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颐!”
推开一直都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冲进来的下人,江之蝶脚下的速度极快,带着一股看不见的飓风向着这边冲来,人未到声先至。
“怎么,今天这太阳是从南边出来了?巫云庭的女人这样私自出现跟其他男人见面的话,那个男人可是会很不高兴的呢。”
眼见着坐在自己对面妆容精致但面容异常憔悴的女人,男人微微弯了嘴角,嘲讽意味十足,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的冲进自己的庭院,原本他那大好的兴致瞬间便被对方是破坏得一干二净。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想对方给自己找来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
“宫颐,你当初明明向我保证过了!只要我能彻底学会戚芷雪的东西,巫云庭那就会彻底的爱上我!为什么这么久了,他却连看我一眼都没有!”
回想起早上受的委屈,江之蝶的眼眶便再也是噙不住泪水,一边哭泣着一边控诉着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郁结在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悲愤。
“我看他对你,倒是挺不错的。”斜睨了一眼对方手上的限量版手包,宫颐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不一样!”江之蝶一口便否定了对方的说法,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不满对方的故意曲解自己的话的行为。
“是么?我可记得,我只是说过,我会帮你,只能是帮你站到巫云庭的身边而已,但是想要让巫云庭爱上你,那可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江小姐,来我这撒泼可没用。”
虽然宫颐很想冷漠的将这个麻烦的女人赶走,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在对方那张跟戚芷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上时,终究是心软的没有说出让对方离开的话。
“可是为什么!明明我已经是那么用心了,为什么巫云庭那个家伙就是不愿意碰我!难道是我哪里还做得不够好吗!”
越说便越是委屈,江之蝶的情绪逐渐逼近了暴走崩溃的边缘,说话的音量也不受控制的陡然变大,这下终是引得宫颐是不悦的皱了皱眉。
“为了变成那个女人!我已经找不回了当初的那个我!这不就正是你想的那样么!”
真是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是把自己当作了是什么东西,是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野鸡吗?
本来是想着过来找对方疏解一下今天自己受到的委屈和郁闷,但是没想到对方的态度竟然是变得如此的恶劣,居然就想着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打发走!
今天早上所受的委屈和悲愤瞬间便充斥了江之蝶的头脑,她瞬间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上的限量版手包狠狠的砸在面前的桌子上,美目中满是怨毒的埋怨,狠狠的瞪着对方。
“你?不要开玩笑了,你永远,也只能是一个冒充品而已。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那个水泥地洞里面救出来的,别忘了你现在还能享受这种物质生活的命是谁给的。”
深知对方的性格,所以宫颐对对方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跟平时一般冷漠的注视在对方,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倒映出对方那张扭曲的姣好脸庞,丑陋至极。
“这么多多余的表情,可别忘了,当初他把你留在身边的原因,可是你这张跟她极其相似的脸呢。”
世界上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人之外,很少会有两个长得是如此相似的人。再加上对方那种故意模仿对方画的妆容,换做是其他人,肯定是会将两人认混。
但是,假的永远都是假的,永远都不会有变成真的那一天。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在梦中萦绕了六年的脸庞,宫颐微微出神,嘴角竟是控制不住的往上翘起,似是在回味着什么美好的过去一般。
对方的话就像是一盆带着冰块的冷水,狠狠的从她的头顶浇了下来,江之蝶整个人便像是跌入了冰窖之中,气势汹汹的她瞬间便瘫软的跌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回想起当初那晚在水泥地洞里面发生的事情,江之蝶仿佛是再次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全身都害怕得打起颤来。
“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救了你,你觉得你还有可能在那种浓度的二氧化碳下活下来么?”
