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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

说起这个,舒景岚突然想起三年前封家大公子去世的时候,有传言说是岳芷青派去刺客追杀迟墨,却被自家儿子听见,最后反而累得她失去了长子,饱尝丧子之痛。

几乎皇城里所有人都默许了这个流言。

可现在想来,这个流言本身就有许多值得质疑的地方。

先不说岳芷青那时候已经知道了迟墨的身份,如何会派人去追杀自己亏欠最多的小女儿。更何况,若真是派人追杀,又怎会将这样的消息散布的天下皆知,仿佛唯恐谁不知道一般。

蓦地,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现在她的脑海中,“莫非,是封箬韵?”

岳芷青恨极,双目赤红几能滴出血来,“若非是她联络了杀手盟派了人去追杀静儿,我的逸儿、我的逸儿也断不会……”她的声音发颤,再也说不下去了。

饶是舒景岚听着也觉得不寒而栗,忍不住问道:“这可真是亲姑侄?”

一个女人对自己的敌人心狠手辣也就罢了,若是连对自己的亲侄女也是痛下杀手那可当真是可怕至极了。

这么想时,她反而是同情起岳芷青起来了。

与这样蛇蝎心肠就是连亲人也不放过的女人结了姻戚,倒真不知是倒了几辈子的霉。

微微地叹了口气,舒景岚也不再固执着要得到岳芷青的答案。她只问这个寻到了女儿的女人,“芷青,那你现在又要如何?”

因为迟墨,舒景岚有心想与岳芷青示好,便直接将原本生硬的夫人换成了岳芷青的闺名。

岳芷青不懂她无由来的示好,苦笑道:“臣妇还能如何?”

有封箬韵在的一天,她的静儿就永远不能恢复身份。

但她又能如何呢?

舒景岚慢慢地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花朵盛开的样子,剪若秋水的明眸在轻笑间转开氤氲的流光。

“哀家闻说,在这朝堂之上已分均两股势力,倾轧不止——”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身形骤僵的岳芷青。

“不知,芷青可有听闻?”

岳芷青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舒景岚这是在逼她站队了。

她忍不住摇头苦笑道:“娘娘,不管您相不相信,但是夫君他从来都没有逆君犯上的念头。”

舒景岚将头一点:“我自是相信太傅大人的,只不过芷青也要明白,比血缘与忠诚更牢不可靠的,是利益。”

岳芷青不明白她的意思,“娘娘要……?”

“我皇儿与流萤幼时相见便念念不忘至今,凤位也一直空缺着,等着她有朝一日能够回心转意。”

然而,现在谁都知道那个位置上的并不是真的封家三小姐。

所以——舒景岚笑意盈盈地说道,“若锦儿愿以这锦绣山河为聘,芷青可否割爱,将流萤下嫁给我那不孝子。”

话里话外,已是将迟墨捧上了天。

不说岳芷青,就是迟墨自己也不由一怔。

随即屋外就有一声轻响。

舒景岚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喝道:“谁!”

屋外沉默了许久,最终门声响动,一身明黄长衣的小皇帝干咳了几声推开了门。

迟墨瞬间就看向了穆临寒。

穆临寒眨了眨眼,回以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我以为你有注意着周围的人。”

“我确实有注意。”

穆临寒点头,“只是,陛下听到无碍。你们之间本有一场情劫。这一场情劫是你小时候就结下的,左右也趟不过去,倒不如顺其自然。”

说着,他顿了顿,又极为自然地继续道,“再者,就算他进门,也定是要拜在我与兄长之后的。琳琅天上先聘者为妻,正妻之容我总归还是有的。”

迟墨的表情瞬间就魔幻了:……你tm到底在说个啥啊!

穆临寒看着小皇帝的身后,却是又说:“安将军既然来了便也一并进来吧。”接着,他宛若喃喃自语道,“反正,你也应是要过门的。”

穆临寒一语惊人,把在场的几个人都给吓着了。

迟墨:“……你在胡说什么。”

云锦黎他可以用儿时的情节带过去,那安沉秋呢?他总不能说她小时候就和安沉秋认识吧?

