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饭要么咸味、要么甜味,酸涩味算什么?
凤轻想笑却笑不出来,嘴角一抽,下意识后退躲避:“多谢夫人的药膳,我现在还不饿,等晚了饿了再吃吧?”
“先尝一口。”柳闵依旧热情,笑容之中没有一丝坏婆婆的恶意,反而尽是关心,让人不忍拒绝。
无助之中,只见楚瑜一个挑眉,事不关己地扬起一抹笑容。
凤轻只能暗暗咬牙,在心里问候他一千遍!
退到不能再退,凤轻艰难地撑着腰,闻着炒饭的“香味”,强忍着呕意:“非要吃一口不可吗?”
柳闵温柔一笑,如和煦春风:“每一样都尝一口,如果味道不好,我马上换一道菜。”
“怎好累着母妃?”楚瑜终于开口,故作不好意思。
柳闵无奈一笑:“孕者口味刁钻,咱们必须配合她的口味,再累也就十个月嘛。”
高高在上的夫人却屈尊伺候小辈的身孕,不管是出于感激还是礼貌,都不能拒绝她的好意。
权衡着利弊,凤轻终于张开嘴,勉强尝了一小口。
炒饭入口,果然是“清香怡人”、“美味可口”,惹得凤轻一阵阵干呕。
“这又是怎么了?”柳闵一脸担忧,亲自给她拍背,还不忘询问味道:“怎么样?合胃口么?”
若说不合胃口,她又要忙活。忙活完,自己还要另尝一道药膳,想至此处,凤轻连连点头:“合胃口,太合胃口了!”
一听这话,柳闵高兴坏了,随手又夹来一块黑布隆冬的菜:“再尝尝这道。”
如此反复,凤轻尝遍了十二道药膳,说尽了违心的话。
把柳闵开开心心地哄走了,凤轻才开始大吐特吐。
达到了目的,楚瑜仰坐在靠椅上,一脸闲意地看着她:“何必这么嫌弃?都是药膳,毒不死人!”
怒火一瞬被点爆,凤轻用绢帕擦拭嘴角,顺手将痰盂丢了过去:“混蛋,都是你干的好事!”
楚瑜轻松一躲,痰盂落地,倒了一地的呕吐物。
又是一股恶心上头,凤轻捂住嘴巴,连忙捡回痰盂,又呕吐起来。
整整两刻钟,凤轻才好转一些。回神,他还坐在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变态!”凤轻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托着无力的腰,由清莹搀扶坐在太妃椅上。
吐得全身无力,连骂人的底气都弱了许多,凤轻颤着手擦了擦汗:“你太阴了,合着你妈欺负我。我是郡主,金枝玉叶,你一个小小侯爷也敢欺负我!”
“郡主,侯爷的品级比您高。”清莹小声提醒。
凤轻一阵错愕,底气又弱了一分:“是吗?品级高就能乱欺负人吗?”
相比,楚瑜的语调显得理所当然:“给你一个教训,看你还敢不敢放肆。”
说着,吩咐清莹:“照顾好郡主,本侯回皓瑜阁了。”
看完一整场好戏,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凤轻瞪圆了眼睛像要吃人,起身拦在他面前:“你以为本郡主是好欺负的?欺负完,还想完好无损地从这里走出去?”
他一个挑眉,冷声一笑,不乏邪魅:“看来教训得不够?”
想起十二道药膳的味道,凤轻下意识一退,全身跟着一颤:“你这变态,是不是又想出什么奇怪的招式对付我?我告诉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话说得狠毒,身子却已经发软。
相比之下,楚瑜十分镇定:“好,我期待你的手段。”说罢,轻松推开她,悠闲地踱步离开。
“站住!”凤轻高声一喊,却喊不停他,想上去拦他,奈何心里那一丝恐惧……
入夜,凤轻不得安眠,拉着清莹也不让她去睡。
“画一幅楚瑜像!”凤轻一半恼火,一半郁闷地吩咐道。
古代女子想为男子画像,一般是因为暗恋男子、爱慕男子。
一心想着两位主子和好,如今一听这话,清莹自然开心得不得了,马上点头应下:“行,奴婢替郡主画,再替郡主挂在床边。”
“嗯。”凤轻冷冷一应,顺势坐在一旁,不忘催促,“画快一些!”
“好!”清莹依旧欢喜。
没一会儿,楚瑜的画像完成了,清莹举起一示:“郡主看看,合不合心意?”
凤轻闲闲一眼,没仔细看便点了点头:“挂起来吧。”
真的要挂起来?清莹更是欢喜:“挂在床头吗?”
