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庭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攥紧,紧盯着玉容看了一阵,忽然轻声说:
“不知嬷嬷可方便为王妃诊脉?”
慕云庭并非真的而紧张,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因为怕太早有孕对程雪心身体有损,同时也不想与人争抢什么生了皇长孙的尊荣,所以尽管时常缠着程雪心,但是每次都会在最后时刻克制自己采取别的措施,他没想到即使这样,而且只有短短的两个月时间,程雪心便怀孕了。
玉容并不惧怕慕云庭忽然变冷的神色,镇定的应了一声“是”,然后往程雪心身边走去。
姚老太太微笑着对玉容点了点头,显然她很相信玉容的判断。
周漓慌忙掏出帕子搭在程雪心的手腕上,春草则搬了个锦凳放在程雪心脚边。
玉容在锦凳上坐了,右手放在程雪心的手腕上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微笑着站起身,再次给程雪心和慕云庭行礼说:
“恭喜王爷,娘娘确实是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而且是双生胎。”
程雪心听了只觉得一阵眩晕,险些就坐不住,周漓慌忙扶住了她的肩膀。
慕云庭忽的一声站了起来,右手握拳在唇边抵了片刻,扭头对夏荷说:
“你去外院找天池,让他悄悄地寻两位可靠的大夫,等天黑了从花园的角门送进来,这件事不可对任何人声张。。”
夏荷赶紧应了一声,带着满脸的欢喜和紧张快步走了出去。
慕云庭走到程雪心身边,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回头对姚老夫人和玉容说:
“此事如果属实,本王定有厚赏,老夫人应该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姚老太太惊诧于慕云庭对程雪心的亲昵,面上却丝毫不见异样,微笑着站起身说:
“老身明白,刚才老身带玉容折回来时,就是对家人寻了别的借口的。”
慕云庭微笑着点了点头,让周漓送姚老夫人和玉容出去,自己把程雪心紧紧搂在怀里往卧房走去。
慕云庭把程雪心轻放在床上,看到程雪心眼里含了泪,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说:
“此事如果是真,那可是天大的喜事,你为何还如此难过?”
程雪心咬了咬嘴唇,轻轻拉了慕云庭的手说:
“妾身知道王爷并不想现在要孩子,京中形势复杂,各方势力都在紧盯着太子妃和几位亲王妃的肚子,皇后现在已经十分忌惮王爷,若妾身真的怀了双生胎,怕是就更让您成为眼中钉了。”
慕云庭不屑的一笑,眼中寒光尽显,冷冷的说:
“我是不想掺和到是非之中,但是我们的孩子既然来了,谁若是敢有一丝动你们的念头,本王就让她们万劫不复。”
慕云庭说着把程雪心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
“我自小孤苦,就更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从今往后,我虽不与人争,但是谁若再想算计本王,我定千百倍的报复回去,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去抢那个位置。”
程雪心吓了一跳,忙用手去捂慕云庭的嘴,这话说出来可就是杀头的死罪。
慕云庭轻哼了一声,握着程雪心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低声说:
“生在皇家,并不是谁都有福气做个富贵闲人,别人若是容不下我,难道我还等着他们得势后杀了我全家不成?”
程雪心轻轻抽泣着,慕云庭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说:
“你什么都不要怕,只管安心养着身体,剩余的事情交给我。”
慕云庭陪着程雪心直到她睡着,才唤了周漓进来守着,自己行色匆匆的去了书房,让人立刻去把姚同方叫过来。
晚膳后没多久,天池果然带了两个老郎中进了府,在书房隔着帘子给程雪心诊了脉。
两个老郎中并不知道慕云庭的身份,但是来的路上看到院子里的侍卫几乎一步一岗,就已经知道慕云庭的身份一定是格外尊贵。
所以,两个老郎中都十分谨慎,给程雪心诊过脉后,只对站在一旁的慕云庭郑重地点了点头,就跟在天池身后出去了。
慕云庭看着天池把门关好,然后一把就撩开帘子将程雪心抱了起来,激动的说:
“定了,不会有错的。”
程雪心搂着慕云庭的脖子依偎在他胸前,瞬间泪眼迷蒙。
候在帘子后的周漓和春草、夏荷都是喜不自胜,周漓高兴得一边抹眼泪,一边轻声说:
“王爷,王妃是有身子的人了,需要多歇着,就让奴婢们伺候着王妃回去吧。”
慕云庭知道周漓话外的意思是不让他再像以前那样不分白天黑夜的纠缠程雪心,因此一边抱着程雪心往卧房走,一边笑着说:
“嬷嬷尽管放心就是,本王知道轻重。”
春草和夏荷跟在周漓身后,听了慕云庭的话都咬着嘴唇忍住笑,周嬷嬷这次可真是拼了,居然为了王妃如此大胆的暗示王爷,兴亏王爷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计较下人的僭越。
慕云庭难得老实的睡在程雪心身边,甚至为了让程雪心相信他,主动提出两个人各盖一床锦被。
然而没过半刻钟,慕云庭就又把程雪心搂到了怀里,伸手抚摸着她依然平坦的小腹说:
“趁着你现在还没开始难受,我们即刻从水路返回洛邑,那里虽然是非多,但是有父皇在,我们就多了一层仰仗,那些人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程雪心“嗯”了一声,问慕云庭是不是这件事情连二夫人安美玉也要瞒着。
“那是自然,事关你和咱们的两个孩子,哪怕是父皇,我也不会说,除非到了瞒不住的时候。”
慕云庭亲了一下程雪心的脸,轻声说:
“那个玉容看来是真有些本事,我已经派人去查她的底信,如果是个干净的人,就带回洛邑去照顾你,也免得我们再请太医走漏了消息。”
程雪心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看着慕云庭说:
“王爷,那位玉嬷嬷一看就是常年伺候姚家女眷的,而且姚老夫人那么大年纪了,我们怎可夺人所好呢?”
慕云庭轻轻一笑,捏了捏程雪心的鼻子说:
“你以为姚同方真的就那么老实,对本王一无所求?他在江陵待了大半辈子也不过只是做了个太守,但是此人心思极为缜密,也沉得住气,和兵马司的陈进一样,都是我喜欢的那种人,我今天什么都没说,只问了一句他府上的女眷平日里都找哪些女医诊脉,他马上就主动提出要把玉嬷嬷送来照顾你,这个人精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