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刚出北京的高速上开着车琢磨这些事儿,“妈的!”给了前面车一声喇叭,就变道把它超了,我真是生自己的气。
“慢点!”坐在身后的老姨说。
“没事!”我强笑了一下。为了怕开奥迪搂不住速度,把大家都甩没影了,我就换开了依维柯,跟在最后面。在点滴之中可见俺是一个挺为人着想的人吧!
“别没事,等出事就晚了。”老姨相当不知趣的说。
本来有点烦躁的我听了这样的话,嘬牙床子的声都出来了,可她是老妈的姐,姥姥的闺女呀!我刚要瞪起来的眼匆忙眯了一下,“……好嘞!”
“小军,原来,你妈打电话就和我说过,说你没出息,在社会上混,哪天被打死都有可能。可大家都没想到你现在发达了,我看,你妈也不说你了,不管你了,还挺自以为傲的。”
我就不明白了,俺这个老姨咋就非啥不好听说啥呢!我忍不住反驳了,“是!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我在倒车镜里看这个矮小偏胖的女人,她的模样很像姥爷,只是本来宽厚的面庞平添了大老美的刻薄冷漠,也许美国并不这样,只是我这么想而已“……你看你的社交圈子,全他妈都是一流货色,大学校长,高官,教授,企业家,著名医生,都是我们渴望不可及的,想来就算我捧着上百万放到他们的面前,人家也不会正眼看我一眼,更不会让我做他们的朋友。可看老姨你,送你的见面礼……”从镜子里就可见,依维柯里除了他们三口,就都是超大号的行李箱了,一共八个“……什么苏绣的梅花、云南的普洱饼、莫高窟的飞天锦、和田玉的平安扣、还有小叶檀木的笔筒什么的,都是我们连听说过都没有的……你一句话的作用或许我们拼搏一辈子都做不到,就像你轻而易举地给王鹏找到学上。可我们也得活呀!并且我们也想活的好点,活是精彩点,我们就只能在我们的路子上奋斗玩命……”我在镜中看了老姨夫和毛萌一眼“……我是没出息,才在不是人混的道上混,在这和平的年代里还得打打杀杀的,咱们聊家常,我才跟你说,栽在我手的人命就不止一条……”我看他们三口“……我觉得我的老妈,你的老姐是可以为我骄傲的,虽然我没能通过学业完成立身,可从刀尖上一路混到组车队让一大家子乐呵地接你来,也还算不错吧!”
我的一番话让她有些意外和无语,“没想到你还一套套的。反正老王家一家子祖辈没有混的,你注意点吧!”她靠到椅背抱起双肩外看,做沉默状。
我本想你不说,俺更跟你没话,可还是忍不住问一了句,“想来,以前姥爷参加八路,不叫混啊!”
我的气血还没平复突然一声巨响,吓的我们都一哆嗦,只见隔着护栏对向开来的一辆满载钢锭的六轴半挂车中间的一个轮胎爆了,冒出青烟。也许是童心未泯吧,我还降了些速度看热闹,“家伙多大劲儿啊!要是在跟前肚皮都得崩开花喽……”我的话音还没落,靠我们这侧的轮胎几乎都爆了,中间的轴和挂接点眼看着断了,火星四冒间发出刺耳的声响,一挂斗还通红的钢锭俯冲而下,飞过高速中间的隔离带向我们车队而来,“完了……”我急踩油门,轻打了一点方向,还好事发处就在眼前,除了我这辆车的后风挡玻璃边的立柱被轻扫了一下,碎了玻璃,前面四辆都有惊无险。而我这个有点无心无肺的家伙还从后视镜里欣赏着一条条钢锭在高速上的蹦跳,“****,真他妈壮观……”看车里的三口,更笑了,“老姨……你们没事吧!”看着她们吓得煞白的脸,露出非常标准的幸灾乐祸的笑。
“你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