“就挂这。”凤轻随手一指,指在正东方向的墙上。
清莹应声,端端正正地挂了上去。挂好转身,正想问其他吩咐,便见主子拿出一包银针,随即不解:“郡主这是?”
凤轻不答,抓起一把银针,直接往画像射去。
清莹闪躲不及,吓得直接倒在地上:“郡主息怒!”
见此,凤轻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一边发射银针,一边谩骂诅咒:“楚瑜,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出门被马车碾死、逛街被人群踩死、进宫被皇上赐死!丫的,敢欺负本郡主,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本郡主刺死你!”
“郡主?”清莹抬头看看,爬着离开危险地带,才站起身子,原来主子画像不是因为爱慕……
凤轻没有分神,一把把银针刺去,很快将画像刺成一只刺猬,嘴里还不忘骂人:“死楚瑜,让你变成刺猬,让你变成魔鬼……”
第一次看见主子这么恐怖的一面,清莹心下害怕,下意识躲得远远的。
还没逃出门,又被主子喊住:“别走!”
清莹吓了一吓,连忙顿住脚步,低首躬身:“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原以为刺画解气,没想到只是一时痛快,没画可刺了,又是一肚子气。
凤轻重喘一口气,并没有马上回答。
见主子这样,清莹更是吓得不轻,低声又问了一遍:“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话落,只见凤轻抬眸,一脸怒色丝毫不减,一双冷眼死瞪着她。
清莹吓坏了,主子再不说话,她估计就要哭出来了。
濒临崩溃时,凤轻这才开口:“再画一幅!”
总听主子骂侯爷变态,没想到她自己也有这么变态的一面,果然是天生一对!
清莹勉强一笑,惶恐地又画了一幅。
深怕侯爷真的受了诅咒,她这次收敛了画工,故意画了一个四不像。
原以为主子在气头上,不会注意这些,没想到一眼被她看出端倪:“这是谁?这是那个混蛋吗?”
问罢,还不忘威胁:“你最好给我认真画,再画出一坨烂物,我打你板子!”
这么一吓,果然有效。
没过多久,清莹又完成了一幅画像,依旧被主子当成靶子。
玩到夜半,凤轻终于罢手,见昏昏欲睡的清莹,神经发作地喊道:“无聊了,不玩了!”
只觉心口猛地一跳,清莹颓然惊醒,一脸惊惧地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才想起回话:“郡主觉得无趣了吗?那奴婢伺候您就寝。”
“不。”凤轻抬起小手,很快灵光一闪:“你来写他的名字条,我要烧着玩,咒他早日登天!”
没想到主子越玩越过分,清莹一震,扑通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古代的尊卑贵贱简直可笑至极,凤轻无谓一笑,走到案边坐下:“那你研磨吧。”
“奴婢不敢……”清莹把头垂得更低,再也不敢参与诅咒侯爷的事了。
凤轻依旧逼迫:“要么研磨,要么写字,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一边是大逆不道之事,一边是主子的逼迫,吓得清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奴婢有罪……”
“有罪研磨!”凤轻不耐烦地丢下一句,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个楚瑜的名字。
春季温暖,所以不焚火盆,也没有炭火。
凤轻直接取了蜡烛,以衣裳为柴火,一条条烧毁楚瑜的名字。
又闹了一个时辰,总算气顺了,却一丝困意也无。
清莹暗暗一叹,都说怀孕的女人容易犯困,怎么主子那么精神呢?
画像毁过了,名字也烧过了,还有什么诅咒人的招式呢?
凤轻坐在太妃椅上,托腮入神地想着。
清莹困得不行,却不能离开。无意往门外一看,不知何时,楚瑜已经站在门口。
“侯爷?”清莹一惊,慢慢站了起来。
瞧着墙上的两只“刺猬”,楚瑜的脸一臭,语气比平时更冷:“还不睡?”
感觉到他的气场,凤轻才回神过来,看了他一眼,冷冷一哼:“你欺负我,我要打掉孩子!”
又拿这个威胁!
“你先退下。”楚瑜眉目一横,挥手示意清莹离开。
凤轻下意识害怕,忙得拉住清莹:“不许走!”
见此,楚瑜嘴角一挑:“怎么,怕了?刚刚诅咒我的时候,倒不见你害怕。”
说着,狠眸一瞧清莹:“退下!”
清莹一吓,甩开主子便跑了出去。
“臭丫头!”凤轻求助似地一喊,想追出去,却被楚瑜一拦:“你诅咒了我那么久,该轮到我教训你了吧?”
凤轻下意识一退,吓得有些结巴:“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