穆临寒轻唔了一声,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她的几分恼意,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问道:“迟墨在生气吗?”

迟墨不怒反笑,“你说呢?”

穆临寒却是点头暗自道:“我说你应该没生气。”

迟墨:“……”她怎么忘了,对穆临寒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

好在这里除了他一人外其他都是正常人。

“穆国师何出此言?”

小皇帝也真不愧是小皇帝,明明整个嘴角都在抽搐却还能端出一副凛然的表情。

然而穆临寒却不把他的问题放在眼里,他只问他:“陛下可喜欢迟墨?”

小皇帝猛地语塞,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舒景岚看着他,一时间竟恍惚将他和年幼时一提到封家三小姐就溢满了笑,却又羞涩的说不出话来的表情。

她先前一直不知道,那该是怎么样的喜欢。

现在,她该是知道了。

十多年前的一笑倾心,十多年后的再度重逢。

就算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冥冥之中却也被她所迷惑。

这也合该是命吧。

舒景岚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在叹气后又笑了。

倒是岳芷青不明所以,多看了她两眼,最后还是将眼神沉了下去。

小皇帝沉吟了许久,才扯了扯唇角,尴尬地点了点头。

穆临寒面无表情的拍了下手,“那正好,陛下与安将军情同手足,正好可以同一天入门。”

小皇帝、安沉秋:……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穆临寒现在绝对已经被迟墨杀死了。

最后还是岳芷青壮着胆子愣愣地问道:“入……什么门?”

穆临寒将手一指迟墨,不言而喻。

接着他又说:“我是正房。”

这话听得就是迟墨也不由抽搐了唇角。

舒景岚倒想打个圆场,掩唇轻笑道:“没想到国师竟也如此幽默。”

穆临寒听出来了她这是在说自己开玩笑。

眼皮都不抬一下的穆临寒声音清冷,说道:“我与兄长是正房。迟墨想嫁给云清岚,那就勉强把他排到三房。陛下与安将军就自己分争四五两个位置吧。”

所有人一阵沉默,都想问他一句:你这是认真的吗?

迟墨扶额,免不了为他解释道:“这不是在琳琅天上。”

再说了,琳琅天上不是兄弟共娶一妻嘛,什么时候女方又能嫁给这么多人了?

仿佛是猜出了迟墨所想,穆临寒对她道:“就算不是琳琅天上又如何,我说你可以嫁你就可以嫁。”

不知爱即是独占的替名词的银发青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语气依旧冷慢,然而那说出口的每一个字眼都带着无人可取代的温柔。

最后,他说,“我算到了,我留不住你,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留不住你。”说到这里时,他的脸上现出一分茫然。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我不想你走。”

穆临寒蓦地抬起头来看她,将手掌放在心口的位置上。

“只要想到你会走,我会找不到你,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透出几分茫然,“这里感觉空空的。”

他皱着眉说道,“好像什么都没有,但又好像被你的样子装的满满的。我不想它的时候觉得索然无味,去想它的时候觉得一阵阵的发疼。”

迟墨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不由怔怔的看着他。

穆临寒放下手,定定的看着她,“我不想这样,所以我要想办法把你留下。一个我不行的话,那就再加一个兄长。如果还不行的话,那就再加一个云清岚……穆梵,苏华裳……加到最后,总会是你不忍离去的砝码了吧。”

他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无以伦比的笑容,宛若星光摇落在水涧,把整个视野都点亮了起来。

“这是爱吗?”他问她。

“是的,这是爱。”不由得,她如此回答道。

这当然是爱。

它令人沦陷,令人失落,令人隐忍,令人克制,令人弥足深陷又无法自拔,令人苦涩难咽又甘之如饴。

爱令人盲目而清醒,令人蠢蠢欲动又进退维谷。

爱是一束光,如此美妙,也令人如此患得患失。

可——那又如何呢。

听到她的回答,穆临寒笑容不止,便如破开的浪花,美丽而绚烂,可令时光倒转,山河悬止。

尘世间,爱情或美好,或悲哀,或圆满,或残缺,终如恒河沙数,云屯雾集不计其数,却独有一种——那是属于迟墨和穆临寒的。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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