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没想到阮静会突然发难,猛不丁的被阮静这一掌给推的跌坐下去,后脑勺直直的磕向身后的花坛边缘。
眼瞧着就要磕上了,柳姨娘心下发紧,连忙伸出手护住自己的后脑勺。
“嘭。”
随即传来柳姨娘倒地的声音,但好歹是双手护住了后脑勺。此时双手被撞得似乎是骨折了,但幸运的是,避免了后脑勺磕上花边边缘有些尖锐的石角。
柳姨娘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脸色也煞白起来,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都还起不来。
虽说还是受了伤,但此举也可看出柳姨娘的聪慧,以及敏捷的应对能力。
阮静冷眼瞧着柳姨娘倒在地上痛的直呻,吟,却是不愿伸出手搀扶一把,反而朝着柳姨娘的小腿狠狠的踩了一脚,才冷笑着扬长而去!
柳姨娘双手痛的不能动一下,双腿更是被阮静方才用尽全力的那一脚,给踩得不能动弹。
阮老夫人喜静,因此这会子伺候的人都不在。柳姨娘倒在地上,自己挣扎着老半天才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走进了阮老夫人的屋子。
张婆子正端着净盆走了出来,瞧着柳姨娘灰头土脸的样子,下意识“呀”了一句,“呀,柳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姨娘神情苦涩的摇了摇头,低声应道,“无事,我方才不小心自己跌了一跤。老夫人她,现在可方便见我?”
想起方才阮静才出了安年居……张婆子眼神闪了闪,低声笑道,“哦,柳姨娘走路也当心着些。老夫人已经起了,也用了早膳了,方便见你呢。”
说着,招呼着柳姨娘进去了。
自进入阮府以来,柳姨娘到这安年居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呢。
她小心翼翼的自己揭开帘子走了进去,见阮老夫人靠在软榻上,手里不知看的什么东西,似乎也是一本有些泛黄的账本。
“贱妾给老夫人请安。”
柳姨娘强忍着小腿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跪了下去,恭敬的说道。
阮老夫人瞟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也并未叫柳姨娘起来,只顾着翻阅着自己手里的账本,时不时的发出轻哼声。
柳姨娘此时本就腿脚不便,又这样笔直的跪了半天,小腿已经缓缓肿胀起来,丝丝麻木的感觉令柳姨娘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阮老夫人这时才像是看见柳姨娘还跪着似的,抬了抬眼皮子,“你怎的还跪在地上?起来坐吧。”
说着,又自顾自的道,“呵,老身竟不知,这么多年来府中的账目,竟是如此缭乱!前儿已经出了个徐氏,如今你接手这府里的事情,自当要尽心尽力,再莫要做下一个徐氏!否则的话,就是老身这里,也容不得你!”
没有看见柳姨娘的不适,阮老夫人沉声斥道。
“是,贱妾不敢,一定好生帮着老夫人打理府里的事情,不让老爷担忧。”
柳姨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一边恭顺的答话,一边艰难地往起站。
无奈,跪的时间有点久,这双腿早已麻木了。
她的双手也骨折了,即便是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双手也使不上力。所以挣扎了许久,也没能站起来。
阮老夫人这才放下手中的账本,皱着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怎的灰头土脸的?!”
一边给胡婆子使眼色,让她将柳姨娘搀扶起来。
柳姨娘苦笑了一下,低头应道,“贱妾,贱妾不过是方才走的急了,没有看到脚下有石子。所以才,不小心,跌倒了。”
见张婆子轻轻摇了摇头,阮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
一边在心里责怪阮静这孩子太不懂事,一边叹息道,“日后走路还是当心一些。”
“对了,我今日叫你来。一来呢,是让你与我一起对对这账本,看看可还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二来嘛,便是四丫头的婚事。”
阮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姨娘,沉声说道。
“是,一切但凭老夫人做主。”
……
半晌,不知是因为阮老夫人想起了什么,还是因为阮静又怒气冲冲的跑来安年居告状。阮老夫人沉着脸,带着阮静与柳姨娘去了前院。
此时阮宏伟也正在与周伯对账本呢,便见阮老夫人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不等阮宏伟先说话,阮老夫人便如一尊大佛般自顾自坐在高位上,居高临下的看下下面坐着的阮宏伟,怒声问道,“宏伟,你也知道徐氏如今处境艰难,哪怕有些私房体己,也要留着给静儿与康儿做打算!你倒好,这还打起了徐氏私房体己的主意,竟是要全部拿出来给二月做嫁妆?!”
阮宏伟皱眉看了一眼跟在阮老夫人身边的阮静,心下了然,不禁对徐氏更是厌恶起来。
“娘这话,儿子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我听静儿说,你不拿府中的银子给四丫头置办嫁妆。竟然,打起了徐氏留给静儿和康儿的私房体己的主意?”
阮老夫人冷哼一声,“哼,哪怕如今府里银子紧缺,可你也不该动起了徐氏私房体己的主意啊!四丫头是你的女儿,难道静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一个庶出的丫头,嫁人竟是要置办一百二十抬的嫁妆,你要静儿以后怎么办?!”
听着阮老夫人话语的意思,分明是被阮静给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的事情给扭曲了自己的想法。还不清楚是府中没有银子,就该徐氏来负责呢。
“娘也清楚徐氏那个贱妇做的那些个龌龊事情,如今府里哪里还有银子给二月置办嫁妆?二月婚期将近,若不让徐氏拿出私房体己来办嫁妆,要二月怎么出嫁?让外人看笑话么?!”
阮宏伟反声问道。
阮老夫人被阮宏伟的话给问住了,磕磕巴巴的半天才强辩道,“我就不信,府里连置办嫁妆的银子都没了。既然如此,不准备那么多抬嫁妆不就好了!不然,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
阮宏伟神色一沉,正要拒绝,便听到门口处传来冷冷的一声,“哼,堂堂将军府,竟是穷到连府中小姐出嫁的嫁妆都准备不出来!既然如此,我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