宫腌臜之事如此之多,凭封箬韵坐上皇太妃的手段,毒害皇子之事又怎能被小皇帝轻易得知?

小皇帝苦笑,“若非没有证据,她这皇太妃又岂能坐的如此安稳。”

想她皇太妃的位置并非白做了这么多年,竟是到如今都找不出任何的罅隙。

“更甚至,朕怀疑,父皇的死也与她有莫大的牵连——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想要的,怕是朕身下的皇位啊。”小皇帝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又是冷笑,“敬王肆意调兵遣将,招兵买马——这不是要反朕还能是什么?!都说最是凉薄帝王人,最是无情帝王心——朕何其不想慰问真心,可这宫中,又能有谁予朕真心呢?”

见他闭眼,一脸的疲色,迟墨不由出声道:“太后与贤王总归与陛下血浓于水。”

迟墨不提贤王还好,一提他,小皇帝眼角就不由一抽,“朕可没那么丢脸的弟弟。”

他道,“整天跟着云邵京厮混,不如去当了他弟弟罢了。”

迟墨:……怎么感觉这句话这么像在吃醋?

迟墨:“那太后娘娘呢?”

却不想云锦黎却是冷冷地扬起了唇角,“你何来见到她喜欢我,也就只有贤王才是她的亲子吧——我。我不过是恰好生养在她的膝下罢了。”

迟墨听得着实有些糊涂。

那日舒景岚在她面前展露的对于小皇帝的宠爱并不作假,可是后来在他面前却又将全部的温柔收敛了起来……头疼。贵圈就是乱。

迟墨决定不再去多想。

小皇帝吐出口中的果仁,又漱了漱口,用帕子拭了唇和手这才起身道:“走吧。”

迟墨跟着,只是没走几步,她就转过了身,对南久卿道:“卿儿,你留下。”

南久卿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这句话,当下就拒绝道:“不要!卿儿要跟着娘亲!”

“莫胡闹,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迟墨哄他,“若你乖乖地,娘亲回来给你带一盒桂花糕可好?”

这皇太妃怎么听都不像是个善茬,师兄他现在还撞坏着脑子,就担心去了以后冲撞了某些人后被借题发挥。

“我要跟着娘亲!”

然而她想的,南久卿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只是,他的小师妹可知道,更令他耿耿于怀的,是她的安危——

“娘亲,若是你让卿儿跟着,卿儿给你买两盒桂花糕。”

不得已的,他只好以这样的方法回道。

迟墨哭笑不得,“娘亲是怕你出事。”

南久卿却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真心实意的告诉她:“可是,卿儿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想让娘亲受委屈。”

他已经不想看到自己在意的人再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受伤了。

见着这对伪母子还在拉扯着,无意识的秀着恩爱,小皇帝不由道:“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即便是赶赴一场鸿门宴,也有朕护着你们两个,有什么好怕的。”

他这么说的,竟然有一种他是携妻带子奔赴宴会的错觉。

他一怔,轻轻地摇了下头,将那种错觉晃出脑海,脚步略显急促地向着殿外走去,“走罢。”

小皇帝都这么说了,迟墨再没办法也只好把南久卿带上了。

好在知道要去的是皇太妃的地方,南久卿没握着迟墨的手一起走,而是和她并肩慢慢地走在小皇帝的身后,不敢逾越半步。

皇太后居住的地方叫永明宫。

皇太妃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和她作对,落下的宫殿叫做夜未央。

夜未央宫门前竖着十二根漆红的木柱,每根柱上都以浮雕的手法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重重台阶上被铺上了红色的毛毯。

小皇帝踩上地毯的刹那就有宫人跪下喊道:“皇上驾到。”

一传十,十传百,就是整个宫的宫人接声续喊万岁,齐齐跪下了。

皇太妃早就穿着一身明黄的宫装等着了,见他们进来也是迎上前行了一个礼。

小皇帝止住了她的动作,“母妃不必多礼,左右不过是一场家宴罢了。”

封箬韵也是笑,和他一样止住了迟墨和南久卿的动作,“陛下都这么说了,迟姑娘与南公子也不要多礼了,都坐下吧。”

说着,她就趁机携着迟墨的手,拉着她走到桌前,安置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小欣子,摆菜。”

“诺。”

迟墨这才有机会打量了一眼坐在自己手边的封箬韵。

她模样看着极为周正,眉眼虽然爽利却含着淡淡的笑意,与舒景岚倒是各有千秋,都是一等一的绝色。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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