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商旭仗着自己是国丈,仗着商皇后一向颇得夏侯朱怜惜,因此平日里也就有些“老子是国丈老子就是天”的架势,就算在这种时候,也依然不改自己年老还轻狂的恶心样子。
其实,夏侯朱平时纵容他在所有人面前耀武扬威,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当初给他献计处置了靖王府一家来安保自己皇位安稳的,就是他的老丈人商旭。
的确,朝中没了靖王夏侯渊一家,他做事自然是无所顾忌,感觉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太好了。
还有前段时间将阮宏伟与阮科调离了京城,远去边疆一事,也是商旭的主意。朝中剩下的也都是他的亲信,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皇位!
因此,对商旭也算是有些信任在里面。
眼下,商旭就是仗着这几点,认为一个小小的公主竟然将阖府上下都给捆了押进宫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一路进宫来,夏侯晴命人将所有人捆着直接用押送犯人的囚车,将他们给押送进来的!京城里很快便传遍了,百姓们全都跑上街头来围观,简直像是在看耍猴儿似的!
一向高高在场,走到哪里都被众星捧月般吹捧的商旭,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一路忍不住开始低声诅咒辱骂起了夏侯晴,谁知,谁知却是被夏侯晴一脚给踹掉了下巴!若非是夏侯晴让他在勤政殿来喊冤的话,是绝对不会命人将下巴给他接回去的!
这时候,见到了夏侯朱,他自然是要好好地哭诉哭诉。
商婉儿背地里做的那些个事情,他不说全知道,却也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其中,还有不少事情是他帮忙策划的,所以这会子到底是真冤还是假冤,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更何况,商皇后已经没有辩解,认命的瘫坐在了地上。
生怕就此丢了小命儿,武安侯府的所有人此时被捆绑在一起,有的跪在地上,有的因为被扭着捆绑住不能翻身而趴在地上,但都是异口同声的边哭喊,边大叫冤枉。
夏侯朱被吵得脑仁儿生疼,捂着太阳**有些痛苦。
见此,夏侯晴大踏步走到商旭面前,一脚将他踹了回去,冷笑道,“冤枉?!就凭今日你竟敢口出狂言说本公主刁蛮任性,做出这样混账的事情来,本公主就可以赐你死罪!”
“既然你说本公主混账,将死之人本公主也不必与你计较。只是,你信不信,本公主还可以做出更加混账的事情来?!”
说着,夏侯晴冲着押送武安侯府所有人进宫的御林军大声吩咐道,“来人!给本公主一把好剑!”
御林军虽说只有虎头符可以调动,但因为夏侯晴的特殊身份,夏侯朱特意给她拨了一队在未央宫保护她。所以,这一对御林军,自然是听命于夏侯晴的。
听到夏侯晴大声吩咐,大家只面面相觑了一下,看了夏侯朱一眼,为首之人便将手中的长剑呈给了夏侯晴。
“呵呵,武安侯,你说说,本公主到底能有多刁蛮任性呢?”
夏侯晴拿过长剑,缓缓朝着商旭走去。
见夏侯晴满脸冷笑的走了过来,手中的长剑已经出了鞘,商旭吓得脸色惨白,整个身子哆哆嗦嗦的,蹲坐在地上不住的往后挪动着。
十年前他也是瘦瘦矮矮的,可是自从做了国丈后,手中又把控着朝廷的粮库。这十年来,不知暗中贪污了多少粮饷,所以才变成如此圆润的模样。
不,圆润形容他都还是轻的。
肥头大耳,壮硕如猪。
每往后挪动一下,肚皮上的肉便被衣裳给勒的抖动一下,脸上的肥肉更是令人恶心不已。
商旭满头大汗,嘴唇也止不住的颤抖着,惊恐的盯着夏侯晴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别过来……老臣,老臣可是国丈!”
呵呵,国丈又如何?
见夏侯朱只头痛的站在一旁,丝毫不理会夏侯晴的恶作剧。对,商旭是这样理解的,夏侯晴不过是在搞恶作剧而已,否则夏侯朱怎会不管?
但即使是恶作剧,也吓得商旭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国丈?本公主还怕了你这个混账东西不成?!”
夏侯晴冷笑着,稍稍俯下身子,冰冷的目光如同是在看一只将死的蝼蚁一般,长剑猛地朝着商旭的肩膀刺去,“哼,本公主倒是要看看,你这肥硕如猪的身上,能被本公主刺下多少个血窟窿!”
“啊……”
商旭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勤政殿响了起来,众人看着此时面色冰冷的夏侯晴,只觉得那一剑不像是刺在了商旭身上,而是刺在了他们所有人的身上。
“你们,知道内情的,但凡再不说出来,只顾着喊冤的话……或者,商婉儿再这样僵持着不肯招供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宫里做下多少罪孽,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公主就一剑一个窟窿,你们所有人都不能逃脱!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谁能僵持到最后!”
对商婉儿的恨意远远不止曾经她对她造成的伤害而已,虽不知道商旭出言献计害了靖王府。但是单单就凭前几日钱贵妃的事情,夏侯晴对商婉儿的恨意,就足以要将她剥皮抽筋!
若是知道靖王府的事情与武安侯府有关的话,只怕夏侯晴不止会这样用剑刺血窟窿。再怎么,也会让阮二月与夏侯尹一同来报仇!
商旭的惨叫声如同一道炸雷劈在商皇后身上,原本她还只是呆若木鸡的瘫坐在地上。可是眼下夏侯晴将武安侯府所有人都捆到了她的面前,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不管是她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夏侯晴那样恨她,武安侯府的人,又怎么能真正的保住一条命?
既然如此,那咱们都来僵持着吧!哪怕你杀光了所有人,大不了她也陪她们一同死去罢了,又有什么好争辩的?
这辈子她手中沾染了不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与性命,她的罪孽,是赎不清的。最后,又怎么会介意这一百多条人命与她一同消失在这世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