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夏侯晴一脸苍白的趴在床上,屁股后面仍旧是不断的流着鲜血,身下的床单换了又换,还是湿漉漉的黏在一起。
阮二月死死皱着眉头,伸手剪开被鲜血粘连在屁股上的里裤,认真的查看了一下伤势,这才转过头命人拿来镊子、棉花等物品。
“她这是割伤了屁股上面的血管,所以鲜血一直止不住。而且,那一屁股坐的极稳,所以碎片扎进了肉里面,阻止了血管复合,当务之急,要先将碎片取出来才是。”
“而且,看着这伤口附近的肉已经有些变黑了。想来,那瓷器上面是有什么问题,或是……有毒。所以伤口更是无法愈合,而且就怕那带着毒的血液流动进全身的血脉之中。”
阮二月表情凝重,又命人将窗户打开,将屋子里重重的血腥味稍微散了散,这才心疼的说道,“但是她现在已经失血过多,我是不敢随意取出那碎片的。否则,恐怕会让血管伤口越来越大,后果恐怕更加严重。”
说着,阮二月又转头对翠玉吩咐道,“赶紧去小厨房命人熬上一碗参汤来,先给你们公主喂下。再打盆水来,我用药水给她消消毒,清理一下伤口。”
什么?不仅是被割伤了屁股而已?不禁有毒,害的夏侯晴中毒了,而且还割伤了血管。
那么这样说来,血管割伤后,所以是因为有毒的血液流动到了全身,所以夏侯晴才一直昏迷不醒?天啦,真的是苦了她们的公主了,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啊……
翠玉抹了抹红红的眼眶,又吩咐几名宫女去打热水来,转身跑着去了小厨房。
阮二月仔细的给夏侯晴清理了一下伤口,又将屋子里的人遣散了一些,叮嘱大家守口如瓶。翠玉也端着参汤走了进来,阮二月伸手接过,将热热的参汤给夏侯晴服下。
又将玉勺塞进夏侯晴嘴中,虽然她仍旧是昏迷不醒的,但是就怕等会子取出碎片时,夏侯晴会忍不住痛醒,或是咬到牙齿或舌头的。
她方才仔细的看了看,可不仅仅只是扎进去了一块碎片呢,还有其它七零八落的小碎片也嵌进了肉里面,所以处理起来很是棘手。
补了一碗热热的参汤,夏侯晴嘴唇没有先前那般苍白了。
阮二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就只留下史雯和翠玉给自己打下手,便开始着手给夏侯晴处理碎片了。
她先是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将最大的碎片取了出来,翠玉眼疾手快的将手中浸过药水的棉花敷到伤口上去。阮二月这才眯着眼睛,继续将周围能看得见的小碎片,一一的取了出来。
只是,越是接近割伤血管的附近,那碎片便是越小。
而且,因为阮二月取出其它碎片时用到了力度,所以那些小碎片便是见缝插针。从原先的位置,慢慢地往里头滑动着,渐渐地接近了血管的位置。
阮二月大气也不敢出,窗户透进来的光亮渐渐模糊,史雯赶紧点亮蜡烛照了过来。
阮二月紧绷着脸,只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看花了,却还是有些调皮的小碎片,往肉里面钻的越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圆月渐渐的升到半空中。未央宫里却是一片寂静,宫人们都揪着心的站在外面等着,生怕夏侯晴会出什么事情。
虽说夏侯晴性子坏了些,但是本性不坏啊。对她们这些伺候的宫人们,那可是实打实的好,所以大家也都是真心实意的为她担忧。
而墙外偷听情况的人,则是巴不得夏侯晴就此完蛋。
虽然说她就此完蛋后,不能依照她们的计划,将钱贵妃也拉下水。但是,好歹夏侯晴死了,她们主子在宫里,才更加好过一些,更能拿出主子的威风来。
哪怕是皇上或太后追究起来,反正这件事情的根源,可是出在钱贵妃身上。最后追究起来,钱贵妃还是逃脱不了。
这件事情做成之后,自己更是有丰盛的奖励,还可以更得主子的信任与器重呢……
想到这里,墙外的人更是喜不自胜,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阮二月已经偷偷地进了宫。这个时候,正在里面争分夺秒的救治夏侯晴呢。
瞧着月亮越升越高,直到后半夜,夏侯尹突然出现在了未央宫,阮二月才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瞧着阮二月满手鲜血,衣裳也全部被汗水浸湿,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额前的碎发也是一片湿漉漉的,令她看起来更加疲惫不堪。
见到夏侯尹,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雀儿留话给你,让你先歇息么?”
“有点子事情回王府就已经半夜了,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夏侯尹从怀里掏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锦帕,拉过阮二月温柔的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担心你,所以直接进宫来了。”
“晴儿出了什么事情?”
瞟了一眼阮二月满手的鲜血,夏侯尹关切的问道。
阮二月摇了摇头,见翠玉一脸感激的捧着净盆过来请她先洗洗手,便一边洗手,一边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她伤的很严重。而且,伤口上面还有毒,伤口处理起来很麻烦,好在现在是全部处理好了,也上了解毒的药膏。”
说罢,阮二月才坐了下来,对着正在摆膳的芳儿问道,“芳儿,今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公主怎会受伤?”
虽然不到午时便进了宫,一直到现在没有进用过一点东西。但是这大半夜的,阮二月也丝毫没有胃口,看了看寝殿内有些光秃秃,不见之前来见到的那些个摆件,阮二月皱眉问道。
她记得,上次过来时,夏侯晴可是特意给她炫耀过一只全身通透,散发着莹莹绿光的花瓶。当时还说要送给她来着,瞧着她当时喜欢的尽头,自己当然没有要。
只是今日一见,竟是也不在了。
想起从她屁股上面取出来的绿色的小碎片,阮二月心里忽的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