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看到慕云庭进来,躬身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慕云庭满面笑容的样子,天池的心就放下了一半,有王妃在,主子的心情总是很好,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点儿。
“什么事情?”
慕云庭舒适的在椅上坐了,笑眯眯的看着天池问。
天池走近慕云庭低声说:
“王爷,有人在附近监视我们,应该是我们前天进城时被人盯上了。”
慕云庭不屑的翘了翘嘴角,问天池有没有查到这些人的身份。
天池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但是其中有个人是本地口音,不似是洛邑来的。
“左不过还是那伙人,说不定我们离开洛邑的时候,他们就追着来了,只不过刚找到我们而已。”
慕云庭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扣了几下,看着天池说:
“你找稳妥的人悄悄的去普度庵那边看看是否有陌生人在附近,如果有,就把静慧师太等人带到这里来,如果没有,就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去过普度庵。”
“是,王爷,那这院子……”
“不用担心,这里地处江陵城内,又有官兵守着,他们不敢贸然行动,无非是想等着我和王妃出去游玩的时候动手。”慕云庭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忽而笑着对天池说:
“你让人散布消息出去,就说我和王妃后天一早去开云寺上香。”
天池楞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慕云庭的意思,答应一声后快速离开了。
慕云庭脸上的笑意消失,冷冷的哼了一声,起身走到窗前,默然的背手盯着院子里盛开的梅花站了很久。
两个人一起用了饭,天光已经大亮,看着程雪心终于不是昏昏欲睡的样子了,慕云庭笑着搂了她坐在窗前说:
“明天我要去开云寺烧香,让春草穿戴了你的衣衫首饰过去,你和嬷嬷还有夏荷躲到密室里去,我会安排可靠的人在这里守卫。”
程雪心仰起脸看着慕云庭轻声问:
“是不是有麻烦了?那静慧师太那边……”
“不用担心,就是一点小事情,师太那边我派了人去看着,若是有事情,我会告诉你的。”
“那王爷你……”
程雪心有些担忧,但是慕云庭不直接说的事情,她也不愿意追问。
“你很担心我吗?”慕云庭笑着问,低下头轻轻地蹭了蹭程雪心的脸。
程雪心微红了脸,把脸贴在慕云庭的胸口,轻轻搂住了慕云庭的腰。
“你放心吧,不过一点儿小事情,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不会以身涉险的,你乖乖的待在这里,我会很快回来。”慕云庭把下巴放在程雪心的额头上,轻抚着她的后背说。
程雪心轻轻应了一声,眼眶却有些酸涩,她明白自己已经背离了初心,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的依恋上了慕云庭,明明白白的知道他为自己付出了很多,却依然不敢把心向他靠得太近。
就比如他后背上的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庄王府里的侧妃景岚,还有普度庵里的静慧师太,慕云庭不提,程雪心觉得自己也就不能问。
春草和程雪心的身形很像,只略微低了一些,穿戴了程雪心的衣物首饰,又带上帷帽之后,连周漓都觉得和程雪心很像。
程雪心拉着春草的手嘱咐她不要慌张,有慕云庭在一定会没事。
平日里性子柔弱恬静的春草在这个时候却很勇敢,甚至反过来笑着安慰了程雪心和周漓、夏荷一番。
慕云庭送周漓、夏荷陪着程雪心进了密室,这才把房门关好,带着春草往外走去。
密室建得宽敞舒适,程雪心和周漓、夏荷在里边还没待到午时,慕云庭就带着春草回来了。
早上出去时还轻松笑着的春草这时候却扑到程雪心怀里哭了起来:
“王妃,死了好多人,到处都是血。”
程雪心搂着春草轻声安慰,慕云庭在旁边微笑着说:
“你刚才不是还挺厉害的嘛?怎么见了你主子就成这幅样子了?”
春草委屈地看了一眼慕云廷,随即哭得更伤心了。程雪心瞪了一眼慕云庭,把春草搂进了自己怀里。
慕云庭呵呵一笑,让夏荷去叫无劫和无介到净房去伺候他洗浴。
程雪心和周漓帮着春草换了衣物又净了手脸,春草这才安静下来,告诉程雪心和周漓说他们刚进山不久就被包围了,乌泱泱的一群人都举着刀剑,跟着去的那些官兵根本就抵挡不住,兴亏慕云庭和天池武功高强,不然自己今天大概没命回来见主子了。
程雪心和周漓都笑起来,周漓笑着逗春草说既然她这么欣赏天池的身手,不如让程雪心把她嫁给天池好了,反正天池相貌周正、武功高强、为人正派、尚未娶妻……
周漓还没把天池的优点列举完,春草已经面色通红,噘着嘴说了句“连嬷嬷你也来欺负我”,就扭身跑出去了。
程雪心和周漓笑着互看了一眼,心里就知道春草八成是早就喜欢上天池了。
“王妃,春草这丫头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可怜了点儿,没爹没妈的,不如你找个机会问问王爷,要是真的能成,也是件积功德的事情。”周漓微笑着说。
程雪心点点头,周漓就不说了,她一直是当做至亲长辈来看待的,至于春草和夏荷,这两个性子迥异的丫头跟着她不到两年,已经吃了不少苦头,可是仍然忠心耿耿,她自然是要操心替她们找个好归宿的。
慕云庭收拾完毕,从净房出来陪着程雪心用了午饭,躺在床上午睡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说:
“逮到了一个活口,让天池先去给他松松筋骨,我晚上再去问话。”
程雪心默默的搂住慕云庭的脖子,轻声说:
“王爷这么辛苦,妾身却帮不上你什么忙。”
慕云庭轻笑起来,把手伸进程雪心的里衣中,轻声说:
“这有什么辛苦的,我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何况现在还有你陪着我,你要是真想为我做点儿什么,今天就乖乖的听话。”
慕云庭的声音渐不可闻,窗外黄鹂鸟儿的清脆叫声在程雪心的耳中渐渐模糊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