当初巫云原为了跟朋友打赌,一把便将江之蝶当作小白鼠一样的推进了充满了高浓度二氧化碳的地洞里面去,看看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让一个窒息而死。
“你要做的,就是不停的恶心巫云庭,而不是幻想着某一天会被巫云庭爱上。毕竟他,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当初他夜晚散步路过的时候,刚好发现赤身裸体躺在地洞边的江之蝶,身上那些被蹂躏过的痕迹触目惊心,而其本人,即使是在昏迷中也一直是皱着眉的痛苦模样。
不用想,便是那群禽兽见着这个女人以为死了,便在死之前还要好好的享受一番,完事了之后便像是在对待垃圾一样的随意丢弃。
即使江之蝶和戚芷雪长得是再相似,但终究也不会变成真的的戚芷雪,巫云庭也不是一个傻子,会把对方留在自己的身边,也一定会调查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这女人,以前还是自己弟弟的女人,他当然是不会傻到去碰这个女人。
这一点,宫颐倒是颇为欣赏。
“我知道……他是嫌弃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事情,所以才一直都不愿意接受我,所以才……”
自欺欺人,这样江之蝶才能找到借口来填补自己心中的空缺和遗憾。
这么多年了,她除了公司和巫云庭的宅子,她几乎是没有去过任何的地方。她就像是一只隐形的幽灵,知道她存在的,便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但是这零星的几个人,却对她的过去是了如指掌,一双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是没有了任何喘息的机会。
当初的事情,巫云原肯定是告诉了巫云庭,所以这才……
想到那个满脸邪佞的恶心嘴脸,江之蝶就抑制不住自己心中对巫云原的恨,双手紧握,红色的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的肉中,几乎穿透了表层的皮肤。
而一边的宫颐也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像是在欣赏着什么表演一样,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一般。
他不得不承认,江之蝶确实是跟戚芷雪长得是太像了,特别是在经过自己的特殊训练之后,那一颦一笑、动作谈吐,便更是有了几分戚芷雪的味道。
但是学得再像,终究也不是原本的那个人。就像是一个被设定了所有表情的机器人,再怎么生搬照刻,也不会那么生动和惟妙惟肖。
“要是是她在巫云庭的面前,一定不会这么失态,哪怕是遇到了再大的委屈,她也不会在别人的面前流泪,她只会默默的躲在角落偷偷难过,而不是像你这样在这自怨自艾。”
似是对这幅美好但又无理的画面失去了兴趣,宫颐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一边的栏杆上靠着,双手负在身后,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
“宫颐,你不是也爱着戚芷雪么?为什么当初你不……”
江之蝶抬起眼,嘴巴颤抖了几下,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但是最后,她还是将这多年来的疑问说了出来,心中竟是残留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呵呵,区区一个女人,怎么比得上是欣赏对方脸上的痛苦来得痛快呢?”
对,将这个跟戚芷雪长得极其相似的女人带回来,他就是打算趁机报复巫云庭而已。巫云庭害他这辈子都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他也不会让对方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继续活下去。
他的要的,就是不停地恶心着巫云庭,让他每天都对着这张熟悉的脸,一点点的被愧疚和自责蚕食,折磨得痛不欲生才是最好的结局。
等到巫云庭如行尸走肉到无法忍受的那一天,却可惜了戚芷雪却再也看不见这一天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想到要报复巫家的话,那个时候,戚芷雪就不会变成最后的那个样子吧。
可是这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这种东西?自己还真是魔障了,竟然会想到这种觉得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微凉的风拂过宫颐的脸上,午后的阳光很暖,在他那深刻的五官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那琥珀一般温润的色彩是更加的熠熠生辉。
只是那嘴角的弧度,却是如此的冰冷,即使是在阳光之下,也是无法融化的温度。
这个男人,是个恶魔!
望着宫颐那高大的背影,江之蝶第一次感觉到对方的可怕,对话的话音已经落下了许久,但是她的身体却依旧是颤抖个不停,冰冷得像是再次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一般。
“江之蝶,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巫云庭,这么多年以来,对着这样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你深夜难道不会惊醒过来么?当初戚芷雪所受的痛苦,他可要一笔一笔的为她讨回来。
如果不是巫云庭,戚芷雪根本就不可能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他也不会失去她。
“……是。”
果然,恶魔的敌人,也只能是更加可怕的恶魔。事到如此,江之蝶来只好收起心中的怨恨,不再敢向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吐露任何的埋怨。
既然对方能培养自己,也可以培养其他的女人,她现在所能依仗的,便只有自己身上的这幅皮囊,除此之外,便已经没有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