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摔倒那汉子,再不看他一眼,转身走到那女子近前,道:“这位大嫂,小弟我也略懂一些医术,可不可以让小弟瞧瞧令郎的病情?”
那大汉名叫冯老六,在马如龙众手下里也算一名厉害角色,谁想今天被这个看起来身材单薄的少年,一招就摔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这大大出乎了围观众人的预料,均是暗想:“看来这个少年一定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
那女子心中亦是此想,这时听这少年说居然还懂得医术,本来悲戚的一张脸上登时一喜,忙道:“当然可以了,快请公子给这个苦命的孩子把脉。”
李尧摇摇头道:“我瞧病不用把脉,请大嫂把令郎抱起,让我仔细瞧一瞧便可。”
不仅是这女子,所有人的脸上全部露出奇怪之色,都是第一次听说,居然有这样给人瞧病的,心里皆是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人到底懂不懂医术?
所谓急病乱求医,那女子心里虽是万分奇怪,但还是把怀中的孩子轻轻托起,抱到了李尧的面前。
那冯老六着实被李尧摔得不轻,直到这时才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只觉浑身如散了架般疼痛难忍,心中这个气呀,大声道:“快来人啊,有人来砸场子了!”
随着他呼喊,七八条大汉冲了出来,齐声问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敢来砸马爷的场子?”
冯老六忍着疼,龇牙咧嘴地一指李尧道:“就是这个小兔崽子!”
这七八个人闻言,个个怒气满脸,眼中凶光大放,便要冲上去动手。
突听有人道:“慢着。”
却见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迈着方步,从店铺中踱将出来。
几人见了这老者,立即收住了脚步,一起躬身道:“是。”
老者瞧也不瞧他们一眼,一双眼睛只是在李尧身上打转。
方才离得较远,李尧还不敢确认,这次一看之下,已是证实刚才自己的猜想,这孩子不仅天生觉醒了灵脉,而且还是一个罕见的水系灵脉拥有者,正因为太过罕有,所以连老天都似乎对其嫉妒,给其匹配了一具十分羸弱的身体,身体不能承受灵脉觉醒带来的冲击,以至于才会变成这样。
幸亏其灵脉现在还没完全觉醒,不然估计这孩子早爆体而亡了。
当下点了点头道:“大嫂,能不能再把那位毛神医开的药方给我瞧瞧?”
女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往前一递道:“这就是药方,请公子过目。”
李尧接过药方一看,随即撕得粉碎,一抬手扬了出去,大骂道:“根本不懂病情,胡乱开药,就这也敢号称神医,我看是地地道道一个庸医才对,亏得大嫂没了灵石,不然让他继续看下去,孩子性命休矣!”
那女子望着李尧还没说话,忽听一个人道:“这位小哥,这孩子虚火内旺,热毒攻心,老夫给他开得全是清火祛毒之药,怎么在你的口中就成了根本不懂病情,胡乱开药了?
老夫行医数十载,看好的病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不然,马爷也不会请老夫来坐诊,怎么就成了庸医了?”
“你便是想踢场子,来侮辱老夫,也请找些有由头的事说话,像你这样凭空捏造,肆意污蔑,便是老夫不说,这一双双眼睛也是雪亮的,难道能被你蒙骗!”
李尧打眼一看,只见一个老者一边说着话一边向自己踱步走来,显得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想来就是那位毛神医了。
“不错,毛神医医术高明,这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会创下神医这个称号。”
“就是,小子,你说毛神医是庸医,胡乱开药,你倒是给开副药方呀,如果能治好这孩子的病,你的话才能让人信服,不然,你就是信口雌黄,故意诽谤毛神医!”
……在场之人听了这位毛神医的话,纷纷开始斥责李尧。
这老头,医术不咋地,这口才倒好得很,越是这样的庸医,越是自以为是,害人不浅,老子今天就好好敲打敲打你,让你以后行医时多几分谨慎。
李尧目光从围观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毛神医身上,轻笑一声道:“大家说的不错,口说无凭,不会让人相信,不如咱们今天就打一赌,就赌我能不能治好这孩子?”
他说到这一指旁边那宅院道:“大家看见了吗?
这院子便是本人的,我就以这院子做赌注,等一下我要是输了,这处宅院就输给毛神医。”
大家顺着李尧的手指看去,便看见了那宅院,有一些人是这狮子大街的老住户,这时不由一阵大摇其头。
“我看你小子就是满口胡说八道,别的我不知道,我跟这院子的前主人林员外可是老交情,他前段时间因为生意上的需要,举家搬迁到了外地,听说这院子卖给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你小子嘴上的毛都没长齐,又是什么大人物了?”
“这事千真万确,当时林员外离京的时候,一些老街坊还设宴为他饯行,当时我也在场,亲耳听他说起这事。”
“小子你拿别人的院子做赌注,这算哪门子道理?”
那毛神医踱到李尧近前,听着众人的话,笑而不语,在李尧眼里就是一副欠抽的表情。
忽然,那一直站在门口的根福走了过来,对众人道:“你们错了,这院子现在确实已经是这位李公子的了,小老儿便是那位大人物安排过来替李公子看家守院的,如果你们不信,李公子那里有房契,一看便知。”
其实李尧别的不用,单拿这院子做赌注,就是在心里认定了这院子和纵横商会有关,这宅院价值不菲,如果让自己随便输给了人,便是纵横商会再财大气粗,多半也会有些心疼,必然会设法阻止。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根福非但没反对自己,竟还主动站出来替自己作证,这反倒让李尧脑子里一时有些糊涂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当下微微一笑,已是把房契取了出来,高举在手中道:“房契在此,我说的并无虚言。”
说着目光射向了毛神医,又道:“只是不知毛神医敢不敢赌?”